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常遇春府邸。
永昌侯蓝玉这位常家女婿,大咧咧坐在主位,正与自家的2个外甥饮酒。
开国猛将常遇春,人送外号常十万,英年早逝,几年前太子妃常氏,也就是常茂三兄弟的亲姐姐病故,让常家再失半壁支柱。
屋漏偏逢连夜雨,上个月聪慧机敏的好外甥朱雄英突患高热暴毙,更是让常家彻底没落。
女婿能顶半个儿,蓝玉尚不足30岁,比三个外甥大不了多少,但常年带兵,在军中威望很高,自然而然就成了常家的依仗。
谁是最终受益者,谁的动机最大。
他们不是没有怀疑太子侧妃吕氏,可陛下不但有锦衣卫,还有暗卫,连陛下都没有证据,他们几个糙汉子又能如何?
此刻蓝玉与他的小舅子们正商议如何将水深火热中的常氏嫡次子朱允熥接到宫外抚养。
尽管这难上加难,可他们没的选。
“嘭!”的巨响,震的蓝玉脑袋嗡嗡的,
“好胆,哪里打炮?”
常茂一脸疑惑,
“舅舅,是打雷了吧!”
蓝玉豁然起身,
“放屁,炮声,雷声老子都分不清了吗?”
正郁闷间,又是一声…
“一帮兔崽子,是疯了不成…”
吼叫间,就向府外冲去,毕竟京城里他掌管着一部分兵力,即便不是他的直系,那肯定是他那些个狐朋狗友的部下,总是有牵扯的。
刚出大门,又是一声,可比在府里响多了,毕竟勋贵府邸之间相距没那么远。
“这下完犊子咯!”
蓝玉接了小厮递来的牵马绳,翻身上马,直奔军营。
李善长府上,李善长长子,驸马李琪正陪着一群文官商议如何在大朝会逆风翻盘;
李善长虽辞了官,但韩国公的爵位仍在,而且他是唯一不走武将路子而封爵的文官,此刻正在书房陪着几位家世显赫的豪商,商议商贾代表的名额,毕竟能在大朝会代表商贾露脸于御前,是极大的荣耀。
他们都是腹黑主义,闻听炮声,第一个念头就是,谁造反?
于是乎各种腹黑猜测如滔滔江水……
朱元璋正听朱标汇报当日由他全权处理的奏章,朱元璋选择性地点评几句,这也是父子晚间的必修课。
三声巨响,父子俩都算处变不惊,毕竟足够自信,在这京城造他们父子的反?
笑话!
朱元璋自认军权一手抓,不可能有人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地位,各地虽时而有些大大小小的叛乱,不过都是小打小闹,随手即可镇压。
脸色铁青的朱元璋并未打断朱标的奏报,但心中怒火早已升腾,
能调动三大营火炮炸响应天府,此次叛乱主谋当大有来头!
胡惟庸余党?还是李善长这老银币?
亦或是那帮文人背后的缙绅们见咱偏帮长生小贼,想给咱来个下马威?
“启奏皇爷,段统领求见!”
小太监禀报。
朱标停下奏报,面带诧异,这么晚来报,长生先生那里有事?
朱元璋若有所思,不会是那小贼在试炮吧?毕竟三声之后就没了动静,不太像叛乱,
“宣!”
段洪进入御书房,大礼跪拜,
“卑职参见陛下……”
“免了,平身,说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神器,有神器问世!”
“哦?如何个神器,快快道来!”
“陛下和太子爷之前可曾闻听三声炮响?”
朱标大喜,
“可是长生先生那里在试炮?”
朱元璋也是一脸期待,若是小贼造出来的炮,那必然是极其厉害的。
朱标一句话堵的段洪不知如何开口,支支吾吾,
“啊,这…”
朱元璋上前就是一脚,将段洪踹了个踉跄,
“你特娘的,咱叫你去看个人,你倒好,青楼头牌都叫你收了房不说,这还扭捏上了,再不说,就别说了,咱换个人去!”
段洪噗通跪地,
“陛下,卑职有罪,先生他,他要炸曹国公府,卑职真心劝不住啊…”
他哪里敢说压根就没劝,毕竟谁知道那玩笑似的炮,能有那般威能。
“曹国公府?”
“你是说刚才的三声炮响,是轰在了曹国公府?”
朱标倒吸一口凉气,这般动静,李文忠父子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如此怕是我也保不住先生了啊……
朱元璋也是愕然当场,什么玩意…
陆长生与李景隆那小子之间的龌龊事,他当然听说了,不曾想长生小贼竟是如此生猛?
段洪哪里还敢磨叽,当即将炮轰之事说了出来。
待听得只是特意炸在了中庭,父子两皆松了口气,
然后父子两交换眼神,又齐齐面露古怪。
朱标怕老朱发怒,先声夺人,
“父皇,在皇城擅动火器虽极为不妥,然先生非常人,怕是不了解这规矩,还请父皇念在神器问世,莫要怪罪。”
朱元璋微微点头,
“这后生眼中根本没有对皇权的敬畏,咱心知肚明,他心中的规矩与咱的大有不同。”
“本来这等不稳定却有大本事之人,当扼杀在摇篮之中。”
“可他对权利毫无眷恋,却是一心想帮衬万民,如同那方外之人,确不好以世俗眼光看待,但有一点标儿你切记。”
朱标拱手,
“儿臣洗耳恭听!”
“这种人他不在乎谁做皇帝,咱老朱家也好,其他人也罢,只要对天下万民好的皇帝,他都认同。”
“可若是个昏聩皇帝,他必定第一个造反!”
朱标点点头,这点他也这么认为。
“咱暂时容下他,是因为咱自认是个为民做主的皇帝,与他的诉求一致。”
“可他还年轻,咱却已经老啦……”
“父皇…”
朱元璋摆手打断,
“莫要说那些屁话,恰如那小子所言,皇帝也是人,一样要生老病死,儒家那一套不过是糊弄之词罢了!”
“咱如今能用他,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标儿你莫要太过亲近于他,记住,在这个位置上,不可感情用事,更不能妇人之仁!”
“纵观历朝历代,谁家还没出过几个无能的帝王,难道我朱家特殊不成?”
“当咱大明后世孙有个不成器的,就要被推下皇位?”
“然后呢,藩王们又会有什么命运?”
“我朱家子子孙孙又会遭遇什么?”
朱标茫然…
段洪以头抢地,不敢言语。
朱元璋拍拍朱标的肩膀,
“如今他才16,26又会如何作想?他的发妻会怎么想?再不济他的子嗣门人会如何想?”
“唉,标啊,有个词叫‘黄袍加身’,你书读的多,能明白爹在讲什么吧?”
朱标下意识点点头,此刻他心乱如麻。
朱元璋不过是借此提醒朱标为帝王当以什么心态面对这种怪才,至于陆长生,再能蹦跶,也必须在他眼皮底下,说不得还要赐他一个殉葬的荣耀,当然这些他不会说出来。
转瞬又恢复了笑容,
“此次长生小贼可是帮咱一个大忙,如今这些王公大臣仗着功绩,徇私枉法,欺压百姓,不是咱不知道,不过是咱不想寒了功臣之心,这才尽量视而不见。”
“可这若成了常态,那咱这大明,还能吏治清明吗?”
“此番小贼杀鸡儆猴,至少京城里的这些个纨绔子们要收敛许多吧?”
朱标连连点头,
“父皇睿智!”
“往往百姓受了权贵欺压,只能忍气吞声,白白受难,如李景隆这等混账事,一小公爷的身份看似小事,但若寻常百姓无辜掳了他人,还枉动私刑,即便够不上杀头,也得叛坐监数载。”
“父皇念及曹国公战功赫赫,不好依法惩治,诸如此类不法之事想来仅在京城内已是数不胜数。”
“长生先生此举传将开来,必能让应天城为之一清!”
朱元璋抚须而笑,
“标儿,你猜他李文忠接下来如何应对?”
“儿臣以为若曹国公多思量一二,应是尽快凑齐这10万两黄金。”
“哈哈哈哈,标儿大善!”
朱标却是眉头紧皱,
“父皇,明日先生怕是又要遭弹劾…”
“无妨,长生小子造炮,这是咱允许的!”
段洪听到这里终于面色舒缓,悄咪咪舒了一口气。
朱元璋这才看向还跪着的段洪,
“起来吧,跟咱说说这炮如何当得神器二字!”
“回陛下,此炮长不过4尺,炮口约莫卑职的胳膊粗细,自带支架与底座,总重不过50斤,一人轻松可拎起。”
朱标满脸疑惑,
“怕不是你认错了吧,这是先生造的新式火枪吧?”
朱元璋也望了过去,他心里也这么想的,1人能拎着跑,那不是火枪是什么?
段洪下意识抹了把鼻子,
“是炮,先生也说了是炮,而且刚才那三声巨响也证明了确实是炮。”
父子俩回味起刚才的炮声,不约而同点点头,看来还真是炮,
“你继续!”
“这炮弹不是铁球,状如萝卜,中空,提前装好火药,还带着尾翼,最神奇是不用点火,只需将炮弹丢进炮筒,自动发射,待炮弹落地后,炮弹里装的火药会在落点爆炸。”
朱元璋闭眼想象了片刻,压抑内心的激动,尽管双手已在颤抖,
“你是说这炮不靠炮弹撞击敌人,而是靠炮弹里的火药,在人群中炸开?”
段洪点点头,
“回陛下,是的。这炮是朝斜上方发射,飞出一个几里长的弧线,然后一头落到地面,再爆开。”
朱元璋双眼圆睁,
“几里地?”
“先生提过一嘴,说最多4-5里地,好像是因为火药不行,打不了那么远。”
朱标嘴角抽搐,我觉得先生你在凡尔赛,不过我没证据!
朱元璋起身来回踱步,
“往斜上方飞,再一头扎下来,…这岂不真应了那小贼说的,城墙挡不住?”
段洪还没往这方面想,如今被提及不免再次心头震撼。
朱元璋继续喃喃,
“这…这还真特娘的是个神器啊,若炮弹足够,只怕百八十号人装备此炮,便能轻易下一国啊!”
此刻朱元璋更加决定了不能让这小子离开自己眼皮。
朱标哪知老朱的内心想法,
“恭喜父皇,有如此神器在手,便叫四夷再无挑衅我大明之可能!”
段洪也赶紧送上马屁,
“恭喜陛下,我大明当兴!”
朱元璋此刻恨不能连夜出宫,亲手试上两炮,一时间称呼也变得亲切,
“那孩子短短两日便做了出来,想来批量制造不在话下,短短时日便能武装全军!”
朱标感觉劝慰,
“父皇不可,军制尙需改革,另此炮太过危险,携带方便,一时不察怕是很容易……”
他不敢继续说下去了,这特娘的要是哪个居心叵测的大头兵,朝皇城来一炮,如何是好!
朱元璋只是高兴过头却不傻,马上醒悟过来,
“标儿所言甚是!”
“段洪!”
“卑职在!”
“着你再领20暗卫预备队,确保府上只言片语不得外泄!”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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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的天亮的极早。
曹国公府,一众仆从汇聚在中庭,个个如丧考批,有人小声议论着天降神雷,恐有不祥;有人猜测是10万两黄金的后续报复。
胆大的护院们则在狼藉中四处翻找,陆续寻到了不少疑是铁的碎片。
哪怕是管家,此刻也战战兢兢,束手无策,毕竟从昨晚爆炸后,府上大小主人,没一个出面作出指示。
早起的李文忠出现在中庭,眉头紧蹙。
他一个从元末打到开国的老将,岂会没有见过火炮的威力,可中庭的惨状,刷新了他的认知。
相隔数丈的三个弹坑,不但炸碎了铺地石板,还连带着炸出了三个磨盘大小的土坑。
与之靠近的假山,树木甚至是一方亭榭,皆惨不忍睹。
“管家!”
“老爷吩咐!”
“家中田地,古玩,字画,尽数发卖,今日务必凑齐那10万两黄金,大张旗鼓送去陆府,还有那老家仆,单独打发些钱财,好言安慰,一并送还。”
管家颓然,
“老爷,如此咱府上怕剩不下多少咯!”
李文忠声震四方,
“尔等平时任由逆子放纵,如此岂不正合心意?”
“哼,还有尔等,尔等亲眷,仗着府上威仪,究竟做了些什么,好生擦干净屁股,莫等哪日惹下滔天祸事,株连满门,届时悔之晚矣,莫谓言之不预也!”
众人齐齐心头一凛,仗势欺人,他们谁没干过;
远处探头探脑的一群莺莺燕燕,更是亡魂大冒,老爷这是在指桑骂槐啊!
李文忠甩袖离去却不忘再度提醒,
“莫要遮掩,此间种种若旁人问起,照实说即可,否则家法伺候!”
当李文忠臭着一张脸到午门外时,此间已聚集不少人。
不少朝他这里悄咪咪努嘴,指点的,他只当没看见。
即便是蓝玉这等糙汉,此时也不敢上来搭讪,傻子才去触人眉头。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一众臣子大礼拜过朱元璋及太子后,大太监照本宣科。
李文忠环视周遭,大部分人不清楚谁放的炮,炮落谁家,毕竟五城兵马司的人当夜就被喝令不得参和陆府之事,自然不会多宣扬。
弄不清情况的朝臣,迟迟进不了奏对状态,李文忠无奈出列,
“臣李文忠,教子无方,纵容不法,请陛下责罚!”
朱元璋一脸疑惑,
“思本,何故行此大礼,且先平身说话。”
李文忠起身,他才不相信老朱啥事不知,过来是指望自己与他演对台戏,
巴拉巴拉,将如何发射矛盾,无辜掳人,私自逼问,仗势欺人,死不承认等等事无巨细说了出来,当然所谓的天机是不敢说的。
一众文武耐着性子听完,满脸错愕不解,就这?
这特娘的叫错?
我家管事,下人,随便挑一件出来,都比你这恶劣三分……
蓝玉人都麻了,
靠,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子那一大波义子,哪个不是山大王,强抢民女,打骂屁民,圈地搂钱…
李文忠越说越顺,反正老脸是豁出去了,
“遥想当年,我等也是从暴元熬过来的苦命人,受尽官绅小吏盘剥欺辱,那种被欺辱却诉苦无门的憋屈,至今历历在目!”
“幸而陛下带领我等历经生死,驱除鞑虏,重建汉人社稷。”
“可我那逆子,仗着老臣的虎皮,一而再再而三行不法之事,对平民百姓疾苦毫不在意!”
“百姓何其无辜,逆子这是在为老臣府上声名,为朝廷在百姓中的形象抹黑啊!”
“幸而陆长生这三炮轰醒了老臣,不该忘记初心,陛下,老臣羞愧啊!”
“做错就得付出代价,错上加错就得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如今老臣甘愿散尽家财,尽力凑齐赔偿事主的10万两黄金,也算给逆子,给后宅那些纵容他的长舌妇们一个教训!”
“财去人还在,总好过一错再错,惹下滔天祸事,家毁人亡!”
群臣哗然!
炮轰国公府的居然是那陆长生?
什么?曹国公居然变卖家当也要赔偿那小子10万两黄金?
陆长生究竟何方神圣,连曹国公都要甘拜下风?
这,这什么事啊,不行,回去得赶紧叫家里收敛点!
完了,陛下怕不是要借此事上纲上线针对所有权贵吧?
曹国公之子这点事都付出如此代价,那我们这些还不如国公府权势的,家里人要是犯事那还了得?
大家虽不方便在朝堂上交流,不少人已打定主意:
此后针对陆长生的事,千万不能自己愣头愣脑冲锋第一线。
朱元璋很满意李文忠的声泪俱下,但表面却装作一脸惋惜,
“思本之言发人深省,尔等当引以为戒!”
众人齐齐走流程应声,
“臣等谨记陛下教诲!”*x
“思本且宽心,咱观景隆那小子心性不算恶劣,想必经历此间之事,他可奋起直追,子承父业,未来可期啊!”
“标儿!”
“儿臣在!”
“曹国公近年忙于国事,劳苦功高,却是疏于管教后宅,此次家业尽散,咱心有不忍,着你替咱关照一二,务必叫曹府上下衣食无虑,嗯,就从咱内库出!”
“儿臣领命!”
李文忠大喜,
“老臣谢陛下,谢太子殿下隆恩!”
“入列吧!”
朱元璋朝大太监递去一个眼神,太监会意,再唱喏,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一老家伙报板出列,
“臣刑部给事中冯惠弹劾陆长生,此子在京城内擅动火炮,请陛下严惩!”
卧槽…居然被你刑部抢了先手,不讲武德是不是?
督查院不干了,风闻奏事可是我等饭碗!
左右督御使齐齐出列,
“臣弹劾陆长生,私造军器,论罪当处极刑!”
“臣弹劾陆长生,即便李小公爷有错,那也该通过应天府衙断案,此子枉顾法纪,私自报复,眼里可存国法呼?”
正愁如何搞死你这狂生,文臣们哗啦啦出列,玩了个弹劾接龙!
朱标起身高声提示,
“孤来告知诸位臣工,陆长生造炮试炮,乃孤与父皇早早认定的,出于机密,不宜过早公开罢了!”
一众文臣集体哑火,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朱标,咱们平时是不是产生错觉,才认为你耿直仁厚!
你管炮轰国公府叫试炮?
“太子殿下,这可不是试炮啊,这是携私怨,炮轰国公府啊!”
文臣们吩咐替李文忠鸣不平,
声泪俱下,仿佛被轰的是自家祖坟!
也怪这事太突然,给他们一夜时间准备,必然能多出无数华丽词藻的奏书来!
朱标有些措手不及,昨日只商量了试炮是允许的,也没商量轰国公府也是允许的啊!
朱元璋何等老辣,只需略微透露大炮的厉害之处,必会出现一批拥趸,
“炮是咱允许试的,却是那新炮一不小心多飞出几里地,咱赐他那宅子就几亩地,飞出去了,也情有可原嘛!”
果不其然!
武将们齐齐来了精神,一个个咽口水,多飞几里地,再结合昨日那般动静…最关键是怎么隔着国公府丈许高的院墙飞进去的……
李文忠出列大呼,
“陛下,臣那逆子本就有错在先,臣府上受损怨不得旁人!”
徐达出列附和,
“试炮本就没个数,想是陆长生自个也不清楚能飞多远,老臣以为陆长生奉命造炮,非但无错,还有大功,请陛下论功行赏!”
飞的远,打的准,威力大,这是所有武将的认知。
这帮文臣居然想对造炮功臣下手,当我武将无人呼?
蓝玉出列振聋发聩,
“如此厉害之火器刚一问世就有人妄图阻拦,莫非是要我等自废武功不成?亦或是北元之间谍?陛下臣蓝玉请陛下下旨意,将这些人送去边塞,征讨北元!”
哗啦啦,武将们齐齐发声……
朱元璋心情大好,这帮武夫大是大非上好歹都是知晓轻重的,也不阻拦,任由武将叫嚣文臣。
文臣们一个个脸色涨红,
尼玛,这都快成北元间谍了?
若是陛借机下令彻查,家底被探了出来,岂不是要拨皮实草?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