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吴锋轻声唤了两声,吴青云已经思索了很久了,不知不觉中,此刻的天色已是大黑。
“嗯。”吴青云沉闷地应了一声,开口道:“还是再等等吧,我总觉得有人在借用顾维生身份犯事的可能性更大。”
“那我们今晚还回去吃饭吗?我们没通知过府里,李将军他们怕是还在等我们一起吃。”
吴青云抬起头,这才恍觉原来夜已经这么深了,他笑了一下道:“吃,当然回去吃,天塌下来,也是要先吃饭的。”
法曹府内,李流云,虞新柔等人团团围坐,却没有一个人动筷。
“巧儿,让后厨把这汤再拿下去热一热。”虞新柔吩咐道。
“是,小姐。”
巧儿刚要伸手去端汤,屋外便传来了说话声。
“不用热了,不用热了,我们回来了。”
吴青云人未至声先至,一走进屋内,吴青云就连连作揖:“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公事一忙就忘了时间,让大家等久了。”
“无妨的吴大人。”虞新柔莞尔一笑:“是大家都说要等你的。”
“本将军可没说,是被人裹挟的。”李流云却是冷哼一声。
“哎李将军你这可就说得不对了,你明明就有自己的府第,可长史大人给你留下的仆役厨子你却一个不要,全给退了回去,非要天天跑来我府上蹭饭,我没收你膳食费就不错了,你怎么还挑上理了?”
“哼,我就一个人住,要那么多仆役干什么,要不是陆长史不肯,我都想把那将军府也给退了,直接搬到你这法曹府来住了,反正你这房间也多。”
“好了,好了,李将军开玩笑的,吴大人别管他,快坐下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虞新柔笑着打断了二人的胡闹,待到吴青云和吴锋坐下,她又开口问道:“听说今日出了大事了?”
“对啊。”许长钧接口道:“今日我上街买点药材,就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说是那个刚刚娶亲的士徽死了,杀他的是那个拦迎亲队伍的顾维生,杀完人顾维生就跑了,士家家丁正满大街抓他呢。”
“是啊,我和新柔,巧儿上街买胭脂的时候也听说了。”陈盈儿也接过了话茬。
“你们都知道,就本将军待在那府衙里,闲出花儿来了,什么都没听说,还是回府里才听你们说的。”李流云不满道。
吴青云咽下嘴里的一口菜,点了点头道:“是,士徽死了,在他身上发现了顾维生的一块玉佩,然后顾维生也不见了,但还不能凭此断定顾维生就是凶手。”
“顾维生跑哪去了?”李流云问道。
“还在找,他房子后面有条溪流,应当是沿着小溪跑到下游的镇子上去了。”
“那明日我同你一起去找。”李流云随口说道。
“你不用在府衙里当值?”吴青云惊讶道。
“当值?”李流云不屑道:“在玄都时,人人都跟我说,这镇州将军是个闲职,我还不信,再闲的官职也是个官,能有多闲,今日我才知,闲官是真闲官啊,闲到让人发慌。”
“我在府衙中整整坐了一日,一封需要处理的公文都没有,一问才知道,州卫的轮值,司马处理了。预备兵的训练,司马安排了。边关送来的军情,司马转奏了。我这镇州将军,就是个摆设,什么都不用做。”
“说难听点,我这镇州将军有朝一日失踪了,都不会有人发现,这州府还是正常运转。我手下那几个兵丁,也是没事干得整日在那打瞌睡,看得就心烦,还不如把他们拉去给你帮手,也算替他们松松筋骨。”
听完李流云的话,吴青云这才知晓他为何今日脾性如此大,原来是被冷落了,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吴青云道:
“那好吧,那你明日便带手下人去帮帮我,正好我也缺人手,不过你还是要依规矩,给刺史大人报备一声,以免日后出了差错。”
“行了,行了,我知道,就知道念叨。”李流云不耐烦道。
“吴大人,那我们?”虞新柔动人地眨了眨她那双水灵的大眼睛。
吴青云一愣:“新柔小姐也想去?”
“不是我。”虞新柔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
“你们都想去?”吴青云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瞬间明了。
许长钧打了个哈哈,笑道:“你不是要去城外吗?正好我也顺路去看看这交州乡野之间,有些什么奇花异草。
“行行行,都去都去,明日我把你们都带上。吃饭吧。”吴青云哭笑不得道。
一桌子人围坐在一起,吃完了一顿有些温馨又间杂着些许吵闹的晚饭,便各自回到房中安睡,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刚刚起床,还在更衣的吴青云便听到了一阵火急火燎的脚步声。
“大人,法曹大人,又出事了。”来人还没进屋,便先喊了起来。
吴青云绑好腰带,急匆匆地出门,正撞见前来报告的差役进门。
“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
“又,又死了个人。”差役喘了口气,接过吴锋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喘着粗气道。
“死的是谁,在哪?”吴青云皱着眉头。
“在冼马镇,死的是镇守,姓张。”
吴青云扭头看向吴锋:“大家都起来了吗?”
吴锋点了点头:“大家都收拾好了。”
“那你去隔壁叫上李将军,备好快马,我们现在就出发。”
“是,老爷。”
“你带路。”吴青云又看向差役。
“是,大人。对了,秦仵作也来了,她会随我们一道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肯进府来。”
“我知道了,你歇歇气,喝口水,我们马上就走。”
来到府外,吴青云一眼便看见了骑在马上的秦雨曦,她今日换了一身天蓝色的紧身长裙,依旧是玲珑有致,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
“秦仵作,包裹重不重,需要我帮忙拿吗?”
吴青云热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