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感觉自己的背后凉飕飕的,他有些不快地睁开眼。
蔚蓝的蓝天映在他黑色的眼眸上,上面白云朵朵。
他脑子有些懵,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无意识地眨眨眼,被明亮的蓝天刺地留下了生理性的泪水。
好累,他想。
于是哈迪斯打算闭眼,继续睡觉。
然而一个湿润的东西打断了他的睡觉大计。
一只骡子一拱一拱地,用它的嘴舔着哈迪斯的脸,粗粝的舌头直接让哈迪斯一个激灵,
“嘿,起开!起开!”
哈迪斯不得不起身,用双手推开那只疯狂舔他的骡子。
他从田地里站起来,感觉背后更冷了。
我在哪儿?
哈迪斯想。
他的旁边是一条漂亮的大河,波光粼粼的。
然后他现在站在田埂上,稻田长得很茂盛,远处,有些棕褐色皮肤的人在耕种。
水在流,稻苗在长,人在耕种,骡子还在试图舔他的脸。
只有他没头没脑地站在这,脑子里啥也没有。
哈迪斯决定先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他看向那头骡,它瘦的可怜,瘦骨嶙峋,看起来还有点坡。
但它套着辔头,这证明它有主人。
于是哈迪斯牵起这头骡子,骡子也很乖,不紧不慢就这么跟着哈迪斯了。
先去找它的主人?
哈迪斯看着那只骡子的大眼,决定了。
他开始沿着田埂走。
田里的农民时不时看向他,眼里带着奇怪,但也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便又低下头耕种了。
当哈迪斯牵着骡子走到路的尽头时,一个泥巴房子立在这里,上面是稻草顶。
简陋,但是恰到好处。
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房子门前,他把他的长头发扎起来,整理他的着装。
他身着亚麻的布衣,披了个简陋的,薄薄的淡灰色盔甲,手里拿着把很普通的剑,剑上面啥也没有。
哈迪斯突然觉得,自己该把骡子给他。
“你是这头骡子的主人吗?”
他问。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从哈迪斯手中抢过了骡子的缰绳,
“不是。”
他说,
“但现在它是我的了。”
“唉,你这,你怎么这个样子?”
哈迪斯急了,他不能把别人的骡子就这么丢了啊,
中年男子带着自负又奇怪的表情看了哈迪斯一眼,
“那伱知道它原来是谁的吗?”
“.唔.嗯.我不知道。”
哈迪斯被他问住了,支支吾吾的,
“那就行了,我需要骡子,而这骡子也没人要,它就是我的了。”
“你需要骡子干啥?”
哈迪斯看着那个中年男子熟练地骑上这头瘦骡,
“去屠龙。”
那个男子平淡地开口,仿佛只是骑着骡子要去村口溜达一圈一样。
他蹬了这骡子两脚,骡子不情不愿地吭了一声,甩了甩脑袋,慢悠悠地,一破一拐地开始走了。
屠龙?!
哈???
哈迪斯赶忙跟上去,那骡行的极慢,所以他还能走着跟上他俩。
“等等,屠龙?!”
中年男子骑着坡骡,居高临下地瞟了他一眼,
“嗯。”
哈迪斯脑子彻底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望向远方,还都是蓝天,稻田,和农人,哪里有什么硝烟和龙的痕迹。
这估计是个疯子。
他想。
但哈迪斯又很好奇,他决定跟着这个疯子走一段,万一真看见龙了呢?
于是他就不紧不慢地跟着这骑着骡子的人,那个疯子倒是很煞有介事的样子,一直板着脸。
周围的村民都看见他们了,他们和善地向着男子打招呼,但看见哈迪斯后,却笑着又离开了。
哈迪斯眨眨眼,他咋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粗糙又苍白,像是被腐蚀性很强的东西泡过一样。
腐蚀性.腐蚀巴巴毒气什么?
哈迪斯突然想起来。
他不是这里的。
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到底是哪儿人,所以干脆就放弃这个思考了。
他再看那些笑着离开的农人,
嗯,估计是因为自己的肤色和那些古铜色人的不一样,他们才笑话自己。
于是他就当自己是个埋头赶路的路人,不去理那些人。
云飘过去,村庄很快就被他们撇到后头了。
好无聊。
哈迪斯打了个哈欠,那路怎么看都一个样儿,没啥意思。
然而,当他们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那里站着个老人。
好吧,他站着,但是.呃.他是倒着的。
那个老人就诡异地倒着漂浮在那里,还披着斗篷,那斗篷也是反重力的,就硬是不掉。
如此反常的情景出现,
哈迪斯眨眨眼,他现在有点相信这个疯子是想去屠龙了。
男人下骡子,他走过去,蹲在老者的面前。
“马卡多,我们该往哪里走?”
“陛下,哪里。”
老人,哦,现在哈迪斯知道他叫马卡多,指个完全不是路的方向。
“好,谢谢你。”
那个被叫做陛下的人谢过后又上骡了,离开了大路,开始往根本没人去的那边走。
“唉,等等我。”
哈迪斯赶紧跟上去,却又时不时回头去看那个倒着的老人。
“他怎么是倒着的?”
哈迪斯问,
那个叫陛下的一脸奇怪地看着哈迪斯,理所当然地说,
“他不是这里的,所以他倒着,跟这个世界不一样。”
“那我也不是这里的啊。”
哈迪斯对答如流。
那个男子奇怪地白了哈迪斯一眼,
“你再好好看看你自己。”
嗯?
哈迪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
他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伸到背后,摸了摸——
他身后没衣服?!!
他的衣服只是正面有,背面他是光着的!!
哈迪斯顿时想找个地方埋了自己。
他还不如倒着!
像是感觉了哈迪斯想死一死的心,那个男子倒是难得的安慰了他,
“后面就没人了,你全光着也没事。”
不行!!!
但这荒郊野岭的,地上全是草,连棵树都没有,哈迪斯确实也找不到可以遮蔽自己的东西,无奈,他只能半光着,半跟着男子走路。
虽然一开始很难受,但之后他就习惯了,也就忘了这码事。
“你是.你叫什么?”
他问,
“他们都叫我帝皇。”
帝皇说。
奇怪的称呼
“我觉得怪怪的。”
哈迪斯实话实说,
“我也不喜欢,但他们都这么叫我,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你真去屠龙?”
哈迪斯又问。
但显然帝皇不会在一个问题上浪费两次他的时间,他只是沉默,默认了这个说法。
哈迪斯挠了挠头,
“那我或许不该跟着你,真遇到龙了我也跑不掉啊。”
“你没别的地方去。”
帝皇一针见血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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