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衙役总共就不到三十人,再分去南北两个门。
如此这里便只剩下不到十个人。
不到十个人去面对剩下的这几百号人,就算有桐油助阵。
怕也是不行的。
城墙上的箭垛有十几个。
根本无法分开来把守。
趁着无人把守的空档,这些流民肯定可以突破防线的。
杨凌见敏政还在发愣,赶忙说道。
“大人,趁着这些流民还没到达南北城门,赶快派人去召集城中富绅的护院过来帮忙!”
“否则江都是决计守不住的!”
敏政闻言仿佛当头棒喝一般,立时对身旁的衙役吩咐道。
“快去通知城中所有乡绅,一旦江都被流民攻破,他们便是首当其冲。”
衙役闻言赶忙快步从城楼上下去。
骑上快马就朝着城中去了。
杨凌看着天色已经开始放亮。
距离辰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只希望能挺过去,一直挺到扬州卫的到来。
随着城中锣声大振,家家户户都拉开院门,好奇的望着街上的情形。
那衙役在街上一路鸣锣,一路喊。
“流民攻城,府尊大人有令,各位乡绅父老,速速带领自家的护院赶往南北城门。”
闻听这个消息,街上顿时乱作一团。
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城中蔓延。
一些乡绅富户家中虽然有护院,但也就一两个人。
虽说是府尊大人有令,但如果流民真的攻破城门。
他们的护院都不在了,谁来保护他们。
所以衙役一圈喊下来,却无一人愿意让自家的护院去守城。
衙役也是气急,奈何他却没有办法,只得回到城楼上。
把情况如实的报告府尊敏政。
听了衙役的回报,敏政不禁气的狠狠捶了一下青砖城墙。
这些个乡绅富户,全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眼下整个府城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竟还只顾着自家的安危。
得不到富绅的支持,敏政只得从手下的衙役里分了十几人,去往南北城门。
杨凌看着城楼上的人数瞬间少了许多,也是有些无奈。
而后对李兆宏和刘敏两人说道。
“流民恐怕会登上城楼,为防舅父和刘大人有什么闪失,你们还是下城去吧。”
李兆宏看着眼下的情形也知道,大概率是守不住了。
于是便准备带刘敏下城。
只是才走几步,却看见杨凌从一旁取过一根木棒,严阵以待。
大有准备参战的势头。
赶忙走过来拉住杨凌道。
“你一个读书人在这里做什么,快随舅父回去。”
杨凌看了看身后的城,脑海中想的却是苏嫣。
如果他退缩了,那流民一旦入城,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谁来保护。
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这些流民入城。
于是一脸坚决的说道。
“舅父,我跟着嫣儿学过一些棍法,也能派上用场。”
“而且这些流民一旦入城,咱们李府也不会幸免于难的。”
“与其让他们入城,不如拼死一搏。”
说罢便让李兆宏和刘敏赶快下城。
敏政虽然也想走,但此刻他还能往哪里走。
而且听了杨凌的话,他更加明白,自己逃的话。
只有死路一条。
与其如此,还不如拼死一搏。
念及此,也从一旁取过一根木棒。
看那架势,似乎也是有些武艺。
正在此时,城楼上忽然上来一个人。
杨凌回头一看,竟是自己的岳父苏武。
“岳父,您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杨凌担心的说道。
“我在府里听到街上衙役的声音,便赶了过来。”
“凭着这身本事,也能帮上一些忙。”
苏武说着便掂了掂手里的棍子。
“可是您过来了,嫣儿怎么办?”
“府里还留了一个护院,其他的三个护院已经被岳父分别派去了南北城门。”
“一会儿贼人上城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凭着我手里这根棍子,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的。”
杨凌闻言感激的看了苏武一眼。
而城下的李大胆见城楼上瞬间少了许多的衙役,也是心中大喜。
连忙催促手下的兄弟架起云梯继续攻城。
虽然有桐油助阵,但毕竟敌人太多。
一些没人看守的箭垛,已经爬上来一些流民。
只见他们挥舞着手里的叉子锄头就朝着敏政这个方向攻过来。
杨凌等人也在攻击范围之内。
好在苏嫣教给杨凌的那套棍法,这大半年来已经被他练的小有成就。
一根木棒在他手里也是舞的虎虎生风。
瞬间就打翻一人。
再看苏武的武艺,比苏嫣那是强了太多。
加上他力气又大。
不时的撂倒上前的流民,甚至还能空出手来保护杨凌。
这也让杨凌的压力减小许多。
但敏政却没那么好运了,他虽然会些武艺。
但毕竟是个文官。
加上这些年又生疏不练。
所以打的也是十分费劲。
要不是有两个衙役在身边护着他,估计早就被一锄头给拍脑门上了。
眼看城楼上战事胶着。
李大胆也不在城下观望了。
直接从云梯上登城。
一个飞身,越过箭垛。
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见苏武是战斗力最强的那个。
便提着大刀直接朝苏武过去。
只要解决了此人,对方也就没有什么能打的了。
苏武此刻正与几个流民战在一起,根本就没注意到李大胆朝他过去。
但一旁的杨凌却看到了。
李大胆举起大刀就直直的朝苏武背后劈来。
杨凌见状赶忙用木棍去格挡。
只听铛的一声!
李大胆的刀与杨凌的木棍撞在一起。
但杨凌的木棍却没有断,这让杨凌不禁感叹这衙门的棍子确实好用。
其实他哪里知道是李大胆的刀太钝了,毕竟流民手里能有什么好武器。
而苏武听见背后的声音,也反应过来。
一个横扫,手中长棍直接朝李大胆的腰间袭来。
李大胆连忙闪躲,杨凌见此刻李大胆只顾着苏武的攻击。
却忽略了自己,所谓趁你病要你命。
只要干翻了这个领头的,说不定这些流民就会投鼠忌器。
于是抡起木棒便朝着李大胆的后颈打去。
此处是人最薄弱的环节,一棍子下去,得晕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