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德堂后,日子如常,胡万福依然经常坐在院子里喝酒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有时侯走路开始变得迟缓。
张恒胜依然做着各种打杂的工作,不过也有了一些变化,就是胡万福对饭菜的要求变高了,又开始不停地因为饭菜的味道淡些、浓些的事情骂张恒胜,而且偶尔还会把张恒胜赶出厨房,自己做菜。
翡翠山庄与万毒门的争斗一直持续着,胡万福与张恒胜去翡翠山庄医治伤者的事情越来越多。
一个月后,天气又开始变寒,在院子把当天的衣服洗完后,张恒胜看着坐在太师椅上喝酒的胡万福,说道:“夜了,胡大夫,我扶你回去吧!”
“你有钱两了,为什么不离开?”突然后,胡万福问道。
张恒胜一怔,胡万福在喝酒时最讨厌别人打扰他,现在竟然主动向张恒胜说话,让他很是意外,片刻后才说道:“你是说翡翠山庄那一万两黄金吗?我没有使用钱的地方,也没有去的地方,在这里待了几年习惯了,也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往嘴里倒了一口酒,胡万福看着眼前的小坟墓,说道:“我儿子总想离开这里,他从小就一心江湖,和你相反呢!”
张恒胜听后又是一怔,不知为何今天胡万福如此反常,竟然会向他提及儿子的事情,张恒胜不知胡万福的心态为何大变,但机会难得,便附和着说道:“小孩子总是这样,长大后才会收心。”
“我知道。”胡万福叹息着说道:“所以,我一直向各个武馆、门派请求,让他们不要教他武功,不要让他涉足江湖,我以为他长大后,明白了江湖险恶后就会收心,谁知他还是死于江湖事。”
张恒胜心中紧张,感觉应该可以问,便试探着问道:“我听说他是被人恩将仇报的,不知是什么事情。”
这一次,胡万福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喝酒,张恒胜叹息,看来今天还是问不了。
就在张恒胜回身入屋时,身后传来胡万福的声音:“十多年前了,当时我和福安救了一个武林人士。”
张恒胜身影一顿,他回首看向那道沧桑年老的身影,胡万福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我救了他,不求回报,他知道我不想福安学武功的,之后他伤好了便离开,我以为事情便结束,然后有一天,我发现福安会武功了。”
睁大眼睛听着,这些话语掀起了张恒胜的记忆,他不发一言的听着胡万福慢慢地述说往事。
“他为什么要教福安武功呢?”胡万福大口地喝下一口酒后,粗声粗气地问道:“他受了重伤,必定知道江湖险恶的;我也对他明说过,他知道我不想福安学武功的;福安的名字便是我的心愿,我希望福安能幸福平安,我希望福安能一生平安呀!可是他为什么要把福安引入江湖中呢?”
胡万福对着空气问话,张恒胜身体感觉有些寒冷,双目茫然,嘴唇颤抖着却是说不出话。
“有一天,我看见福安一身重伤的跑回来。”胡万福老泪横流,带着哭啌声说道:“他中了毒,也流了很多血,我找了很多人帮手,但治不好他。
我看着他一天一天的虚弱然后死去,我是大夫,救了很多人,做了很多善事,我从来不求回报,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幸福平安,但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慢慢死去,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抬头,任由泪水落下,胡万福声音颤抖着说道:“忘不了那一天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当时福安没有看见那个人,如果我没有救那个人就好了。”
过目不忘的神通,张恒胜清晰记得十七年前他与胡家夫子相处的事情,突然追悔莫及,低下头不敢看胡万福一眼。
这一刻,张恒胜明白了,胡万福说的那个恩将仇报、害死胡福安的人是谁了。
良久,夜色渐深,张恒胜说道:“夜了,我扶你回屋吧!”
“不了,我想陪福安多一会儿。”胡万福像往常那样拒绝。
张恒胜在后院找了块空地坐下,默默地看着胡万福喝酒,直到他醉倒后才把他扶回屋里。
半个月后,明德堂门前来了两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长得一表人才,眼神锐利,一人身上背负大刀,另一人腰间挂着两把弯刀。
一进门看见胡万福与张恒胜后,他们扫了一眼胡万福后便上下打量着张恒胜,问道:“你是西门吹雪?”
问话的是背负大刀的男子,张恒胜不认识,便点头说道:“是的,两位是?”
“你真能解我们万毒门的西厢玉蝴蝶毒?”背刀男子再问道。
一听‘万毒门’三字以及两人的神色,感觉来者不善的,张恒胜微微皱眉。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看来是找我麻烦的了,不知是杀我还是捉我?
既然找上门了,已经避不过的了,不好在这里与他们开打,先看看情况吧!
思量一翻后,张恒胜没有撒谎,点头说道:“是的,我为翡翠山庄的人解了好多次这种毒。”
“师兄,先把他带回去,让师傅查问。”腰挂弯刀的男子说道。
背刀男子点头,然后几步变幻身影一下子出来在张恒胜身侧,他一手按在张恒胜有肩膀上,吩咐道:“跟我们走。”
不等张恒胜回应,背刀男子手上用力,直接就拉着张恒胜出门。
两人一左一右的夹着张恒胜离开,也不说什么,张恒胜也不反抗,三人走得很快,穿街过巷的走了半个时辰后来到一间客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