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苍剑虽然能镇压一切法力,不过这效用却是无差别的,毕竟这东西无法识别敌我。
所以,龟老和白玄的妖术无效,天师道的道术自然也用不了。
孟千秋大喝道:“还不动手!”
原本已经死伤惨重的官兵,见到朝廷圣物出现,倒也恢复了一切勇气。
纷纷捡起兵器,陆陆续续围了上来。
白玄虽然心中一沉,倒也并没有特别的恐惧,毕竟他好歹也是一条大蛇,那些兵士要光靠勇武想要对付他并不容易。
正在这时,白玄突然觉得身子一紧,低头看去,却是一条困神锁不知道怎么竟然缠住了自己。
而困神锁的另外一端,却是一直安静站在身后的涂岩。
一下子,他什么都明白过来,原来孟千秋那句话并不是对其他兵士说的,而是对涂岩说的。
身上的困神锁越来越收紧了,白玄觉得自己体内的妖力开始渐渐涣散,竟然无法凝聚。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他冷冷地看着对方,实在很难想象,自己并没有对不起这涂岩,对方为什么要背叛他?
涂岩见困神锁已经把白玄牢牢捆住,生怕对方还有什么后手,连忙后退数步,这才冷笑着说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这大青山的山神,难道你这蛇妖做得,我兔妖就做不得?”
他随即脸色扭曲起来,狠狠地说道:“我也是在这大青山修行数百年,你才不过百年的小妖,说起来我也是你的前辈。而你呢?一时得意,却以上位者居之!”
“说是山神,这大青山所有的事务都是我在处理,可是你却拿走七成香火,这公平吗?”
白玄一下子愣住了,原本在他看来互惠互利的事情,可是在对方眼中却是被霸凌。
是啊,他还是没有料到这妖心也是如此难测!
“可是没有我,你连这三成香火也得不到!”白玄喃喃说道。
涂岩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说道:“不错,原本我连香火是什么味都不知道,所以还多亏了你啊!”
“刚才太师让你对龟老动手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你答应啊,那样的话我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可是你呢?果然自以为是,既不帮龟老,也不帮朝廷,那么现在你死了更加干净,没有后患,哈哈!”
涂岩越说越得意,橛子皮一样的老脸都泛着红光,仿佛年轻了很多岁。
“太师答应过我,只要拿下你,这大青山山神的位置就属于我了,哈哈,以后十成的香火都属于我了。”
白玄也没有料的,这只兔子竟然比自己这条蛇还毒,喃喃说道:“可你终究是只妖啊!”
“那又如何?”涂岩冷冷笑道,“不化形成功,连万妖城都不认,还不是让咱们自生自灭。”
“我不要九死一生,我要香火成神,千秋万载!”
白玄已经不想听他说什么了,他只觉得自己做得很失败,一直以来他都看不起涂岩,觉得对方不过是苟延残喘。
可是现在看来,涂岩并不是摆烂,从某种意义上看来,也是在积极地活着。
“妖心叵测啊!”
这是白玄的念头,他扭头看了看万蛇谷的方向。
“还是青灵的心思单纯啊,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到达南翼山.....”
桂瑞和云山君等妖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投靠人族的两只妖族败类自相残杀而已。
孟修看着这一切,眼睛眯了起来,冷笑不止。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逼迫于我!”
白玄缓缓显出来原形,一条百米长的巨大黑蛇盘起在山峰之上,身上的困神锁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勒得更加紧了,身上拳头大的鳞片已经被勒得开始扭曲了。
“我原本乃是这大青山的小小蛇妖,只想默默修行而已,为什么你们要这样逼我?”
金色的蛇瞳冷冷地看了看孟千秋等人。
“我也并不关心什么人妖之战,我只想缩在万蛇谷过我的日子,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逼我?”
他再看了看龟老等妖,随即想到了那天出现在万蛇谷的红褐色头发的汉子,对方虽然说是万妖城有前程,可那何尝不是一种逼迫呢?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迫我?”
“我偏不度化形劫。”
“我偏不去那万妖城!”
“不是不让我化蛟吗?”
“我白玄天生地养,生来自由,没有人可以逼我!”
他的眼前蓝色光屏闪动。
【是否启动化蛟?】
“是!”
随着这一选项,原本的晴空万里,突然之间再次阴沉了下来,四周的乌云再次往石潭谷聚集了起来。
细小的雨点开始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这是?”孟千秋心中一沉,他喃喃地说道:“难道这妖孽竟然选择这个时候渡化形劫吗?”
“如此甚好,如果他渡劫失败,自是一了百了,就算渡劫成功,我也多了一枚妖丹,倒是不错。”
只有龟老脸色却是连续数变,低声嘟囔:“这不对啊,为什么水汽这么重?”
“轰隆隆!”
沉沉的云层中响起一阵雷霆,透过乌云,依稀能够见到电光闪烁,显然那里正在酝酿更为恐怖的雷暴。
大青山四周的云朵纷纷往石潭谷飘去,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往那边赶。
此时的清源城中,正下着瓢泼的大雨,街道上行人来去匆匆。
张二根也顾不得雨点往领子里灌,忙着把摆在外面摊子上的货物往店铺里搬运。
虽然摆在外面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比如纸钱、香烛之类的,可是要是被雨水打湿了,那可就完了。
“这天真是说变就变啊,刚刚太阳还老大,怎么突然就下雨了呢?”
他嘴里嘟囔着,手却没有停,好不容易把货物和架子搬到了屋檐地下,却发现雨竟然停了。
连忙抬头看去,却发现天空中下着雨点的云朵,似乎被什么东西拽着,往大青山的方向快速移动,雨点竟然也一边落下,一边移动,显得格外诡异。
张二根挠了挠脑袋,他这三十多岁的人了,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不由得喃喃说道:“这老天爷是在逗我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