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一个国家视作一个人,那经济就是主动脉,如果经济不流通,那就离死不完了。
蓝春放下了税报,看向了朱元璋,朱元璋放下了茶杯,看向了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没什么想说的吗?”朱元璋敲击着桌子,两个指头砸在案牍上,苍劲有力。
蓝春挠了挠头,他一个工科生知道个屁的经济学啊?顶多酒足饭饱后用来吹牛逼,那也禁不起推敲。
朱元璋现在很缺人才,尤其是懂得这些的人,开国之初不缺文臣武将,但能经纶济世少之又少。
蓝春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想到一句话直接给朱元璋大脑干宕机了。
朱元璋泥腿子出身,只知道听起来很有道理,却不知道讲的什么,毕竟这种言论还是太超前了,空旷的大殿内突然沉默而显得更加空旷。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摩挲着手上的翠玉扳指,他的目光投向了蓝春的身后,那蓝蓝的天空中,似乎是在考虑着明朝江山的未来。
逐渐将目光收回,又再次看向蓝春,说道:“什么是经济?”
“啥?”蓝春以为朱元璋在思考,没想到是在检索经济二字。
“怎么?难不成你是随便编造一个词来诓骗咱的?”朱元璋看蓝春茫然脸。
“哦,臣自然不敢。”说罢,坐在朱元璋对面开始畅谈。
“经济就是市场上那只无形的手。”
“手?谁的手?”
“规则的体现。”
蓝春绞尽脑汁,将以前看过的皮毛,尽量以朱元璋能接受的方式讲解,就算是皮毛,也有些费解。
“算了算了,别在这啰里吧嗦了,你这说的云里雾里的,朕也听不懂。”朱元璋揉了揉胡子,思考了一下。
“这样,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上个折子,就这两日,好了,下去吧。”朱元璋继续低头工作了。
蓝春拱了拱手,下去了。
出了午门,蓝春才觉得不对劲,我好像是来讨要工作的!怎么说了半天,口干舌燥连水没喝就让我走了?
蓝春挠了挠头,天已经黑了,只能悻悻回家了。
“怎么样了?”照玉迎面将蓝春的厚重斗篷接了过来挂起来。
“嗨!不好说啊。”蓝春哈了口气,朱元璋的态度,他总是捉摸不透,可以算是喜怒无常了。
“我饿了,吃什么饭?”蓝春问着正低头给换鞋的照玉。
“前些日子你想吃的羊杂羹,殿下记在心上,今天杀了头羊,正好做了。”照玉将一缕垂下的青丝挽到耳后。
蓝春将照玉那洁白无瑕的脸庞捧在手心,吧唧亲一口,照玉擦了擦蓝春留下的口水,拍了拍蓝春,说:“快去吃吧,别凉了。”
生活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柴米油盐里的相爱相知。
蓝春吃饱喝足,擦了擦嘴,就回厢房睡觉去了,朱璎珞倚靠在床头读着坊间小说,袭人正更换着暖炉。
蓝春钻进暖烘烘的被窝,想要搂着朱璎珞,朱璎珞感觉到蓝春一身凉气,不让蓝春抱。
“怎么样?父皇给你什么职务?”朱璎珞问道,其实蓝春有没有职务都无所谓,永昌侯府的财富吃几代人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蓝春要是手中无事,那他就会逐渐失去作用,慢慢的远离朝堂,那就成为可有可无的了。
“不知道,问了我一下午的问题,关乎民生,我一个武将哪知道这些。”蓝春躺平。
朱璎珞放下了书,枕在了蓝春的胳膊上,说道:“武将?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能打仗的人,可现在逐渐太平,武将终归要退了,接下来还是治世的文臣的舞台了!”
蓝春点了点头,这是无法避免的,洪武时期后,武将终究是陆续凋零,属于名将的时代过去,你方唱罢我登场。
还好蓝春藏了一手,交好日后的“三杨”之一杨士奇,前段时间还通信祝贺蓝春大婚呢,也不知道现在到了江南哪个地方了。
“这可为难人了,你的夫君只会些奇技淫巧,哪会什么治世谋国。”蓝春头疼,偏科的短板暴露了。
“才怪,平时你不是挺能说的吗?什么社会问题,阶级诉求吧啦吧啦的,怎么只是纸上谈兵嘛?”朱璎珞盯着蓝春的眼睛。
蓝春浑身不自在,挠了挠头,说:“啊……这,嘴上说说罢了。”
朱璎珞转过头去,说了句:“你不是不行,你只是没有担当,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风吹灭了蜡烛,房间陷入了昏暗。
蓝春欲说还休,也只好背对背睡了过去。
“呼……”
蓝春感觉喘不过来气了,他睁开了眼睛,还是昏暗的,但周围却逐渐点亮了一盏盏烛光。
“锵!”刀剑出鞘声。
蓝春急忙去推身边的朱璎珞,却不知道何时不见了,蓝春只能拔腿就跑。
刀光剑影叠叠,诡异杀机顿起!
蓝春只感觉自己在跑,身后人在追,他不知道是谁,看不见,也没有回头。
好累啊!好累啊!
“少爷!少爷!”袭人推动着蓝春。
蓝春直接坐起了身。
“怎么了?”蓝春慌忙四顾,突然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个梦,手心都是汗水。
袭人将手帕递给了蓝春,蓝春接过擦了擦,喘了口气问道:“殿下呢?”
“公主和太太夫人去采买年货了,早早就出门了,照玉跟着去了。”袭人递上一杯温水。
蓝春一口喝完,又躺了下去。
“少爷不起床嘛?”袭人问道。
蓝春没有答话,袭人也就走了。
下午,朝天宫。
那茅山真隐道士听完蓝春说的梦,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
蓝春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
华夏对于心理的开导,最主要的方式就是算命,蓝春来到了离得比较近的朝天宫,想着随便找个道士的,没想到真隐老道士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