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痴情豫让
作者:李依然   口袋里的读物之时戒最新章节     
    过了一会儿,阿又回来了。不过,他的脸上满是伤痕,显然是经过了一场不易的战斗。

    任纪秀没有正脸看阿又,说道:“既然你交代的事情我们完成了,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们?”

    商均指了指阿又说道:“那你得问他,是不是把七彩甲虫都回收了。”

    任纪秀不耐烦地说道:“三只七彩甲虫,那么简单的事情,还会。。。”

    阿又迎上任纪秀的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收了一只,另外两只下落不明了。还别说,修真界的土壤真是脆弱,七彩甲虫轻而易举就钻进去了。我使出浑身解数才抓到一只。另外两只钻进地底不见了。这里地势纵横交错,我担心会毁坏山体而引发不必要的灾难。因此,没敢再挖掘下去。”

    任纪秀皱眉说道:“三只虫子你都搞不定!真是个废物。”

    商均淡淡说道:“七彩甲虫繁殖力惊人,且又是自体繁殖,你们要是不能早早将七彩甲虫回收,要不了多久,七彩甲虫就会在修真界泛滥。而且,七彩甲虫的战斗力在修真界,可是少有敌手。你们现在不把七彩甲虫回收,恐怕修真界要经历一场浩劫。这个责任,你承担的起吗?”

    任纪秀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说道:“你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会将那两只七彩甲虫给抓回来。”

    商均想了想,摆手说道:“算了,你们在仙界横行惯了,这里可是修真界,你们下手肯定没大没小,不知道分寸,折腾不起,剩下的事情还是我们来处理,你们回去吧。”

    任纪秀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商均冷哼一声,说道:“比珍珠还真。不过现在通道已经封闭,没有我的指引,你们是回不去的。算咯,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再辛苦走一趟,帮你们最后一次。”

    任纪秀欣然说道:“多谢。”这次他可是相当地真诚。

    商均皱眉说道:“感谢的话多说也是无意,不如下次我们去仙界,好好招待我们便是。”

    任纪秀苦笑说道:“那是一定。时间不早了,现在我们就走吧。”

    商均微微一笑,说道:“现在又怕死了呗?”

    任纪秀尴尬地笑了笑,带着手下,默默地跟在商均身后往通道走去。

    几人走后,虞江承问道:“九幽,商均在仙界的影响力真的那么大吗?”

    九幽解释说道:“商均的影响力不完全在于实力,而是仙术、炼丹和阵法。”

    虞江承不解地说道:“仙界那边不都是以拳头讲话,怎么这些旁门左道,也如此吃香?”

    九幽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先说炼丹,仙界虽然崇尚武力,可是他们也是很怕死的,一旦受伤,是不是需要那些丹药之类地复原。所以,能够炼丹之人都会被各大宗门拜为贵宾。再说阵法,就拿我们眼前的乾坤大阵来讲,本来这是姚喾摆设的,可是商均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关键之处,重新将阵法又启动起来,是不是很牛叉?而且,阵法在大型的战争里面,有着重中之重的作用。换句话说,一个强大的阵法,或许会改变整个战局。最后说说说仙术,这玩意我也懂一些,就是没有商均那般娴熟,等你到了天阶,就会慢慢接触到。”

    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类似商均这种异类人才,可是各大宗门都渴望拉拢的对象。不管是仙术、炼丹和阵法,商均都是佼佼者,这就是他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虞江承心想所谓的仙术估计就是将攻击虚拟化的表现,比如自己之前利用星芒第四境界的功法,将攻击有形转无形。

    这类招数是很难模仿的,也就很难普及。

    因此,炼丹和阵法,是自己日后能够在仙界站稳脚跟的关键。

    心不在焉地说道:“原来如此。”

    九幽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成为一名普通的炼丹师并不难,可是,想要成为商均这种炼丹师可就不简单了。首先,你的命要好,就像商均这种人,天生就是好命,因为他是个完美的火体,炼丹的成功率就是比别人高。你说,这种事情让你羡慕不羡慕,嫉妒不嫉妒?后来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又得到了北冥幽火,可谓是如虎添翼,羡煞旁人阿。”

    虞江承忍不住问道:“北冥幽火是什么东西?好像刚才那伙人很害怕这个。”

    九幽舔了舔嘴唇,说道:“炼丹除了自身的条件,还可以借助外界的天材地宝,提高炼丹的成功率。北冥幽火就是其中一种。最重要的一点,有些特殊的丹药必须借助天材地宝才能炼制,而且在仙界拥有天材地宝的人不多,所以,可想而知,商均有多么受人欢迎了。哦。。。扯远了,北冥幽火有着煅烧魂体的功能,你说别人怕不怕?”

    “什么人在我背后嚼舌头呢!”

    九幽回过身来,笑道:“我们在讨论你的丰功伟绩呢。”

    商均摆手说道:“都是过去式,有什么好聊的。九幽,我们先去抓七彩甲虫,你们俩就自行回去吧。”

    虞江承见事情都已经处理完,自己再留下来也帮不上忙,于是和方不惑欣然离开。

    两人走后,九幽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是不是故意打发那几个人离开,而有意将七彩甲虫留下来?”

    商均淡淡一笑,说道:“知我者,九幽也。没错,七彩甲虫可是一味很好的炼丹材料,这在修真界可找不到。既然对方拱手相送,哪有拒绝的道理。而且,你瞧刚才那几个,还感谢我们呢!”

    九幽打趣说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论阅历和心机,你绝对算是他们的祖师爷。”

    商均客气地说道:“一般一般,论心机,我还要和你多学习。”

    九幽傻傻地笑了笑,说道:“你还在记仇呢?”

    商均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不我们现在把旧账算一算?”

    九幽苦笑说道:“有什么好算的?我把三周鼎还你便是。”

    商均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反正三周鼎在你手里发挥不出它的功效,实属浪费。”

    九幽把一个黑乎乎的小鼎交给商均,说道:“这玩意我替你保管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你倒是好,没有一点补偿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地挖苦,是不是太过分了?哎。。。算了,谁让我这么好说话呢!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三周鼎的厉害之处,你比我更清楚,所以。。。”

    商均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找到禁锢三周鼎的诅咒的阵法了。”

    九幽大吃一惊,说道:“这个阵法你没少花时间研究吧?另外,是不是你还要带着三周鼎去兴师问罪了?”

    商均将三周鼎收了起来,说道:“哎,我花了一百多年才彻底破解三周鼎,又花了一百多年才研究出禁锢三周鼎诅咒的办法,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

    九幽无奈地说道:“你们哥俩的事情我不想去掺和,不过,作为局外人,我希望你能够冷静地处理这件事。”

    商均坦然说道:“如果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九幽想了想,说道:“我可能做的比你还绝!”

    商均淡然说道:“那不就对了?我其实没有太过分是吧?”

    九幽苦恼地说道:“你只要不要让我难做人就行。切记下手轻一点,你们这两个人要是玩起火来,还不把整个人域都拆了。”

    商均没好气地说道:“安了,安了,真是啰嗦。我们点到为止。”

    九幽欣然说道:“这还差不多,走,我们先去抓虫子。”

    一段风波就这样被九幽和商均轻松化解。

    虞江承在影学院又呆了五日,期间,各方势力登门谈心,目的相当直接和明确,就是有意和虞江承攀上关系。

    这让他片刻都不能安宁。

    虞江承真正体会到修真界的这帮老东西为了达到目的,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些送奇珍异宝的都不算什么,送媳妇的也算是正常操作,甚至有人认为虞江承没有子嗣,是自身能力不行,进而提出送义子的。

    这让虞江承是哭笑不得。

    不过最有价值的是慕容茂出面和谈了关于隐世慕容家和慕容世家之间的矛盾,慕容信在位期间,如愿以偿地将自己这系脉络重新划入了族谱。

    几百年的纷争因为虞江承的出现而成功地化解了。

    五天后,虞江承打算直接找姜秀宗索要珍宝分水,然后离开影学院,但是架不住林木森等人的热情挽留。

    当晚,宴会厅高朋满座,古南絮作为东道主,自然是由他来为虞江承做引荐。虞江承不摆任何架子,有礼而亲和地跟各家高手打着招呼。

    就连一项冷艳的慕容琴,都一改往日冰霜的冷面,对他使了不少的媚眼。

    简单地寒暄之后,古南絮回到自己的位置,和他身旁的柳叔方谈论着什么。

    虞江承闲来无事,就随意走走,不巧地迎面碰到一个喝多了的男人。

    他心想宴会才开始没多久,就喝多了,酒量可真不咋地。正想躲开,对面的男人说道:“别走,你是不是叫虞江承?”

    虞江承有点麻木地说道:“小子正是,敢问高手。。。”

    男人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找过我几次么。”

    虞江承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说道:“你是。。。”

    男人说道:“我叫姜秀忠。”

    虞江承苦笑说道:“原来是秀忠老前辈,小子刚才失礼了。”

    姜秀忠开门进山地说道:“我们素未谋面,你找我何事?”

    虞江承直接说道:“是我师傅豫让派我找的您。”

    既然是来借珍宝,还是要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比较重要,这样对方也会认可自己。

    姜秀忠心中一惊,连忙说道:“豫让师尊不是已经死了么,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没想到姜秀忠还是豫让的弟子。

    他基本上的时间都呆在房内修行,所以,外界的事情那是一点都不关心。再加上他古怪的性格,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和他相处和交谈。所以,豫让的回归,那是一点儿都不清楚。

    当初豫让为了在虚无幻境没有顾虑,以假死的方式离开修真界,包括逍遥门的弟子在内,不知情者皆是以为他已经死了。

    虞江承潇洒地摊手说道:“难道你不知道豫让已经回到逍遥门了吗?”

    姜秀忠忍不住说道:“师尊骗得我好苦阿!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回来也不来找我呢?”

    虞江承一时间糊涂了,说道:“你们俩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不然,他何必要让我代劳呢?”

    姜秀忠黯然说道:“其实,没脸见他的是我。”

    顿了顿,说道:“是我对不起他。”

    虞江承挠了挠头,说道:“要不,你来讲讲两人发生的事,让我好明白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准,还能帮到你们。”

    姜秀忠先是低头寻思片刻,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抬头缓缓说道:“我是师尊的关门弟子,也是星芒的继承者。”

    虞江承心中一怔,皱眉说道:“那你对虚无幻境的事情都完全知情咯?”

    姜秀忠笑道:“是的。不过现在不是有你了么。”

    虞江承皱眉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修习了星芒?”

    姜秀忠的眼里泛着智慧的精光,说道:“修习星芒必须要有特定的体质。我和你一样。所以相互间会有一种感应。”

    旋又问道:“你的星芒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此前之所以豫让会看上虞江承,原来也是因为相同体质间的感应。

    虞江承老实说道:“还在第五层境界徘徊,一直没有突破的迹象。”

    姜秀忠骇然说道:“什么?你已经到了第五层境界了?不是。。。我怎么看你才二十出头。难道。。。是我看走了眼?”

    这一刺激让他的酒立马醒了一半。

    虞江承说道:“是的,小子今年才十八岁。”

    姜秀忠的内心震撼无比,神光呼啸而出,说道:“我的乖乖,这么说来,你接触星芒并不长久。”

    虞江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三年。”

    姜秀忠摇头无奈说道:“难怪老古他们说你天赋异禀,在修真界已经无人能比。一开始我还不相信,现在一见,果然如此。”

    虞江承说道:“后来你为何放弃星芒了?”

    姜秀忠将后背贴在墙上,仰头说道:“我并非放弃,而是一开始就没有接受。就算后来突破了两重境界,我依旧没有接纳星芒,更不想因为承担保护虚无幻境的重担而失去自由。”

    显然他和虞江承一开始的处境是一样的,并非自愿去接受。不过,现在虞江承已经对星芒有了深厚的感情,无法割舍。

    虞江承说道:“维系虚无幻境的意义重大,我觉得你不该逃避。难道你希望眼睁睁地看着虚无幻境被毁,最后导致人域被毁?哼!你实在是太自私了!”

    姜秀忠说道:“我只是个普通平凡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承担那么多呢?而且当初我连自己都顾不上,连最基本的需求,最简单的目标都达不到,何来的大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原则,以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对方,确实不对。

    虞江承感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儿过分,歉意地说道:“我尊重你的想法。后来呢?难道就因为这件事,你们闹得不愉快?”

    姜秀忠说道:“其实师尊也没有逼我的意思,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导致我们俩彻底决裂。”

    虞江承想了想,说道:“能够让两个男人决裂的,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女人了。所以,我猜测到,你们是爱上了同一个人?”

    姜秀忠垂头丧气地说道:“是的。”

    虞江承一拍大腿说道:“难怪。。。我知道了,因为这件事,豫让才会装死而去了虚无幻境。”

    姜秀忠一下子就捕捉到虞江承的意思,说道:“你说师尊诈死就是为了成全我们?”

    虞江承的嘴角逸出一丝神秘的笑意,说道:“以我对豫让的了解,他很有可能会为了成全你们,而选择牺牲自己。”

    姜秀忠长叹一口气,说道:“师尊何必要做那么大的牺牲!”

    虞江承撞了他一把,说道:“他若是不这么做,你应该会一直处在自责之中无法自拔。一方面是你尊敬的师尊,另一方面,你又深深地爱着那个女人。左右为难之下,豫让担心你会做傻事。”

    姜秀忠一拍额头,说道:“师尊既然如此豁达,为何当初要不辞而别,难道,他其实一直在恨我?”

    虞江承苦笑说道:“你这想法只能算是自作多情。豫让既然成全你们,肯定不会再去恨你们。”

    姜秀忠说道:“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么好的消息。我想萱儿地下有知,也会瞑目了。”

    虞江承一惊,说道:“你们的。。。已经过世了?”

    姜秀忠苦笑说道:“萱儿的修为不高,再加上不愿意服用灵丹妙药,所以二十多年前就过世了。”

    虞江承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伤痛和孤独感,说道:“我很抱歉。”

    姜秀忠摇了摇头,尽力甩掉伤痛,说道:“人的寿命不是无限的,总会有到头的一天,如果在有生之年,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哦,对了,你说师尊让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也是小事情,就是想找你借用下珍宝分水。”

    姜秀忠暗忖看来师尊打算对他动手了。说道:“这个简单,明日你来我的住所取吧。”

    虞江承说道:“好的。”

    姜秀忠沉沉地打了个哈欠,说道:“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喝点酒就醉了。”

    说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虞江承笑道:“纵观整个修真界,你的年纪可不大呢!咦。。。竟然坐着睡着了。”

    他是了了一桩心事,高兴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