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在兵营中忙碌了一日的关铭拖着疲乏的身子推开了自己的小院,他没有点灯,而是径直走到了院子里躺椅边直接躺了下来。
“我们就非得直接潜到他家里来吗?”
吴青云努力凑近李流云的身旁,低声问道。
“关铭不是林州本地人,家人也都不在林州。在林州驻守多年,他自己花钱买了这个小院,平日里就他自己一个人住,根本没人来,所以这是动手的绝佳地点。”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那一会你负责动手。”吴青云不耐烦道。
“谁!?”
正当二人争论不休之时,关铭的耳根一动,突然坐直了身子。
吴青云一愣,然后下意识地便要起身,却被李流云一把摁住。
“先别动,这小子说不定是在诈我们。”
但是很快,李流云便知道自己的判断完全错了。
因为关铭站起身来,然后就是不带丝毫犹豫地朝着他们藏身的方向直奔而来。
“动手!”
李流云一声低喝,疾冲而出,迎面便给关铭来了一记猛踢,但回头一看,只有自己一个人冲了出来,吴青云还压根停留在原地没动呢,李流云差点没忍住骂出声,没办法,只能又扑了上去,与关铭战成了一团。
约莫一刻钟后,李流云又是一脚补上,关铭算是彻底躺下了。
“关将军,幸好你这地僻静,不然我们俩这么大,算是把四邻惊扰得不得安宁了。”
李流云松了松拳头。
“就是,不过关将军你也别沮丧。这位李将军是从羽林卫出来的,能在他手上走上几遭的没几个,你已然算是很不错了。”
这时,吴青云也终于走上前来。
“你还有脸说,你真就看我一个人在这打,你在旁边站着看?”李流云怒气汹汹。
“哎这话不能这么说,你功夫了得,拿下他绰绰有余,我武功平平,年岁又大,气力不济的,真要上去,帮不上你不说,反倒还拖累了你。”
“懒得和你吵。”李流云翻了个白眼,用脚踹了踹平躺在地上的关铭:“我说关将军,就别装了,你还有气呢,没昏过去,赶紧起来。”
关铭沉默片刻,一只手支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
“怎么?关将军不问问我们是谁?意欲何为?”李流云看着一直沉默的关铭,有些意外。
“关某认识二位。”
“认识,那就好办了。那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李流云顿时有了兴趣,追问道。
“应当是为了刘松刘大人之死而来的吧?”
“哦?”这下不仅是李流云,就连吴青云都大感惊讶了。“你是如何得知我们找你与刘松之死有关?”
“卑职先前曾从袁司马处听闻,你们二位来到林州任职,一项重要使命便是要查清刘刺史之死背后的真相。加上这几日李将军频频到军中走动,虽然名义上是检阅军容,但实则查阅的都是一些刘刺史在任时留下来的旧档,末将留心之下,不难发现。”
“好好好。”吴青云高兴得连说三个“好”字:“我最喜欢跟 明白人打交道了。什么事一点就透,那关将军,您这位明白人,就同我们讲讲你知道的关于刘大人之死的事情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关铭却是连连摇头。
“嗯?关将军你这可就不聪明了。刘松生前狐朋狗友极多,但真正能推心置腹的却没有几个,你勉强算一个,你难道想看着他含冤而死或者是他把你当朋友,你却把他当冤大头了?”
关铭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对刘大人的死确实一无所知。我知晓死讯的时候,刘府已经被严格控制起来了,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所以我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但如果你想了解关于刘大人生前的一些事情,我知道的都可以说,如果这些对于您来说有帮助的话。不过您得给我提供个方向,不能漫无边际吧。”
“没错,确实应该为你提供点思路。”吴青云点了点头:“就从你和刘松的关系,你和袁重的关系谈起吧,如何?”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关铭惊奇道。
“让你说你就说,哪来这么多废话。”李流云不耐烦道。
“好吧。我结识刘大人与袁司马都是在来林州以后,本来我算是个低阶军职,在军中既没什么地位,也不受人重视。后来有一回军中同僚齐聚做沙盘推演之时,我小露了一手,拔得头筹。刘刺史当时也在场,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后面就自然而然相识了,并且越来越熟,还颇有点相见恨晚的味道。”
“那袁重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吴青云追问道。
“这说起来就更奇怪了。是在认识刘刺史不久以后,袁司马就主动跑来与我结交,当时我还是个从七品呢,却能让堂堂一州司马屈尊。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刘松的缘故,后来发现似乎并不是。但我与袁司马脾气秉性都极为相投,相交甚笃,所以也就没再考虑这些了。”
“既然你和他们两人交往得都不错,那他们有没有让你帮过什么忙?”
“什么忙?”关铭看起来很迷茫:“好友之间互相帮点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在你的记忆中,有没有让你帮过很特殊,让你记忆深刻的忙?”
“印象深刻?”关铭仔细回想起来:“刘刺史平日里找我,多是找我探讨一些用兵,城防上的问题。袁司马找我几乎都是喝酒打诨,没什么正经事。”
“哦对了,有一回袁司马喝得有点多了,他让我帮他看着刘刺史,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告诉他,但我以为是他喝多了说的胡话,没当回事,他酒醒了以后也没有再提。”
“看着刘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