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赶紧挤到前面去,果然大桶的稀粥,成山的白面馒头,这一切都感觉太不真实了。
明朝末年,天灾人祸不断,粮食价格节节攀升。就算京师里面皇帝的卫戍部队京营都要被拖欠军饷,你就可以想象能吃上白面馒头和浓稠的稀粥真的是一个奢望。
几人急忙拿起白面馒头然后使劲舀了一碗稀粥,走到边角大口大口吃起来。
白面馒头柔软外加麦香十足,稀粥浓稠异常,甚至能插上筷子而不倒。
赵小兰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吃得这么好也这么饱了,还偷偷的把一个白面馒头藏到胸口,等下班后孝敬爹爹。
想起爹爹说得李大人是个坏人,本来赵小兰还有点怀疑,现在全部烟消云散。
谁敢说李大人是坏人,我可给你急,哪有坏人给你提供白面馒头和浓稠的稀粥。就算是坏人,那也是一个有原则的坏人。
大家吃饱了后,完全没有出现唐永安所说的,吃饱了就不安分的情况。反而动作更快了,更有激情了。
早上织造局的大门就围满了人,一是知道唐永安发财后,债主找上门来了。二是想要过来买布的商人,三钱一匹的布转手就是五钱,还供不应求,真的太香啦。
本来被强行借走纺机的织户还在串联,但是一听到唐永安这个狗贼借着他们的纺机大发横财,特别听到传言一年两百万两的利润。
商人背后的勋贵都不淡定了,马上叫商人联合织户向唐永安发难。明着过来闹事,实则是想在唐永安这里分一杯羹。
这种事李适肯定不会出面,反正借纺机啊棉花什么的又不是我。就算有人说是我李适指使的,我李适完全可以说你诬陷。
李适给唐永安交代好,于是唐永安便带着大批军队出现在织造局的门口。
果然一见到兵甲鲜丽,五大三粗的士兵后,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闹事气势瞬间变得悄无声息。
唐永安看着这些人的丑态满意的点点头,果然还是李大人说得好,这些年什么都不管用,就是大头兵管用。
“感谢诸位来捧场,鄙人唐永安,大明织造总局的局长。”
“今天我们织造局放出一万匹布,价格还是三钱。想要购买的朋友,请到左边登记然后交钱提货。”
“以后每天早上我们都在织造局大门口发卖布匹,有需要的朋友可以过来购买。”
唐永安话音刚落,商人们顿时蜂拥到左边,
“我要三百匹!”
“我要五百匹!”
“我要一千匹!”
。。。。。。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一万匹布就被抢购一空,甚至还有人动作慢了没有抢到布而唏嘘不已。
看着唐永安瞬间三千两现银进账,前来闹事的人眼红不已,这都是踩在我们的尸体上赚到得啊。
这时唐永安才开始注意这边的人,
“关于我们织造局借你们的纺机,现在都可以开始部分兑现,但是必须要有条子,我们认条子不认人。”
“开始兑现的人群只包括家庭作坊,私人作坊和商人的纺机,还有棉花商人,地砖商人,要等几天才能兑现。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织造局强大的变现实力,我们可不会在意你们那三瓜两枣。”
这顿时把现场众人鼻子都气歪了,既然是三瓜两枣,那你能不能今天就给我兑换啦。要不是看到现场五大三粗的士兵,我们非和你拼命不可。
家庭作坊的人最多,他们可不要银子,只想要回自己的纺机。
还好唐永安早有预案,
“纺机是不可能给你们的,既然到了我们织造局,那就是属于织造局的东西,朝廷的东西。”
这顿时把现场的家庭作坊的人给激怒了,明明就是我们自己的东西,现在居然成了朝廷的东西,这也太无耻了吧。
趁他们还没有彻底爆发出来,唐永安继续说道,
“既然你们不要银子,但是我们又没有办法把纺机还给你们,那么就用布来抵扣,一台纺机五十匹布。”
本来想要爆发的家庭作坊主顿时不淡定了,五十匹布现在市价二十五两,自己的纺机也就最多十几两,大赚一笔啊。
自己把布给卖了,再去重新买一台或者做一台新纺机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关键还挣了几两,抵得上几个月所得。
于是家庭作坊主马上同意了唐永安提议。
随着家庭作坊主的倒戈,最难受的就是中间的私人作坊主,他们才是真正又不要钱也不想要布的人,毕竟人家十几台纺机一个月也有不菲的收入。
而商人们就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就是卖纺机,卖原材料的,只要钱最后能拿到手就行。
唐永安成功的分化了前来闹事的队伍,而部分商人也趁机提出了想要入股的想法,要是能让他们入股甚至那些纺机原材料,地砖什么的都可以减免一些。
可是唐永安软硬不吃,商人们顿时露出原形。要是不同意入股,现在又不能结算的话,那他们就要联合起来使坏。
最后唐永安装作被迫无奈答应了他们入股的要求,并热情的邀请他们背后的东家隔天来织造局考察一番。
商人们顿时大喜,这下也能吃上肉了,背后的东家也开心啦。
而纺机的私人作坊主,人也不多,又被大家无情的抛弃了,最后只能自认倒霉,哪天能把成本拿回来就就行了。
待众人走后,唐永安才找到李适,
“李大人,按照你的办法已经把那些商人打发了。”
李适点点头,满脸都是笑意。
唐永安不解,人家都要进来参股了,以后就不能愉快的吃独食了,李大人为何还这样高兴。
“李大人,请恕卑职愚钝,为何让那些勋贵来参股,您反而这么高兴。”
李适实在忍不住笑意,
“哈哈,你以为他们是来参股的,实际上他们是来给我们送钱的,我们京营今年的军饷就要靠他们了。”
不知为何唐永安突然感到背后凉飕飕的,同时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