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燕王朱棣火气大,有些上火牙疼,听闻到北平按察使来见,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允了。
尽管这个按察使是一个封疆大臣,可朱棣并没有拉拢他的心思,严格来说,藩王和地方官还有些摩擦,这就使得朱棣不知道他所来何事?
朱棣在牙齿上咬合着一枚麻椒,缓解着疼痛,面见了北平提刑按察使赵全德,赵全德四十多岁,在其位置上,算是年轻的了,努把力还能往上升一升。
“稀客稀客啊,赵大人所来蓬荜生辉啊。”朱棣说道,两人确实一年都没一定能见过一面。
赵全德拱手行了一礼,客气地说道:“燕王殿下打扰了,下官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朱棣打量着他,想从表情上看出来什么,可赵全德一位在官场摸爬滚打半生的人,岂是他能抓住的?
朱棣收回目光,端起来了茶,问道:“赵大人有何事能是小王帮的上忙的?”朱棣思索着有事帮他办了,也能得个顺水人情。
赵家在燕地不说是数一数二,也算得上是豪门大户了,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也能方便行事,此外,听说赵家在朝中也是有大人物撑腰的。
赵全德坐下还没暖热乎,又站起来身来,神情中带上了些悲怆,叹了口气才将家仆传回来的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当然,是给自己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润色一下。
尽管夏日天热,可听完后朱棣杯中茶还是凉了,朱棣还是一口饮完了,同时将口中的麻椒漱出口去。没了那股子麻劲头,牙疼的痛感翻涌上来,朱棣不由得有些呲牙咧嘴。
赵全德不由得多想,他这还没出口说所求何事呢,怎么燕王就认为难办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赵大人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莫非凶手逃了?”朱棣不以为意的说道,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的儿子,挥挥手示意赵全德坐下。
赵全德坐下后,才继续说道:“凶手自然是没有逃,可书院却将他监禁起来,那书院院长蓝春不肯交付出来,还说什么自卫反击想替凶手脱罪!”
本就牙疼的朱棣,听到蓝春这个人名,牙更疼了,发出了‘啧’的一声。
离京时,朱棣三番五次的向蓝春抛出橄榄枝,主动去交好蓝春,可那厮仿佛是认命般跟定了人,对于他是毫不理睬。
如今又搞出来一个大学出来,也不再闹腾,没想到这又不安分,闹出来个人命来,还包庇凶手?
“大胆!人命关天的事,是他一个院长能左右的?此等事情应该交付司法处理!”朱棣很快反应过来,这赵全德所来,不会是想让他表示个态度吧。喏,这态度已经表示了。
“是啊!可怜我那小儿,惨死在书院里,可那凶手却在书院院长的庇护下逍遥法外!”赵全德怒斥道,眼角泛着泪花。
“赵大人珍惜身体请节哀,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的,蓝春年轻不知道事情严重,谅他不敢长时间包庇。”朱棣说道。
赵全德当即跪了下来,请求道:“吾儿出现意外,与那蓝春不负责任也脱不了干系,可他是当朝驸马,望殿下也一同斥责他!”
朱棣连忙要扶起来他,听到他说的话,却手上动作缓慢了些,明白了赵全德为什么来找他了,蓝春虽然官不大,却是实打实的当今陛下的姑爷。
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蓝春任上发生这么大的事,父皇却没有发声,大哥也没有反应,莫非帮忙把事情压下去了?
时间回到前天,蓝春和杨士奇谈话商量过后,立马又回到了京城,想要进宫面圣。
蓝春要是想要保下这几年的辛苦付出,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及时对这个恶性事件定性,而这个帝国最有力的除了朱元璋,还能有谁呢?
蓝春只有能面见太子朱标的令牌,面见朱元璋需要请旨,看皇帝朱元璋有没有时间精力以及心情,说白了就是个预约。
宫人传话回来说朱元璋正在开会,蓝春只好去见太子去了,蓝春本就是太子门下,进出东宫自由无阻。
太子最近不怎么忙碌,很快两人就碰上面,蓝春今年还是第一次面见朱标,已经而立之年的朱标成了大叔。
“什么事情啊?蓝春你是无利不起早啊,平常也没见进宫来,整天就躲在你那大学里琢磨。”朱标说道,两人这两年确实都没怎么碰过面。
蓝春嘴角微微抬了抬,可一想到今天这所来的事,也没敢摆出个笑脸,只是规规矩矩的请安后给朱标叙述了一遍,将事情以寒门子是苦主的角度去展现。
朱标不耐烦的听着,听完后揉了揉眉头,将皱眉抚平,问道:“你有证据吗?就说是自卫反击,你说出个花来,你的失职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朱标心里还是将蓝春当几年前看待,可两人之间那堵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愈来愈厚了,现在见面都是公事公办了。
朱标看着蓝春眼巴巴的,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既然你来了,那本宫就带你去见父皇吧,看看父皇怎么说,父皇最近脾气可不好。”
太子朱标领着蓝春去了御书房,太子去见自己的老子可无需请旨。
御书房内,一股浓重的气氛,如同乌云一般压在诸位大臣的心头,上首的朱元璋一言不发,底下的人面面相觑。
“朕问你们!朕的钱呢?”朱元璋低声问道,却无一人敢答话。
户部尚书杨思义抬着脖子,满脸写着与我无关,作为大明主管财政的主官,今年的账怎么算都不对,亏空,巨额的亏空!
账本上的赤字不能当饭吃,如今的大明又缺钱又缺粮,为了以后的发展,这个问题等不到年度会议了,只能摆出来,放在桌面上讲。
不论是对外还是内政,这几年开支很是超标,这对于一个还不是多么稳定的国家而言,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