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任桂下了山,着急赶路,好在路上遇到贩药的货商,高价买了货商的快马,连日赶到了长安。
任桂走没多久,李神通身体发颤的厉害,不停的咳嗽,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喘着粗气说道:“司少侠,来,你过来,老夫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司星辰凑过身子坐在李神通身旁,喂了李神通几口山泉水。
李神通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从身上掏出一本锦布包好的书,气若游丝的说道:“少侠,来,这本北郊游记今后就交于你保管,切记、切记不可告诉任何人,知道吗”,李神通微弱的声音里面透着严肃。
“这……”司星辰一时迟疑,不知李神通是何意。
“你是不答应一位将死之人吗?”李神通说道。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晚辈昨日听到窦封正在寻找此书,前辈刚又将那书交于了任桂,一时不明白,也知道此事一定责任重大,不敢贸然答应前辈。”
“我交于任桂的书乃是一本仿制品,这本才是真迹”,李神通说道。
“原来如此,只是在下武艺未精,恐怕难以担此重任”,司星辰说道。
“你既然知道此事责任重大,那就更应该记住,不要出任何闪失”,李神通越咳越厉害。
“只是,前辈刚刚为何不将此真书交于任桂保管?而是相信在下这样一位刚认识不久的人。”
“天下没有不漏消息的墙,那书进了郡王府,府中人多嘴杂,迟早会传出去,我若身故,窦封必然会认为我将书交给了任桂带回府中,岂能轻易放过他,只有交于一位局外人,最为妥当,此书名为北郊游记,分为六册,为当年窦王窦建德亲自作书,表面上为一本游记,实为一本暗藏宝藏的地图,此书若是被窦封一一得手,得到宝藏,大兴反兵,天下危矣,你现在还不肯答应老夫吗?”,李神通边咳边说道。
“既是如此,晚辈答应了便是,只是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处置此书?”司星辰见李神咳的厉害,心想,我还是先答应下来,估计这郡王也是一时糊涂,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于我,若是等他心智恢复了,估计他便会反悔,我再将书还于他。
“老夫快不行了,这本北郊游记就暂时放于少侠这里,切记不可告诉第三个人,包括药王、任桂,直到将此书交于岭南道丹州岛欧阳询,他自会处理,你若是遇见窦封,就告诉他我已将北郊游记交给任桂带回府中,让他去我府中寻去,自有人布下天罗地网等他入瓮。”
“师父?”司星辰诧异道。
“什么师父?”李神通也诧异问道。
“前辈,您说的欧阳询正是晚辈的师父,晚辈是师父收的关门弟子,只是晚辈自从去了缥缈峰学艺之后,就与师父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师父一家人从潭州搬去了何处”,说罢,欧阳询摘了根树枝,舞起了“泉鸣剑法”,“前辈,您看,这正是师父所教的“泉鸣剑法”。
“好剑法,哈哈哈、天意,天意,一切都是天意,欧阳老儿,你收的如此好徒弟,羡煞我也,如此甚好,甚好,好的很,哈哈哈”,李神通看着司星辰舞剑大笑道,突然戛然而止。
“前辈、前辈”,司星辰见李神通突然张口却无任何声音,再用手一探鼻息,已是无任何气息进出,知道这郡王已经去了,遂跪倒在地拜了三拜。
司星辰将李神通平躺放在洞口,不时按压他的胸口,盼着他还能喘上一口气,过了良久,只可惜这李神通没有丝毫动静,身体愈发僵硬,所谓入土为安,司星辰寻思着只好将尸体暂时掩埋。
于是在洞口刨了个坑,将李神通的尸体端端正正放于坑内,又认认真真将黄土掩上,在地上磕拜起来。
正忙活着,司星辰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音,透过树缝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美貌女子牵着一匹白马从远处走来。
仔细一看:“是她?”,司星辰心里惊讶道,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曾与司星辰在树上有过一吻的突厥人阿史那心南。
司星辰心中泛起了狐疑:“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于是立刻躲进洞中,想避开阿史那心南,免得见面尴尬,毕竟自己曾差一点杀了她的父亲颉利可汗,又一想:“也不知她到此处所为何事,若是平日,我大可避开,可是今日这太白山峰有窦封、简小浪等恶人在此,若是她上山遭奸人所害,那我岂不是见死不救害了她”。
“不行,我还是要想办法阻止她上去”,于是司星辰在地上抹了点黄泥涂在脸上,心想我今日穿着这小几号的药童衣服,脸上这一抹,这下她必认不出我来,我这身上这衣服也藏不住这书,我且把这书挖个洞先藏起来,于是又在洞中找了个干燥的地方挖了个坑,用石子垫好,上面用树叶盖上,再把坑填好。
“爷爷啊,爷爷啊”,司星辰出了洞口边大哭边磕头跪拜,故意放大了声音。
果然阿史那心南听得声音,牵马而来,“喂,这位小哥,请问您知道药王孙酒酒在何处吗?”。
司星辰停止了哭声,转过头来,果然阿史那心南完全没认出司星辰,司星辰看阿史那心南,美丽动人,气质过人,心想道:“这位姑娘与霜儿都是美人胚子,让人心生亲近之情”,又想到那日在树上阿史那心南的贸然一吻,有心作弄一下她。
“知…知…知…道”,司星辰假装结巴说道。
“原来是个结巴”,阿史那心南笑道。
“结巴小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阿史那心南”。
“姑…姑…姑…姑…娘….你好…,在…在…下叫小…小…小….玄….玄…子。”
“听你说话都快急死我了,这样,你快告诉本姑娘药王孙酒酒在哪,本姑娘会好好谢谢你。”
“告…告…诉…诉…你可…可…以,但爷…爷…爷…爷…爷….告诉我,不…不…可…可…可…以…和女…女…女…人…说…话,除…非…非…是…非…自…己…己…媳…妇,姑…姑…姑…娘…,您…要…是…愿…愿…愿…意…做…做…做…做…俺…媳…媳…媳…媳…妇…,俺…俺…俺…就…告…诉…诉…诉…诉…你。”
阿史那心南算是听明白了,这人不光结巴,还有点不正常,不光不正常,还是个有点小流氓的结巴,于是说道:“呆子,你知道媳妇是什么吗,你爷…爷…爷…爷…爷…爷…在哪。”
“媳…媳…媳…妇…妇…妇…就…就…是…我…我…我…和…你…你…你…,你…给…我…我…我…洗…衣…衣…衣…服,我…爷…爷…爷…爷…就…在…在…在…这…这…这…里,你…你…你…看…,媳…媳…媳…妇…”,也不管这阿史那心南同意还是不同意,自顾自不由分的叫了阿史那心南媳妇,说着指了指那堆黄土。
阿史那心南第一次被人叫媳妇,脸上泛起阵阵绯红,怒道:“你这死结巴,看我不揍你一顿”,说着捡起一个树枝连连抽打司星辰。
“哎呀…呀…呀…呀…,别…打…打…打…我…”。
“看你这结巴不学好,尽学坏,我替你爷爷好好教教你”。
司星辰立刻跪倒在地,假装大哭起来:“爷…爷…爷…爷…,您看,您…才…走…,就…有…有…有…人…欺…欺…欺…负…我…了…,以…后…我…可…可…可…怎…么…过…过…,爷…爷…爷…爷…你…也…把…我…我…我…带…带…带…走…吧…,不…要…要…要…让…小…玄…子…一…个…个…个…人…孤…孤…孤…苦…伶…仃…。”
这么一说阿史那心南又心软了不少,自父亲颉利可汗降了大唐以来,唐军把颉利押送到长安,唐太宗在颉利面前列举其罪,吓得颉利是浑身颤抖,好在是李世民是当世英雄,心胸宽广,虽抓了颉利,但顾念突厥与汉人情谊,也是为了招揽突厥人,毕竟降过来的突厥人不是少数,只有善待颉利,方可稳定突厥人心。便免其一死,并安置父亲及其一家人在长安城安了家,但父亲在长安是郁郁不得志,每日与家人或相对悲歌而泣,又加上阴山一战,父亲明枪暗箭不知遭遇了多少,明伤、暗伤无数,身体每况日下,每日茶不思、饭不饮,请了许多大夫,均不见好转,这次与三叔一起来到太白山,乃是为了找药王寻药救得父亲一命,父亲病情紧急,需早日寻得良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史那心南心情焦虑,心想:“不如先骗了这傻子再说,且答应做他媳妇,套出药王孙酒酒的住处,再溜”,于是说道:“喂,结巴,可说好了,我答应做你媳妇,你要告诉我药王孙酒酒在哪?反正是个傻子。”
“当…当…当…然”,司星辰停止了大哭说道。
“行,那我答应了,你快告诉我药王孙酒酒在哪?”
“媳…媳…媳…妇…,真乖…乖乖…乖…”,司星辰暗笑又略感悲伤,“倘若被她知道我就是那日行刺他父亲的人该如何,且不想这些了,我得先救了她性命,不能眼睁睁看她羊入虎口”。
“你快告诉我,药王他在哪?”阿史那心南已是不耐烦了。
“我…跟…跟…跟…你…说…,那…药…药…药…药…王…现…在…正…正…正…正…被…两…个…坏…坏…坏…坏…人…绑…架…了,你…切…切…切…切…不…可…过…去…,媳…妇…妇…妇…,你…若…是...去…去…去…了…,就…没…没…没…命…了”,司星辰故作惊恐状说道。
“小玄子,你不用担心,我有三叔陪我一起来,他武艺高强,我们约定分头寻找药王,你只需告诉我那药王在哪,我叫上三叔,我们一起去救了药王孙酒酒,岂不是更好”,阿史那心南料想这山中顶多也就普通盗贼,以三叔的武功,几个毛贼那还不容易对付。
“这丫头所说的三叔应该就是那日自己见过的猎熊高手,此人身手算的上一等一的好手,但这丫头却不知这窦封的武功是深不可测,自打绝壁山谷出来后,自己所遇到之人除了师父欧阳询以及那个哭死半江的库尔搬江,恐怕没有其他人可以与其匹敌”,于是说道:“媳…媳…媳…妇…,万…万…不…不…不…可…,此…人…武…武…武…武…功…实…在…在…太…高…,我怕…怕…怕…,我…我…我…怕…,你…们…还…还…还…是…改…改…改…日…再…来…吧。”
“小玄子,怕什么,我都说了,有我三叔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药王孙酒酒在哪,你就是在骗我,也罢,我自己去找,不在你这浪费时间”,说罢,阿史那心南就要离开。
见阿史那心南要走,司星辰赶紧抱着她的腿,说道:“媳…妇…,你…可…不…能…去…送…死…啊,我…好…不…容…易…有…了…个…媳…妇…,你…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你…得…帮…小…玄…子…洗…衣…服…”,司星辰索性耍起无赖来了。
阿史那心南这会被抱着大腿,羞的满脸通红,气的拔出佩剑,拽起司星辰怒道:“你这结巴,尽不学好,学起流氓来了,看本姑娘不好好教训你,今天你若是不带我去找这药王孙酒酒,我便杀了你,刚好把你塞进你爷爷的黄土堆里,让你去陪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