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有一谋士听着喧嚣,提议道:
“主公,要不要去看看太史将军,迎接一番?”
刘繇摇摇头,看了许邵一眼,很在意这位谋士的评价。
毕竟许邵一句话,便可使人威名远扬,亦可使人臭名昭着。
之前他说太史慈不可重用,自己却重用了,已然是打了他的脸。
现在再去迎接,恐怕这位大评论家心有不殆啊。
“哈哈哈,不用,我摆此宴已是恩宠,怎可亲往接待,此非人主之道,尔等应知过犹不及之理。不止如此,待会我还要让子义坐在最末座。”
听到刘繇这样说,许邵原本有些阴沉的脸色才微微转和。
自己自诩为火眼金睛,面对太史慈的情况,说的又与实际不符,有点算是砸自己招牌了,幸好这为扬州刺史懂得给自己留面子,便开口奉承道:
“然也,此真为御下之理,子义如此年轻,万不可养成时才自傲之辈。”
刘繇笑着说道:“哈哈哈,你们看,许子将都说我有道理,不过子义真是有一番好武艺,我若有儿如太史郎,死亦瞑目。”
许邵顺坡下驴,接着刘繇的话说道:
“既然主公如此喜爱,待到子义归来,我等撺掇一番,让子义认主公为义父如何?”
刘繇大喜,现在的他算是认识到有一武将的重要性了。
之前刘繇不懂,被颇有武力的孙坚集团赶出来扬州,下邳郡的人也不懂,被程昱夺去下邳。
现在一出动一个太史慈,便把纵横徐州的程昱打败。
若是收为义子,那忠心这方面也算是可以保证了。
“好!那待会就交给诸位了,我先敬诸位一杯。”
有一人拿着酒杯,不太敢喝,“主公,子义未来,便先开宴,会不会不太好。”
刘繇没开口,许邵先说话了。
“诶,有什么不好,就当是提前为子义和主公庆祝了,主公,我先干为敬。”
见有人劝告,刘繇有些犹豫,但许邵给了自己面子,刘繇便放下心来,开心的说道:“好,子将真乃爽快之人。”
宴会正开着。
太史慈走了进来,身上满是尘土还有污血,刘繇看着太史慈这副模样,先是皱了皱眉,觉得其浑身污秽,没有礼仪。
后很快浮现起笑容,把这个神态掩盖了过去。
“子义来了,快坐,快坐。”
顺着刘繇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位子就在末尾,寒酸至极。
看着自己在战场拼杀,而这些人在后方大开宴会,连个上位都不给自己留,太史慈只觉有些心凉。
现在自己可是伪装成打赢了的模样,打赢了还这般待遇。
看来自己投降是对的。
许邵察言观色,觉得有些不对,起身拉着太史慈的手,笑着说道:
“子义,快坐啊,有件好事跟你说。”
“咱们主公啊,想收子义为义子,以后子义在广陵,也有一个刺史义父了。”
太史慈冷眼看着端坐在主位悠哉悠哉的刘繇,这就是给义子的待遇?让自己坐在末尾?
不过是想养条可以咬人的狗罢了。
在养这条狗前,还要敲打这条狗一顿,把自己身上的骄傲给敲掉,真是好笑。
程昱那个混蛋在招揽前好歹还会给自己台阶下,这堂中的这些家伙连程昱都不如。
是的,在太史慈心里,程昱已经成了道德的底线。
想通了其中关节,太史慈懒得给他好脸色,一把甩开许邵的手,自己在广陵被打压了这么久,这厮摆脱不了关系。
冷言冷语的回答道:
“慈有父母,无需个不知哪里来的义父。”
许邵与刘繇脸色大变。
“你这是什么话!”
太史慈已经不想跟他们多说一句话了,对着身后伪装成亲卫的程昱拱手说道:“仲德兄,出来吧,他们都在这里。”
程昱摘下一直用来掩盖身份的帽子,极其欣赏的看着堂内诸人,拍手鼓掌,好似看了一出好戏。
“精彩啊,精彩,子义兄,没想到你们这江东里面没有道德底线的混蛋这么多,我太平道可就只有我一个卑鄙之人,看来你们江东迟早要完啊。”
“阁下是?”刘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问道。
程昱很有礼貌的打了个礼节,缓缓说道:
“太平道,程昱,很荣幸与诸位无耻鼠辈见面。”
广陵诸士忍受不住辱骂,纷纷还嘴。
“大胆!”
“狂妄!”
“嚣张!”
许邵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子义你个王八蛋,是你给敌军引到这里来的?”
“子义,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这你还不还击,你要是不攻击他们,我可就要攻击你了。”程昱笑眯眯的说道。
“是老子我。”太史慈白了程昱一眼,学着程昱无耻的样子,“娘希匹的,老子早就看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不顺眼了,屁大点本事没用,只会甩嘴皮子乱吹,还能爬到老子头上。”
“子义你......”刘繇站起身,苍老的胡须不断颤抖。
太史慈虎目一瞪,浑身悍勇之气爆发,震慑全场。
把一些从没上过战场的名士吓得双膝一软,刘繇更是受到直视,扑通一下又回到垫子上。
“你什么你,你个老王八蛋,你也给我坐下!”
“活了这么大岁数不知道咋活的,一大把年纪眼睛跟投进茅房一样,大才你看不见,就只顾着听那群奸诈小人的吹捧。”
“就这还扬州刺史,难怪被孙坚夺去扬州,不愧是姓刘的,你丫的跟前汉灵帝没什么鸟样。一介刺史,与守家之犬无异,容不下半点英雄气!”
极好面子的刘繇在自己手下面前如此辱骂,被气得脸颊通红,像是一块烧红了的煤炭,就差点能冒出蒸汽。
环视一周,周围名士们的眼神极其古怪。
与汉灵帝做对比,在这个时候,真是最为严重的辱骂。
刘繇被气得挣扎着再次起身。
“大胆狂徒,如此辱骂我,你已有取死之道,我.......”
太史慈捡起一个酒杯,用手指斩成两半,借着手腕巧力发出,打在刘繇膝盖上。
可怜刘繇养尊处优,被这么一打,立马吃痛的捂住膝盖,再度坐了回去。
“还没说够呢,给老子坐下!”
“玛德,本来老子投奔他家还有点羞愧,看见你们在这里开宴会我半点愧疚都没有了。”
“今天我要是真的打完胜仗回来,看见你们几个在这一唱一和要把老子收下当狗,我真恨不得一刀把你们砍死。”
听着太史慈的输出,原先气焰嚣张的广陵名士们纷纷以手覆面,不敢与其直视,生怕下一个辱骂对象变成自己。
程昱拿起宴会的酒水,用筷子夹了几片牛肉放入口中,笑看太史慈辱骂群士,摇头晃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我程昱者,心思通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