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清源县城那边下雨了?这不可能吧!”
“不可能吧,我老家就是清源县城的,前几天老家来信,说是庄稼都渴死了,连续几个月一滴水都没有,都要跑来云州府这边逃难了。”
云州府城的一处酒馆中,几个行商模样的中年人在闲聊。
隔壁桌有个穿着青色大褂的老头,接过话头,笑眯眯地说道:“你们还别说,真有这么回事!”
酒馆小二刚给隔壁桌送上一碟花生米,听了这话,连忙笑着说道:“林三爷,您路子广,给咱们说道说道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连府城的城隍庙祝都做法求雨失败了,说是被妖人做法导致的。那清源县城不过一偏远小城而已,居然还能下雨。”
那几名行商也来了兴趣,凑了过来,其中一个额头高阔的大汉,直接从小二喊道:“给林三爷上盘卤猪耳朵,算在我账上!”
小二连声称是,不一会儿便端上了一碟猪耳朵。
林三爷见了也很是高兴,轻轻抿了一口小酒,这才说道:“我有个侄子就在知州衙门当差。”
他拿筷子夹起来一块猪耳朵,轻轻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一会,这才接着说道:“这个事情千真万确,那清源知县已经上报了。”
“不能吧,前两天,我家二叔才从清源县城过来,没有听说那边降雨了呢!”
“嗯!又不是整个县城都下雨。”林三爷冷哼一声,故意卖个关子。
那额头高阔的汉子皱起了眉头,说道:“难不成就几个村下雨了?”
“不是几个村,准确地说是就几亩地下了!”林三爷不紧不慢地说道。
“啊!”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之声,这简直就是奇谈了。
“老爷子喝多了吧!”边上个年轻小伙子摇着头说道:“你说就一个村下了,我也信,你说就几亩地下雨了,这就太扯了。”
“就是,就是,你当老天爷是他爹啊,专给他家田里下雨。”
随后其他人哄堂大笑,林三爷被这笑声讥讽得满面通红,登时瞪大眼睛说道。
“没见识。听说那降雨的张家村供奉有一尊蛇大仙,那雨就是蛇大仙下的。”
“切!”众人更加不信了,额头高阔的汉子也皱眉说道:“林三爷喝醉了,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那些乡下无知村民通常把一些灵性禽兽当做神来祭拜,不过是些淫祀而已。连城隍庙的庙祝大人都求雨不成,那所谓的蛇大仙如何能够成事,这种话您还是少说,让人听见可不好!”
见所有人都不信他,觉得他在吹牛,林三爷彻底怒了,站了起来,扯着脖子怒斥道:“你们懂什么,这蛇大仙可是有来历的。”
“那个灵蛇送金的话本你们可听过?那蛇大仙正是那话本的主人公!”
原来张子尧就是云州出的进士,现在官运亨通,所以云州百姓大多了解他。
再加上当年灵蛇上面送金块的经历实在太有故事性了,所以在云州各地的酒馆茶肆中多有说书人讲这一段,这就导致了人人皆知。
“竟然是哪一位啊!怪不得!”
“那蛇大仙果然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啊,不错!”
“......”
这么一说,众人竟然都认可了,林三爷见众人如此表情,这才脸色稍好,坐下来慢慢吃起酒来。
酒馆角落的一张桌子边上坐了两个人,两人都是青衣长袍,读书人打扮,却正是东越国国师司徒烟和齐年。
“不能吧,咱们在云州各处,洒下了旱魃的尸骨磨成的粉,至少三年云州不会下雨,再加上禁神阵法隔绝神道施法。那不过是条修炼香火神道的蛇妖而已,如何能够破解?”
司徒烟皱着眉头,一边捻起自己的胡须一边喃喃说道。
“师傅,那我去那边查探一下吧!”齐年连忙问道。
“也好,我这边需要盯着云州这边动向,你去把事情查探清楚再说!”
.......
且不说,司徒烟两人分头安排事情。
却说,在大乾朝京城的太师府中。
当朝太师孟千秋看着眼前的折子,皱起了眉头。
他的儿子孟修不以为然地说道:“爹,这云州一条蛇妖而已,您何必这么纠结呢?”
不错,事情的真相早就通过城隍一条线,把具体的情况上报给了太师府。
孟千秋原本出自天师道,现在更是出任大乾太师,掌管全国神道。
他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大乾和西蛮对峙多年,我们应付西蛮的萨满法师已经有些吃力了。”
“现在云州干旱的事情,一定是东越国乘机生事。这云州是和东越国的屏障所在,如果大乱只怕整个大乾便危险了。”
孟修不解地问道:“那和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
“这蛇妖既然是妖法降雨,倒也不失一个办法。再加上,那云州被大乾收复之后,罢黜了所有的山川神灵,就册封他一个大青山山神,拉拢一下吧!”
孟千秋缓缓说出来他的安排。
孟修不解地问道:“那蛇妖既然善于降雨,为什么不封个大青河河神呢?反而是山神?”
一般来说,河神负责降雨,所以才觉得奇怪。
孟千秋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大青山位于大乾境内只有一小块,而大青河贯穿整个云州,如果封他成为河神,岂不是便宜了它?”
孟修听了,眼前一亮,连忙大笑起来:“爹,果然好算计。”
“大青山位于大乾和东越交接处,把这蛇妖封做大青山山神,让它作为抵御东越国进攻的炮灰,果然是不错的打算。”
这大乾朝廷所有的神灵,都是孟千秋培养起来的。
那大青山突然冒出来蛇妖,根底就浅,自然不可能真的浪费大乾朝的气运扶持。
所谓册封神灵,其实便是分润朝廷的气运给这些神灵,以帮助修炼。
而一个王朝的气运又是国家的根本,自然需要谨慎。
孟千秋见儿子已经明白了,这才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事情你去安排吧,随便赏赐点东西,安抚一番足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