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然这家伙在真气运用上的领悟速度让吴天正这个老江湖也暗自称奇,直呼他的悟性简直逆天。
虽然体质和根骨并非顶尖一流,但吴天正已亲手助他打开了迈入三品境界的关隘。
这意味着只要夜墨然肯下苦工,晋升至三品武者指日可待,至于突破到二品嘛,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毕竟连吴天正当年也在这几条瓶颈筋脉上栽了不少跟头。
告别吴天正后,夜墨然回到了屋里。
叶红雪还没休息,见他回来便急忙询问进展如何。
夜墨然得意洋洋地回道:“搞定了,陛下还赠了我一部《玄黄功》和几项武技。”
叶红雪一听《玄黄功》三个字,顿时一脸震惊:“没想到陛下竟然把《玄黄功》给你了!这哪是了不起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咱们景国内最顶级的修炼功法!不过话说回来,这功法确实适合你修炼。”
夜墨然疑惑不解:“此话怎讲?”
叶红雪解释:“这《玄黄功》可是不败狂人独创,修炼条件奇葩得很,要求修习者既未正式修炼出真气,却又天生自带一丝真气。所以这功法一直被束之高阁,无人能修炼。”
夜墨然听罢笑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叶红雪点头赞同:“正是如此。以往没人能达到这个修炼条件,而且就算有人想尝试通过灌顶传功,那也得至少两位三品以上的高手联手护航才可能成功。何况在此之前,景国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四品上层的强者,加上陛下本身就拥有家传绝学《荒龙决》,所以《玄黄功》就成了摆设。”
夜墨然听完嘿嘿一笑:“这么说我还真是捡了个宝。”
叶红雪心里也挺乐呵,若夜墨然能练成《玄黄功》,日后没准能突破她曾经达到的极限。
两人情意绵绵,夜墨然深情一吻,叶红雪却揶揄他得了修为就嘚瑟起来。
夜墨然神秘兮兮地说出了个“天才想法”,吓得叶红雪瞠目结舌,心想这家伙竟然打算拿真气干那种事儿,真是个变态!
夜墨然突发奇想,还真用真气熄灭了蜡烛,戏谑地道:“今儿晚上我就让你看看,这张床到底谁说了算!”
于是又是一个热血澎湃的夜晚过去了。
…………
第二天深夜,苏小小身着红衣走出国师府,因夜墨然的“去世”,梁国实行宵禁,所有娱乐场所悉数关闭,大街上空无一人。
她径直走向宁王府,门口的门房见状愣了一下。
“姑娘您是来找哪位?”
“劳烦通报一声,苏小小前来拜见王爷。”苏小小语气平淡。
门房一听是要找自家王爷的,不敢马虎,尤其在这个特殊时期,全国都在为国师守孝,眼前这位一身红装的大美女深夜来访,显然身份不一般。
不多时,门房折返回来,恭敬道:“王爷请进。”
苏小小踏入宁王府,步入大殿,只见林宇飞亦身披孝服,悠哉地倚在摇椅上。
见到苏小小,他立马坐直了身子,嘴上调笑道:“哎呀,一品诰命夫人怎能对我行礼?赵夫人可是陛下亲封的国师正室,现今更是诰命在身,地位与我不相上下,赶快请起。”
林宇飞深知,这只曾受困笼中的金丝雀一旦见识过广阔世界,怎会轻易回头?他笑脸迎人,见苏小小站立一侧,不禁发问:“夫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苏小小忽然展颜一笑,回应道:“公子托我带给王爷一句话。”
林宇飞心头一紧,表面上却故作镇定:“你说什么?国师他还活着?!”
苏小小嘴角微扬,反问:“王爷以为呢?”
林宇飞神色一沉,稳住心神问道:“他在何处?信在哪里?有何话要我知晓?”
苏小小缓缓从衣袖抽出一样东西,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恨意与复仇的决心:“国师让我告诉王爷,他在黄泉路上等你!”
刹那间,一道银光闪烁,苏小小手中握着一把淬满剧毒的匕首,凶狠地朝林宇飞刺去。
为了确保这次刺杀成功,她不惜高价购得十几种剧毒,不求一刀致命,只求能在林宇飞身上划开一道伤口。
然而,就在匕首即将触及林宇飞的一刹那,两根修长手指闪电般夹住了匕首刃尖,轻松将其绞断。
林宇飞冷笑一声,弹飞手中的断匕首碎片:“若非陛下赐你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你现在早已是个死人。”
面对崩溃绝望的苏小小,林宇飞淡然坐着,悠悠回忆起往事:“你十二岁那年,我在路边救下你,给你钱财安葬父亲;之后又是我,耗费大量心血培养你,不仅教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请名师帮你练就那令帝都为之倾倒的舞姿。这十年来,无论你要什么,我皆有求必应,付出无数。现在你倒好,陪夜墨然睡了几晚,就对他忠心耿耿,忘记谁才是真正照顾你、栽培你的人了?就因为你,现在居然要来杀我?!”
他愤然起身,狠狠甩了苏小小一个耳光:“别忘了,没有我,你早就沦落为青楼妓院里的可怜女子,被人任意践踏!现在倒跟我谈恩仇分明了!”
“你是不是疯了?就凭你,还想杀我?你有什么资格?一个卑微的东西,刚享受几天富贵生活,还真以为自己能麻雀变凤凰了?”林宇飞怒吼着,又是一巴掌扇向苏小小,将其打倒在地。
苏小小脸颊肿胀,嘴角挂血,盯着癫狂的林宇飞,眼中燃烧着怨恨:“你何曾真正把我们当成人看待过!”
林宇飞恢复冷静,坐回摇椅,脸上疯狂褪去,换上一抹嘲讽的笑意:“没错,本王压根就没把你们当人看,不过是些养在身边逗趣赏玩的小猫小狗而已,遗憾的是……”
他一脚踢开面前的木盒,笑嘻嘻地道:“你们连当狗都不够格。”
木盒中滚出了两颗女子的人头,正是被夜墨然带到江宁县的柳如是和梁红玉。
由于林暮雪曾匿藏在江宁县,这两名女子不知何故并未向林宇飞报告情况,最终惨遭杀害,人头被收入盒中。
面对曾经的姐妹如今只剩头颅,苏小小表情冷漠,淡然道:“林宇飞,你会遭到报应的!”
林宇飞嗤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话只有那些无力复仇的弱者才会信。因为他们无法亲手报仇,只能寄希望于那虚无缥缈的天理昭昭。可就算真的有,问题是,我现在要是杀了你,你怎么能看到我遭报应的那天呢?”
他捏住苏小小下巴,冷冷地说:“所以,你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全是因为夜墨然,他当初留你在身边。换成别人,你觉得你还能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话吗?”
“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看得上眼的人物,看在他的份上,我暂且饶你一命。”
林宇飞起身,示意苏小小离开:“滚回国师府,给他守寡去吧。再有下次,我就让你看看,国师的女人落到别人手里是什么滋味。那时,最受侮辱的,将是死去的夜墨然。”
苏小小失魂落魄地走出宁王府,面对漆黑的街头,顿感天地虽大,却无处安身,只能返回国师府,蜷缩在夜墨然房中的角落里默默哭泣。
高塔之内,林宇飞一步步攀爬而上。
一位面容精致妖娆的女子立在窗边,凝视着远方。
感觉到林宇飞的到来,她并未回头,只是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总喜欢站在这里远眺了。”
“有何体会?”林宇飞轻笑着问。
女子回应:“通过这扇窄小的窗户,去看外面广阔的世界,反而能看得更清楚、更透彻。”
“的确如此,如果不能把每一方面都看个明白,那么丧命的很可能就是我。”林宇飞平静地说。
女子追问:“何时开始行动?”
“现在还不行,我必须找个机会先去一趟景国。”
“景国?”女子发出一声轻叹。
景国有位女子武神,她与林宇飞之间还有一场未完成的对决。
林宇飞目光沉静:“目前四国之中,景国兵力最为强大。尽管夜墨然已死,但两国间毕竟有过盟约,万一此刻景国插手干预,对我而言无疑是个大麻烦。”
“毕竟,我们现有的力量对付现下的梁国兵力尚可,但如果和景国正面交锋,那就力有不逮了。”
女子点头,已然理解了林宇飞的意图。
正如夜墨然生前对林宇飞的评价——这条毒蛇,在没有十足把握时,绝不会轻易动手。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依旧灯火通明。
御书房中,林暮雪与兵部尚书李元霸、太师杨万里三人相对而坐。
“陛下是说,国师的最后一战中,金林关失守得太匪夷所思?”杨太师惊讶地问道。
林暮雪点点头:“朕在江宁县时,每次收到战报,夜墨然都会先行送达一份到江宁县。在金林关未破之前的七天,他还派人送来了一份战报,详细记载了当时的战况。根据夜墨然所述,当时金林关内尚有四万余兵力,霍安国和彦文渊的大军虽猛攻不止,但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然而之后,金林关竟然失守了,除非有内奸打开城门,否则不可能如此轻易沦陷。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某件事的发生后,使得夜墨然兵力骤减,不得不弃城撤退至通州。”
李元霸听罢,眉头紧锁,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按周龙所说,金林关破是在火药运抵的第二天!本来十万斤火药送到金林关,按理说,以国师的智谋加上这批火药,霍安国他们根本攻不下金林关!”
“但如果运到金林关的并非火药,而是国师调集大批兵力争夺这批所谓的火药,最后发现根本无法使用,这就说得通了。兵力原本就匮乏,为争夺无效的火药更是折损严重,军队士气低落,将领斗志丧失,自然难以抵挡敌军疯狂的攻势。”
杨万里面色阴沉,揣摩着其中玄机:“可这终究只是我们的推测,缺乏确凿证据。即便真是林墨白捣的鬼,我们也没法动他和雷火部的人。”
“谁说没有证据。”林暮雪冷声回应,“十万斤火药所需的硝石、硫磺、木炭数目巨大,我们可以调查雷火部在战时采购这三种材料的具体时间,再对照户部的拨款记录,只要有数额不符之处,朕就要林墨白给出合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