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韩欣雅现在还能觉察到周围有灵异事件发生,那就代表着,“潘子成”直到最后都没有找到那只鬼魂?
还是说……她遇到了更虚弱的夏塔之后,想先把后者吞掉,增添点实力与胜算之后,再对另一只鬼魂下手,没想到却踏入了陷阱,抱憾而终?
迟愈思考间,对面的韩欣雅也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就是因为我上个星期下楼的时候,又遇到了一次那个男生,我才觉得可能是鬼魂在作祟!”
“否则的话,我虽然怕鬼,但也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是怎么也不可能朝这个方向想的。”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迟愈,似乎是想要从她那里得到认同,“你想啊,他一个陌生人,只出现在我爷爷奶奶家附近一次就算了,我还能当他是路过。”
“可接连两次,就很难不让人多想了。”
“更别说……”韩欣雅咬着牙,“更别说他还直接跟到了我家!”
……这么一想,是挺可怕的。
迟愈点了点头,对韩欣雅的遭遇深表同情。
得到了同伴的认可,韩欣雅更加义愤填膺:“而且,他在没有跟踪的情况下精准找到了我家的地址……这也很匪夷所思啊!”
毕竟你家里有一个活着的……不对,应该说虽然已经死去,却依然能活动的gps定位仪,对于鬼魂来说,同类的存在简直就像是暗夜里的灯塔一样耀眼……人家想找不到都难。
迟愈收敛了思绪:“那他之后还有再出现吗?”
这是在明知故问。
韩欣雅仔细思考了一会:“……好像没有了。”
她眉头一皱,有些神秘,又有些害怕地道,“我其实怀疑……那个奇怪的男生,就是潜入我家的鬼怪!”
“毕竟他刚一消失,我就接连遇到了多次灵异事件,很难让人不多想!”
迟愈默然。
你推测得很有道理……但根据我的了解,更有可能的情况是,那只从你爷爷奶奶家转移了阵线的鬼怪觉察到盯着它的“猎食者”已然消失,所以放飞自我了。
当然,这话显然是不能和韩欣雅说的。
迟愈顺着室友的猜想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嗯……我也不知道。”韩欣雅茫然地摇摇头,“按照那位于医生的说法,我回去好好放松两天之后,若是依然会出现类似的……幻觉,最好找个专业的医院做个心理分析。”
“但我觉得我现在需要去的不是医院……而是茅山。”
去找抓鬼的道士是吧。
迟愈心中腹诽。
不过话又说回来……道士找不找得到不好说,就算找到了也难以分辨其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在招摇撞骗。
但,掌握了【鬼瞳】与【偶线】这两个技能的她……哪怕将夏塔和艾尔尼娅这两个“外挂”排除在外,也算是有不低的捉鬼水平了。
迟愈视线下移,看向已经快要被自己吃完的第二块蛋糕。
嗯……别的不说,就冲着这顿下午茶,也得帮这位可怜的室友一把。
她假装沉吟了片刻:“其实,除了去茅山找道士以外,还有一个选择。”
韩欣雅惊喜抬头:“什么?”
“你现在不是还没有确定,家里到底有没有鬼怪吗?”
迟愈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架单反相机,指了指镜头。
她神色认真,说得煞有介事,“我听说,镜头可以映照出人眼看不到的东西。”
“你下次再感觉到异常的时候,就用手机朝你认为有鬼怪的地方拍上一张,说不定就能拍出来点什么呢?”
韩欣雅闻言先是一阵振奋,但在听到“或许能拍出点什么”的时候,她的表情又瞬间垮了下来:“……还是算了吧,我宁愿这个方法没用,也不想我的手机里真的出现一张鬼怪的照片。”
要是真让她用拍照的方法找出了一只鬼……怕不是未来每次摸设备,都会打心底里害怕从镜头中突然蹦出来一个形状可怕的幽灵吧?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直视摄像头?
对于一个导演系的学生来说,畏惧镜头那可就是在自断前程啊!
韩欣雅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纠结。
迟愈注意到她的犹豫,非但没有出言安慰,反而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将韩欣雅刻意没有去思考的另一个隐患说了出来。
“也是。”她点头道,“对了,你还要小心一点,万一那个鬼怪觉察到了你在拍它……说不定会恼羞成怒的。”
“所以在行动之前,最好备上一些黑狗血、生糯米、黑驴蹄子之类的……”
“等等!”韩欣雅举手打断道:“黑驴蹄子好像是对付粽子的吧,对鬼魂也有效果吗?”
“这个……我没实践过,不太清楚。”
也对,得实践才能出真知嘛。
韩欣雅的思绪成功被迟愈给带偏了,内心的恐惧也在一句句没什么营养的插科打诨中消散了不少。
她暗暗吐了口气:“今天真的谢谢你……嗯,我觉得心情好多了,也没那么害怕了,等过两天如果仍旧能感觉到鬼怪的存在,再使用你说的办法试试看吧。”
迟愈提出“拍照”这一想法,并刻意拿出相机、强调该行动的危险性,其实是想让韩欣雅邀请她一起回家,从而自然而然地介入调查。
但既然正主决定要先等两天,迟愈也没办法强求。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韩欣雅便以有事为由提出了告辞。
她将两人没吃完的点心打包,一股脑全部塞给了迟愈,用她的话说就是,她家里对她管得比较严,除了自家做的饭菜以外,所有的食物都会被她的妈妈统一划分为“不能吃的垃圾食品”。
虽说她就算吃了也不会挨打,但母上大人半个小时的唠叨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
所以,未免浪费,只能将这一甜蜜而又沉重的负担交托给迟愈了。
迟愈无奈收下,在奶茶店的门口与韩欣雅挥别。
等少女走开足够远的距离,她从手提包里翻出一顶深色的帽子戴到头顶,脚步一旋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