今天正是四堂春清倌人出道的日子,花魁李香兰正在梳妆打扮。四堂春乃是锦花城第一青楼,今夜又是花魁出阁之日,整个锦花城有头有脸的浪荡子都聚集在此。
此刻华灯初上,一楼已经挤满了各路骚客。
“花魁什么时候下来啊?我们都急了”。
“唉,别挤,这位置是我的。”
“哎呀,这不是王公子嘛,今个也来争那李花魁的初夜?”一个瘦削黑肤男子问道。
“哎呀,是李兄啊,我王某人自问才学出众,自然是来试试,李兄也是为花魁而来”?
“哼,那是自然,一会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不一会,老鸨出来。“各位恩公,稍安勿躁,今天是我们四堂春李花魁出阁之日。按照花魁意思,摘的她首红的必须是个文采出众之人,我们家李姑娘出了一道题,得头名者便是今晚的恩客。”
这场面瞬间热闹起来了。众人都是兴奋不已。催促着。“嬷嬷,快出题。”
“此刻乃是十月,秋末冬初,我家姑娘说了,请各位出一首应景的诗,评比第一的便是她的恩客”。
“我来!”。王公子立刻就跳了出来,“枫叶丹枝露寒菲,翩翩金燕舞晚晖。十月染红山水画,美景如诗载心机。”
“好诗,好诗!”。这王公子的两个跟班立刻就叫嚷了起来。
之前的黑肤瘦削男子立刻就不服起来,“我也有一首,诸位请听,常年十月未花开,雪片今年九月回,便有早梅随早雪,一枝笑看万花催”。
这瘦削男子说完十分得意,抱拳道“承让,承让,哈哈”。
场下众人皆是议论纷纷,品评孰高孰低。
这老鸨一下就犯难了。这两首诗听起来都差不多,算不得什么顶尖的。但分不出什么高低。赶紧向身边丫鬟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请李花魁出来。
“诸位大爷,稍等片刻,我家香兰小姐马上出来,两首诗孰高孰低,我家小姐自会品评,请问各位,还有没有新的诗?”
“有!”,一个毛脸汉子,立马跳出来。“四堂春里景色好,香兰姑娘美的很,小爷我从家里来,今夜老树开新花”。这毛脸汉子小眼一翻,又接了一句,“再赠上五千两纹银!”
“不用比了,我这诗今晚就是第一!”。毛脸汉子大马金刀的往下一坐,志得意满说道。
这场面瞬间就有些冷飕飕的。这诗做的是一坨屎,可这人是惹不起。
“哎呀,是马员外的公子马有云,他家富可敌国,这可比不过。”
那瘦削汉子一缩脖子,便不再说话。王公子仍有不服,“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如此诗词!”
“怎的,我这诗做的不好?各位朋友,卖我马某人一个面子,凡是今天说我做的好的,都送上50两纹银!”
王公子气的脸色发白,周边人纷纷议论奉承起来。“做的好,马公子第一!”。
“马公子和这李花魁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马有云极为得意,环视四周一圈,大喊一声:“赏!”。身边小厮立刻就掏出银两抛洒出去。顿时场面乱作一团。
李香兰面覆红布,正被丫鬟扶着大厅,见这场面如此狼狈,心里一阵凄苦。
这马有云的名声在锦花城那个不知,家中是巨富,养了打手无数,向来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锦花城夜场三大风云人物便是拓跋空,司马向南和马有云。这三人皆是夜夜笙歌。不同的是拓跋空虽然老了点,但是技术十分出众,又舍得给银子。司马向南向来几秒完事,但年轻俊俏,嘴巴也甜。而这马有云一向仗势欺人,只把姑娘当牲口用。接待他一次,三天起不了床。
这锦花城胭脂地的姑娘们都喜欢接拓跋空和向南的生意,对这马有云是避之不及。
李香兰心中气闷,自己出阁的初夜就要被这个烂人夺走,明明他诗做的一塌糊涂,可偏偏场上众人都说他是第一。
转头伸手抓住老鸨衣角求助,那老鸨却一把将她甩开,低声骂道:“人家马公子出了5000两纹银,而且这诗又是做的第一,你还犹豫什么”?
“香兰姑娘,你和马云公子天生一对”!
“快快,安排洞房,我们也听个墙角跟”!
场上众人抢了银子,皆是起哄。我们今夜品鉴不到香兰姑娘,躲在墙根听听声音也是好的。这些浪荡子纷纷交头接耳,淫笑连连。
马有云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哈哈,各位,我再问一遍,我今天的诗是不是全场第一”?
“是第一!”。众人齐声说道。
李香兰心中凄苦,流下泪来。只觉万念俱灰。
“这首诗和一坨大便一样!”。一个声音忽然响起,瞬间覆盖整个大厅。
马有云大怒:“那个王八道不识抬举,出来掰掰手腕!”。
只见两人踏步跨入大厅,领头一人一身青色长衫,随意打了个发结,身材修长,剑眉入云鬓,目若朗星,熠熠生辉。
后面一人一身黑衣,腰间挂一把黑锏,背上缚一柄黑色阔剑,神色坚毅,目不斜视。
正是叶知秋和司马铿。
马有云见叶知秋远比自己英俊百倍,更加嫉妒起来。“嘿,你这个小白脸,来比试比试!”
叶知秋哈哈一笑,缓缓道出一首诗来。
“青山隐隐水迢迢,
秋尽锦花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
玉人何处教吹箫。”
这诗一出,整个场面鸦雀无声,这是,这是,传世名作啊!这是神作啊!!!
麻了,麻了,朝闻道夕死可矣。当场就有人流下泪来喃喃自语道。值了值了,死了也值了。
这场上的人收了马有云的银两,但此刻也无论如何再也吹捧不下去,这必然是传世名作,名动西蜀的神作。
那老鸨听的更是眉飞色舞,“快快快快拿纸笔来把这诗抄一下。”
那李香兰本已绝望,此时看见如此俊秀的男子有如天神般降临,更是随口涌出一首神作,当场就觉得浑身软了,恨不得立刻教他吹箫。
激动的泪水涟涟,此人,当是我的如意郎君。就是这人有点好色,我们青楼里面妈咪教的吹箫技能,他怎能用在诗里,偏偏又用的如此清雅脱俗。真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