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侯虽是因军功被列封为侯可是这府中却还是具有很浓烈的书卷气息。前厅的整体的布局排列倒也是千篇一律和其他府上倒也是相当相似,就在顾愿还在心头暗想的时候那块放置在整个前厅正中间的那块石头倒是不自觉的吸引了顾愿的注意。
顾愿看到这块石头突然不走了就是这样呆呆的望着像是在想什么似的。看到这沈瀚海笑着说道:奇人看奇石这也算是美谈了。
顾愿像是没听到前面的话似的就问道:奇石,为何说这是奇石呢?
哈哈哈,那是因为这块石头的形状过于奇怪不同于假山的形状有那么多的空洞当作装饰很不错,而这块石头的造型更像一般的石头只是它是一个圆形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球形物体。这块石头并不是人工打磨的而是自然形成的。最关键的是一开始发现这块石头的时候就是工匠觉得惊奇这才将其搬回到后面打磨的时候才发现这块石头非常坚硬坚硬到几乎无法打磨的程度几位工匠使用工具打磨了数天也没有明显的变形这才以这样的样子保留了下来,后来明帝为表彰侯爷之功这才赏赐了这块奇石给予侯爷,沈瀚海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顾愿看着那块奇石不禁的点了点头说道。
正厅其他的布局倒是和其他府邸没有什么不同。说话之间仆人便是将顾愿和沈瀚海带到了宴席所在之厅。
只能说优秀的人到哪边都可以引起他人的注意。虽说沈瀚海官职不是顶尖的,可是那千里射杀敌军首将的英勇战绩也是值得别人津津乐道的。
沈将军身边这位是谁?地下有人小声的问道。
是他,这边看过前一日看过沈瀚海和顾愿那场比武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啊!他啊,人家名头大着呢,他可是大周三皇子靖王。
大周,大周的皇子现在也可以在大唐炫耀了,听到有人这么说不禁有人嘲讽道。
咦,可不能这么说人家还是有点本事的,毕竟人家在比武场都击败了沈将军了。
啊沈将军放水吧,就他我不信。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呢?这是宴会,可不是那帮粗人的练武场,有勇无谋不堪大用。顾愿和沈瀚海才刚刚进来还没走到座位之上便是听到这边上此起彼伏得嘲讽声而且是毫不避讳的说的很大声,像是生怕顾愿听不到似的。
刚刚为什么要拦着我,沈瀚海才刚刚坐下就很急得问顾愿道。原来刚刚那帮人在嘲讽顾愿的时候沈瀚海就想发难的,可是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顾愿却拉住了沈瀚海。
你刚刚要是真动手就是真像他说的有勇无谋了,顾愿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就这么看着他们这么出言讥讽我们,沈瀚海说到这也是有些急了。你看我像是受人欺负还没有任何动静的人吗?顾愿看着沈瀚海突然他笑了而且笑得很鬼魅。
沈瀚海安静下来了,他还是头一次看见顾愿露出这样的笑容。我相信你,不要让我失望就好,过了半晌沈瀚海突然冒出来一句。顾愿没有回应。
说话之间,一位青年从大门出现没有做过多停留便是直接向着中间的主位而去。诸位愿意光临寒舍,在下也是表示十分的欢迎。只是刚刚家父身体稍感不适为了不扫诸位雅兴,休息之前也是明确表示宴会继续只是他老人家也不适合在出来了,所以特意命小子出来相陪诸位,那位青年说到这里也是双手作揖以表歉意。
公子客气了,纪侯身体不适身为小辈应当前往探望的才是,怎敢受此大礼,众位座中有一人站起来说道。是啊、是啊,此话一出瞬间便是征得了众多人的一致同意。
诸位不必介怀,家父只是身感不适不方便出席宴会而已,那位青年说道。
既是如此那我们还是不去打扰侯爷休息了,又一位站起身来说道。好,诸位尽可尽兴,来人上酒。尽管出现不少意外可是这宴席还是开始了。
诸位今日既是如此开心不如我们以文会友,大家意下如何,有一人一口饮尽杯中之酒不禁说道。好、在下正有此意....此话一出几乎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支持。
可是这样恐怕有人就会尴尬了吧,席间有一句不合群的话从中传开。这话看似是在为谁辩解可是只是言语之间满含讥讽之言。听到这种话的沈瀚海脸都被气红了,可是一想起之前答应了顾愿的话后还是把气给咽了下去,随后将桌上之酒一饮而尽。
啪啪啪,顾愿率先鼓起了掌声。好啊,好一个宴席,在来之前本王也是满心欢喜,也是颇为向往这崇尚文学的大唐,觉得大唐的莘莘学子崇尚文学是一件很好的事,是一种很好的风气。当顾愿说到这里的时候那边所谓的芊芊学子还有着洋洋自得的意思。
可是今天我发现我错了,我没有看到诸位的才学、没有看到诸位侃侃而谈、谈经论典,只看到了一群沽名钓誉,狂妄自大,说到这里时顾愿也是神色威怒狠狠的将手中的酒杯握紧。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边评论我们的得失,说到底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罢了,中间有人有些气不过便是直接回怼顾愿说道。
哈哈哈,好一句有勇无谋的莽夫啊,顾愿眼神微闭不禁说道。那你可知道,在你们在这边饮酒作乐之时是谁为你们守住边疆,在你们吟诗作词之时是谁在边关血战拼尽全力只为守住你们所在的家乡,为了你们的未来军人们拼尽全力,而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文人学子不心怀感激努力读书报效国家,却在这边整日吟诗作词,所作之词尽是一些表面文章,描绘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我真是为这些军人感到不值,为你们的主上感到羞愧,顾愿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像是烙印一般印在了在场的众多武将的心里,因为顾愿所说的话也正是他们内心最想表达的。
就是因为大唐崇尚文学,所以显得他们这些武将们很没有存在感,有的时候在外拼命死战立下赫赫战功可是还没有那些在内的那些文臣升的快。
如果只是为了功名其实也没有什么更多的委屈是来自朝臣自己。就是因为朝堂崇文所以那些文臣总是自持甚高完全不把他们武将放在眼中不说平辈相交无法做到,别人的满心欢喜等来的也只不过是那些文臣的无脑嘲讽。他们心中也是有万般委屈可是还可以和谁提及呢!
无脑匹夫你懂什么,顾愿的话是烙印可是印在心里的又何止是那些武将,那些文人又何尝没有被顾愿的话给羞辱了一番,这不顾愿话音刚落就有人气不过想要反驳。
你在说别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你刚刚在干什么,你又何尝不是在羞辱人,居然还有脸来说我们,我等也是你们这些粗鄙之人可以言论的,又有一人站起身来说到。
羞辱,尔等还真是巧言善辩啊,顾愿看了看在坐的诸位面色微红,不禁怒喝道:你们也会发怒吗?你们也知道被人羞辱很不舒服吗?那你们刚刚在做什么,我们这些人进来的时候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没有招呼,没有交谈;等待我们的只有讥笑和讽刺。我们是做了什么事情需要让你们这般羞辱,难道我们身为男儿保家卫国还有错吗?
我们做到了我们可以做的一切可是你们呢?你们句句不离粗鄙、有勇无谋这些字眼,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体现你们,体现你们那可怜的自尊心罢了,为了让别人觉得你们尊贵、为了让别人觉得你们与众不同、让别人觉得你们高人一等,顾愿的那些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的扎进了那些读书人的心中。
粗鄙狂徒只是巧言善辩,说到底是有表无实,又一位气不过上前讥讽顾愿。
哈哈哈,你们也就会说这些污言秽语了,你们能说什么,你们可以说什么,你们还能说什么,说到这里顾愿不由得狂笑起来随后又颇为落寞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在为没有知己而感到遗憾。
你个狂徒,你可敢与我比一比文章。顾愿的一席话让他们忍不了了直接站起来说道。
顾愿听到有人这么说便是直接饮尽杯中酒,喝完便将酒杯一扔转身向着前方摆好的笔墨台走去边走边说道:好,我就等你这句话了,我顾愿虽为军人却也略知这治国之道今日我便写下这一篇治国论。顾愿也是再无他言,也是没有多加思索便是直接提起手中笔便开始写。
只见那支笔也是在纸上龙游凤飞,众位最为好奇的当属于纪侯之子。原先一开始的时候纪侯之子听见那些学子出言讥讽的时候那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本来想着出言阻止,可是刚想开口便被顾愿抢先了,后来看见顾愿要写治国论当时便是直接站在了顾愿的后面准备一看究竟。
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纪侯之子看着顾愿所写也是不自禁的读了出来。
众人听到纪侯之子所说乃是出自于顾愿的笔下也是大为震惊,纷纷围了上来想要一看究竟。
昔者,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号令不同,然俱王天下者,何也?必国富而粟多也。夫富国多粟生于农,故先王贵之。凡为国之急者,必先禁末作文巧,末作文巧禁则民无所游食,民无所游食则必农。民事农则田垦,田垦则粟多,粟多则国富。国富者兵强,兵强者战胜,战胜者地广。是以先王知众民、强兵、广地、富国之必生于粟也,故禁末作,止奇巧,而利农事。今为末作奇巧者,一日作而五日食。农夫终岁之作,不足以自食也。然则民舍本事而事末作。舍本事而事末作,则田荒而国贫矣。有人不禁接着读道。
凡农者月不足而岁有余者也,而上征暴急无时,则民倍贷以给上之征矣。耕耘者有时,而泽不必足,则民倍贷以取庸矣。秋籴以五,春粜以束,是又倍贷也。故以上之证而倍取于民者四,关市之租,府库之征粟十一,厮舆之事,此四时亦当一倍贷矣。夫以一民养四主,故逃徙者刑而上不能止者,粟少而民无积也。
嵩山之东,河汝之间,蚤生而晚杀,五谷之所蕃孰也,四种而五获。中年亩二石,一夫为粟二百石。今也仓廪虚而民无积,农夫以粥子者,上无术以均之也。故先王使农、士、商、工四民交能易作,终岁之利无道相过也。是以民作一而得均。民作一则田垦,奸巧不生。田垦则粟多,粟多则国富。奸巧不生则民治。富而治,此王之道也。沈瀚海看到此处也是眼冒精光,心中对顾愿的佩服不由得多了一些。
不生粟之国亡,粟生而死者霸,粟生而不死者王。粟也者,民之所归也;粟也者,财之所归也;粟也者,地之所归也。粟多则天下之物尽至矣。故舜一徙成邑,二徙成都,参徙成国。舜非严刑罚重禁令,而民归之矣,去者必害,从者必利也。先王者善为民除害兴利,故天下之民归之。所谓兴农者,利农事也;所谓除害者,禁害农事也。农事胜则入粟多,入粟多则国富,国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虽变俗易习、驱众移民,至于杀之,而民不恶也。此无粟之功也。上不利农则粟少,粟少则人贫,人贫则轻家,轻家则易去、易去则上令不能必行,上令不能必行则禁不能必止,禁不能必止则战不必胜、守不必固矣。夫令不必行,禁不必止,战不必胜,守不必固,命之曰寄生之君。此由不利农少粟之害也。粟者,王之本事也,人主之大务,有人之涂,治国之大道也。
没一会儿功夫顾愿便已经将这篇后来被众多君主奉为经典的传世名篇给完成了。写完之后顾愿也没有回头,直接将手中笔往后一扔。这才站起身来欲要离去,后头一看才发现后面有好多人在后面看着。
本王无意打扰纪侯的雅兴实在是这宴席容不下我,还要请小侯爷传达本王的歉意,告辞。顾愿站起身后看向纪侯之子双手抱拳说道。
既是如此,那我也走了,告辞。沈瀚海看向众人一眼之后向着小侯爷说了一句随后便随着顾愿走出了正厅。
愣了好一会儿的小侯爷这才反应过来,随后完全没有管这还在正厅的众人,当即便向着顾愿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