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定山、孙二牛等人也站在一边,一起看着他。
刘子超动情地说:
“你三天没有回来,徐定山很担心,要下去找你,我们费了老大劲才拦住。”
巴桑抱歉地笑了笑,说自己侦查完盐场后,
又在山里转了转,主要是了解下面山谷的地形。
他对众人说了看到的盐场情况,特别是关于卫队人数说出他的疑问,
孙二牛挠挠头,说两年前去盐场,的确看到有上百匹战马,
卫队差不多也有上百人,现在可能人数变少了。
巴桑摇摇头,说那倒不一定,也有可能盐场把卫队一分为二,
另一半人马调在别的地方驻守,需要从正面实际侦查一番才能确定。
巴桑考虑到孙二牛、范爱文等九人上次去过木卡盐场,是熟面孔,
即使化妆,也很难不会暴露,
决定带刘子超、龚顺、白宁去昌宁城,从正面侦查盐场,
孙二牛等人当然同意。
当天晚上,巴桑叫来徐定山、孙二牛、范爱文三人,
给他们布置一项任务,对养马峰做一份舆图。
十年前,在望山县书肆,巴桑和白天礼有过一次交流,
正是那次,白天礼告诉巴桑如何绘制舆图,
并说马帮都是自己绘制,所以考虑孙、范两人应该会做,
果然,孙、范说这个简单,他们常干。
巴桑详细说了绘制舆图的要求,不要求太精确,但能藏兵、险要之处一定要标清,
一句话,这种舆图是为军事准备的。
巴桑告诉徐定山,一旦舆图绘制好了,
再找木工、泥瓦工,根据舆图数据等比例缩小,
做成一个模型,这种模型的名字就叫沙盘。
三人明白了,这样一来,就能看到野马峰整体面貌了,肯定方便很多。
办完这件事,巴桑带着刘、白、龚三人下山,直奔昌宁城。
尚未进城,就看到两支穿着侦刑司军服的小队骑马从城门口冲出,
四人对望一眼,算起来时间差不多了,
那支失踪的小队已经几天没有回去,侦刑司派人出来搜索了,
城门口不少军士在盘查过往行人,看军士人数,
应该是加强了岗哨,正常情况下城门口不会有这么多军士站岗检查。
四人一身轻松到了城门口,巴桑自称是生意人,这也没有说错,
至于随身带着兵器,昌兴国并不禁止,草原荒漠上野兽众多,
而且马贼也不少,过路商人带武器防身太过寻常了。
进城后,四人找了一家名叫昌隆客栈住下,
巴桑换上旧衣服,嘱咐刘、白、龚三人在房间休息,他要出去,
三人不知他用意,一起询问。
巴桑轻描淡写说了句:
“我先在城内看一看,二牛说盐场一直募工,
我准备进盐场干苦力,进一步了解盐场情况,
如果有机会,就直接救出义父,万事大吉,若有难度,再找你们”
刘子超首先反对,诚恳地说道:
“你现在是头,你进到盐场,我们这些人不知道该干啥,甚至会出乱子,
我年龄大,还是让我进去,盐场不会怀疑什么。”
白、龚两人也争着说让他们两人去。
刘子超摇摇头,说你们都是年轻人,身体彪悍,进盐场很容易被怀疑,
我是老头子,说生活困难,别人相信,盐场不会防备我,
更重要的是,我长期干捕头,应变能力比你们强,就不要和我争了。
巴桑认为刘子超说得有道理,只是有点不忍心,让他深入险地受苦。
刘子超拍拍他的肩膀,“干大事不要考虑太多,我看好你!”
巴桑很感动,重重点点头,就这样决定了,他和刘子超一起外出,
刘子超进盐场做工,巴桑侦查盐场周边地形。
白林急问:“我们俩也去盐场那边吗?”
巴桑摇摇头,“不用,龚顺留守房间接应,我拟定计划再通知你,此外也需要人联络二牛他们。
等刘叔进到盐场,白林扮成私盐贩子,
去盐场那边佯装买盐,可以多逗留,找机会联系上刘叔”
刘、白、龚连声答应,觉得这样安排合理。
巴桑和刘子超简单化妆,弄成一副落难像,
没有从客栈大门出去,直接从后窗翻出去。
两人走在大街上,街道很冷清,行人面有菜色,衣衫破烂。
巴桑心中感叹,昌兴国自然资源如此好,
老百姓比大安朝老百姓还要苦!可见杨氏王朝治理混乱。
他收敛气息,目光略显呆滞,傻傻地问街道边一个卖羊肉汤的摊主,
“大叔,听人说这里有地方募工,不知道在哪里?”
那摊主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似乎感叹什么,也不说话,手向前一指。
巴桑道了谢,和刘子超一道向前走,
不一会就看到一块招牌,上面写着木卡盐场长期募工一类话。
刘子超进去,不大一会就出来了,
告诉巴桑,已经搞好了,今天就会去盐场。
巴桑没有多说什么,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个人继续向前走,准备逛一下昌宁城熟悉地形,这也是前世干特工养成的习惯。
顺着街道向前走,不一会到了一块空旷场地,
右边三三两两牵牛牵马的人站在那里,不时有人上前问价,原来是一个牛马市,
再看左边,大吃一惊,不少男女女坐在地上,
有的头上插着一根草,有的头上插着两根草,还有插着三根草的。
巴桑暗自叹息,这场景在前世电视剧中常看到,
想不到今天看到实景,这是插草为标卖身啊!
插一根草的,表示贱卖,给钱就可以;
插两根草的,表示自己有点价值,要么长相不错,要么有一点技艺;
插三根草的,那就是有特殊才能的,能为买家创造更大的价值。
一旦买家买走,那你就是终身为奴了,
即使将来有人拿钱赎你,也要花更大的价钱,甚至不让赎,
现在人的买卖和牛马市在一起,可见老百姓苦到什么程度。
巴桑扫了一眼插草的人群,多数都一言不发,
只是痴痴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期望有人能买走自己。
只有两个人在小声说话,他扭头看去,
一个衣衫褴褛汉子躺在荒草上,如同乞丐一般。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女孩,小女孩年龄大约只有十二三岁,
虽衣衫破烂,但掩盖不住她姣好的面容,特别是她一双眼睛,清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