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殿下,麒麟先生的密函中提到,他将在两日后抵达帝都。”侍从报告,“他还说您吩咐的事情已经顺利完成。”
林宇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么顺遂?倒出乎我预料。”
这时,门房通报:“殿下,宫里来人请您速去朝廷议事。”
“备轿。”林宇飞一声令下,乘轿直达皇宫。
文武百官齐聚一堂,包括其他几位王爷,林暮雪一身龙袍威严庄重,待众人安静下来,她才徐徐开口:“诸位想必都已经知晓当前情势。”
兵部尚书李元霸率先表态:“陛下,景国派使臣回礼,显然是仍视我梁国为盟友。鉴于目前天下军事格局以景国为首,我们必须对景国使臣礼遇有加。”
老太师杨万里也附议:“陛下,老臣赞同李大人意见,务必对景国使臣厚待。”
林暮雪微微颌首:“那就这么定了,礼部。”
礼部尚书立刻上前接旨:“陛下,微臣必将亲自督办,确保此次接待景国使臣的各项礼仪规格。”
林暮雪轻阖双眼,再次开口:“刘富贵。”
雷火部指挥使刘富贵闻言,顿时脸色苍白,颤巍巍地走出队列。
林暮雪冷冽的目光投向他:“刘富贵,你部督造火药三十万斤,户部拨款九十七万两,按照上报的成本,足以产出五十万斤以上的黑火药。然而,实际送达战场的仅十万斤,即便加上所谓遭山贼劫掠的部分,总共也只有三十五万斤。那么,剩下的十五万斤黑火药去了哪里?”
刘富贵汗如雨下,结结巴巴地辩解:“陛下,那是损耗……”
“损耗?”林暮雪嘲讽一笑,“即便有损耗,也该留下点痕迹吧?可你雷火部的工坊,除了后期产出的五万斤火药,竟是一片空荡,原材料更是消耗殆尽。看来,你们是在吞食朕的钱财!这笔账,你该有个说法。”
“陛下饶命!我们真的尽力了,火药转为武器需大量研发资金和技术投入!”刘富贵惊恐地跪倒在地。
林暮雪语气冷酷:“既然你要创新,那就去地下慢慢创吧!来人,将刘富贵推出午门斩首,其刘氏三代贬为庶民,子孙永世不得参加科举!”
随着禁军带走刘富贵,朝堂之上一片静默,人人自危。
林暮雪继续点名,又有七名官员因罪伏法。
最近一段时间,已有四十多名官员被处决,朝廷面貌大改,气氛压抑。
林宇飞始终泰然自若,闭目养神,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瓜葛。
他深知,林暮雪此举是在逼他露出破绽,但他早已习惯了忍耐,毕竟蛰伏二三十年,此刻并不急于一时。
半月后,夜墨然终于率队抵达梁国帝都。
望着那雄伟的城门,他心中涌起诸多感慨,上次离开此地已是半年多前,至今未曾再见女帝。
梁国仪仗队出现在城中,礼部尚书房霖率领礼部官员出城迎接。
房霖看到夜墨然,急忙问:“请问哪位是大景国师夜无痕?”
夜墨然压低嗓音:“我就是。”
房霖立刻拱手:“夜国师,我是梁国礼部尚书房霖,代表我国女帝陛下前来迎接各位。”
房霖看着夜墨然,心中暗自揣测这又是一位姓夜的国师,未免太过巧合。
夜墨然平和回应:“多谢房大人,我等这就进城。”
不远处的酒楼上,一人透过半开的窗扉,注视着与房霖并肩而行谈笑风生的夜墨然,疑惑道:“他就是夜无痕?”
早已先行返回梁国的麒麟先生答道:“不错,就是他。”
“他凭什么能成为一国之师?”林宇飞笑着发问,眼神却紧紧锁定夜墨然的身影,那背影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已逝去的人。
麒麟先生微笑道:“此人确有才华,年纪轻轻,估计不足二十七岁,虽在景国官员中褒贬不一,但私德方面略有瑕疵。”
林宇飞摇头道:“有弱点才好控制,不急于相见,继续探查一番。”
麒麟点头领命。
与此同时,夜墨然已在房霖的带领下穿过外城,步入内城,最终进入皇宫的偏殿静候传召。
不久,太监传来消息,女帝宣召他觐见。
夜墨然饮下一盏茶,努力平复内心激动的情绪,吴天虎曾告诫他,修为越高的武者越能洞察人心,林暮雪修为不俗,若被看出端倪,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思念之情汹涌,他依然极力抑制,不让情感流露。
他跟随太监步步接近那座熟悉的宫殿,每一步都坚定有力。
踏入大殿,众多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却毫不在意,只专注地看着前方龙椅上的林暮雪。
“许久不见了,暮雪。”
“咳咳。”老太师杨万里清了清嗓子,略显不满地看着夜墨然,心里暗忖:又是一个姓夜的国师,不过这位比那个夜墨然看上去可是帅多了。回想起夜墨然,老太师不禁惋惜地摇了摇头。
夜墨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非但没有尴尬,反而泰然自若地笑了笑,对着林暮雪躬身行礼:“景国国师夜无痕,拜见大梁女帝陛下。初次目睹陛下风采,犹如仙人临世,让臣一时失态,请恕罪。”
不少官员心中暗赞,这位年轻国师不仅长得帅气,气度非凡,也难怪能和夜墨然那样年纪轻轻就登上国师高位。
林暮雪面色平静:“国师不必多礼,赐座。”
尽管对夜墨然的眼神感到一丝异样,但她并未多想,毕竟初次见她的男子大多如此。
夜墨然道谢后,坐在了太监搬来的椅子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触。他瞥了一眼工部尚书林墨白和太傅赵无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这两个家伙,暂且把你们的脑袋挂稳了。
夜墨然转向林暮雪,正式说明来意:“女帝陛下,我国陛下对贵国深感友谊,特派遣在下带来十万匹绢布及三十万两白银,以此表达景国诚意。”
林暮雪淡雅一笑:“贵国的情谊,我梁国铭记在心,愿两国友谊长存,永世友好。”
夜墨然接着传达景国皇帝的问候:“此外,吾皇特意嘱咐,在下此行除了回礼,还希望女帝陛下如有任何需求,只要景国有能力,必定鼎力相助。”
林暮雪表达了感谢,并安排了一场盛大的宴席,邀请文武百官一同款待夜墨然。
林落尘悄然步入御书房,看向自己的大姐林暮雪,轻声问道:“听说景国使者到了?”
林暮雪回答:“上次杨简献礼后,这次他们是来回礼的,景国新添了个国师,也姓夜,名叫夜无痕。”
林暮雪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副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是当初夜墨然哄骗林落尘写下以逃避责罚的句子。
林落尘在一旁坐下,低声分析:“既然景国使者在此,为何不借助他们之力?如今外界谣传您性情残酷,滥杀无辜官员,恐怕背后有人蓄意煽动舆论,企图让您倒台。”
林暮雪的动作颇为随意,她蜷起双腿,双手抱膝,下巴轻轻搁在膝盖上,像是陷入了沉思,却又语气轻松地道:“他们想怎么闹腾就由他们去,只要幕后主使无法坐上这宝座,一切都不足为惧。”
林落尘听闻此言,心中震动,凝视着眼前的女子,愈发明白林暮雪的谋划。
另一边,夜墨然在宴会上只是简单应付了梁国的官员们,实在不愿意和林墨白、赵无极等人同席太久,生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回到国宾馆,打开门,只见雪梅身着轻纱,飘逸而出尘。
夜墨然扬起嘴角:“雪梅姑娘回归得挺快啊。”
雪梅风情万种地回应:“我还以为国师见了女帝陛下之后,就对我这样的凡间女子提不起兴趣了。”
夜墨然笑嘻嘻道:“姑娘过谦了,女帝陛下固然高高在上,但我身边坐着的姑娘才是触手可及的美景。”
雪梅直言不讳:“国师言辞巧妙,想必红颜知己不少。纵使女帝地位崇高,总有下龙椅之时,就看国师是否有心了。”
夜墨然叹道:“你们梁国之人胆子真不小,就不怕人心贪婪,反受其害吗?”
雪梅不为所动:“谁能是蛇,谁又能是象,现在还未可知。”
夜墨然不解:“按理说,经历了之前那次大战,梁国损失惨重,虽然留下的多是残兵新卒,但如果要发动政变,至少也得有十万以上的兵力吧?之前的大战中为何不见动静?莫非单凭姑娘的身手,就能扶持背后那人登基?这难度未免太大了吧?”
雪梅淡定回应:“我方实力究竟几何,外人难以轻易窥探。”
夜墨然调侃道:“这么说来,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
雪梅蹙眉:“我们只需要贵国袖手旁观一次,这要求很难满足吗?”
夜墨然依旧笑容满面:“现在本国师不想做壁上观了。”
雪梅一愣:“你想要……?”
她刚有所察觉,目光移向门外,只见大门敞开,一只酒葫芦被抛向空中又稳稳落入某人手中。
吴天虎倚靠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红色小酒葫芦,散发出的强烈威压使人如同被猛虎盯梢,不禁心生寒意。
夜墨然悠然道:“如果我能捉住姑娘,再去向女帝陛下邀功,应该能换取不少奖赏吧?只不过,恐怕这点赏金还不够。”
吴天虎的实力虽然略胜一筹,但要制服雪梅并非易事。
女子娇笑一声,展现出千娇百媚的姿态:“再说,国师舍得吗?”
夜墨然挑眉邪笑:“正是因为舍不得,所以我来帮你们增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