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四人转头齐齐看向说话之人,却见,是个道人打扮的中年汉子,头上戴着一朵花,满是玩世不恭的神态。
“前辈,我等可有得罪于你?为何出言不逊?”
中年人起身,拱手问道,言语十分客气。
戴花道人嘿嘿一笑,抽:“怎么,牛鼻子我说错了吗?且问你是不是来自清国?”
他竟然自称牛鼻子,引得众人都大笑起来。
中年人道:“是又如何?”
“既然是,那你不是狗奴才又是什么?”
戴花道人笑道:“我再问你,你是姓佟佳,还是姓那拉,总不会是姓觉罗吧?”
“都不是,小姓童,名林,字表海川。”
“你既然不是满人,那就不是满清的主子,既然不是主子,那不就是奴才吗?你还在这里与我辩个什么?”
童林气急:“我等便是奴才,也是好奴才,你这老……老……老头子怎么能说我等是狗奴才!?”
此言一出,围观者均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
童林童海川本来就是一张紫脸,这个时候气的冒起黑气来。
而两个年轻人,臊的更是满面通红。
本来,他们一行人从清国来到大明后,就因为脑后的辫子经常遭人嘲笑,童林本来是不个好脾气,但见笑话他们的都是普通百姓,也不好发作。
加之,这里是明国,与大清也算敌对国,他们也不敢闹事。
如今被这道人数落,自己又失口,遭嘲笑,一时间再难忍住怒气,打算将这老头一掌拍死。
“好好的人不当,竟然愿意去给人当狗,真是天下奇闻。”
听得此话,童林方要动手,就见与他同坐的老道起身制止,向老头拱手道:“这位爷请了,在下在我大清也有个小小的名头唤作“海内寻针”司马空的便是,未请教?”
“小老儿姓周,唤作……唤作……”
戴花道人眼珠一转,笑道:“叫作,周你老子!”
司马空知道他打算在口头上占自己便宜,也不计较只道:“阁下方才说好好的人不当,要给别人当狗?”
“不错,是我说的,你们这帮狗奴才!”
“是啊,好好的人不当谁愿意给人当奴才呢?可是我等也非生来便是奴才,若非当年先民失了华夏江山,被满人占据土地,总等怎么会给人当奴才?”
这个时空的满清建立的历史成因比较复杂,但还是趁着华夏内部大乱乘虚而入。
前面说过,自秦末乱世以后数百年,华夏神州渐渐被分为大汉与大晋,后来,大晋灭,大汉也陷入数十年的内乱。
此期间,唐明宋随之从乱世崛起,同样也伴随着异族入侵,突厥,蒙元,契丹,女真,党项等等。
甚至还有扶桑也打算渡海分一杯羹,结果走到半路被大唐水军给击灭半数,剩下的一半被大明水军给灭了。
其中如今的满清就是当时的女真,而如今崛起的金国,与他们也算远亲,但也有分别,早先自称为女直。
满清的入主,和华夏各国的博弈分不开,大汉为了牵制大唐大明,为他们提供了不少资助,大唐大明亦是如此,不过他们则是为了牵制宋国。
因此,司马空才会说出那一番话来,华夏失土才会让他们成为奴才。
“再者,古语有云,入华夏者为华夏,入夷狄者为者为夷狄也,大清如今既入华夏,便是华夏诸国之一。”
司马空的一番话,将戴花道人说得面红耳赤,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道长此言差矣!”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这人身高八尺开外,相貌堂堂,肩上抗着一条赤凤龙胆枪。
司马空疑问:“在下何差之有?”
“我尝闻,夏变夷者,从未闻夷变夏者,昔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为夏变成者,何曾闻匈奴入主华夏者,而夏者也?”
司马空一时语塞,只听那人又道:“在下在此也听了半半晌,阁下所言,是华夏失土,才让满清入主,不是你们甘愿当奴才,恕在下不敢苟同。先人失土,难道后人就不该夺回来吗?”
司马空道:“说得轻巧,夺回来,你知道要死多少人?”
那人道:“说白了还是怕死,所以才甘心当奴才,就在下所知,在那清国,还我有不甘当奴才的,正在反抗满清暴政,诸如天地会,红花会等等!”
“说得轻巧,你可知就是因为他们的反抗华族死了多少人?就老道所知,前几年的一场文字狱,牵连者就有四万人,更何论反抗?你杀他们一人,他们杀你十人百人,难道让大清国境内的华族都死绝吗?刀斧未加你身,你当然怎么痛快怎么说,可曾想过我等所在之环境?!”
那人一时也被说住,心中却想,想我在另一个时空,有先辈为了反抗日寇,前赴后继,不知死了多少人,才终于迎来胜利,再造华夏。
他们就没想过会死人吗?只是不愿做亡国奴罢了。
但此时空并非彼时空,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对方。
“他杀你十个,你就杀他百个千个,满人比我华族人少,直到杀光,杀怕他们为止,那时你再看他是谁?”
突兀的一个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就见一头戴铁冠的道人施施然走来。
“我等在蒙元境内就是如此做的,你看他蒙鞑子能奈我何?你想当奴才,就别给自己找借口!”
司马空被说住,一想,这里毕竟是明国,何必和他们争口舌,一甩袍袖走了。
童林倒是在这个时候起身,拱手向两人:“未请教二位?”
抗枪男子道:“牛改之!”
铁冠道人道:“明教张中。”
“受教了。”
童林说完,似也没脸在这里呆了,带着徒弟匆匆走了。
牛改之向张中拱手:“原来是明教五散人,在下有礼了。”
张中还礼:“早就听闻风火燎原枪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接着他又看向先前那戴花道人:“敢问前辈?”
牛改之却道:“这位便是全真教周伯通,伯通兄,你怎么来这儿了?”
周伯通道:“听说有武道大会,我也来参加,结果报名已经结束了,我就说不参加也行,可不可以看看?他们跟我要门票,我没有,被他们轰出来了。”
“打不过他们,我就想着等会儿人多了再偷偷溜进去……”
说道这里,周伯通颇为委屈。
牛改之叹了口气道:“七兄与乔兄马上就要到了,他们那里应该有票,你在这里先等等,别闹事,这里是大明,不是宋国,玄衣可不是带御器能比的。”
“知道啦……”
周伯通不耐烦的摆摆手。
牛改之又看向张中:“张兄也是来参加武道大会的?”
张中摇头:“那倒不是,张某此来是代表明教汇报工作的,此前一直是与锦衣卫接洽,如今锦衣卫被取缔,玄衣这边也不知是谁在负责我们这一块。”
蒙元境内的明教势力自然是大明朝廷在扶持,目的也不求他们造反成功,只要能搞乱蒙元就成。
而明教又属于魔门分支,地位跟大明境内的日月神教,宋国的魔尼教一般无二。
牛改之想了想道:“这个,在下给你两个建议,一呢,我这里有出入净安侯府的门牌,你可以拿着它去找李知安。”
“第二,你们魔门的少魔主等会儿也要参加武道大会,你可以在这里等等他,当然,你也可以先到净安侯府,等以后有机会在见少魔主。”
说着话,将门牌交给张中。
张中道了声:“多谢。”接过门牌,先去了净安侯府。
牛改之看时间不早,便也不在耽搁,向校场走去。
走入校场距离他比赛还有一段时间,他便先去看看其他人的比试。
走着走着,他看到了阿飞,与阿飞比试的同样是名剑客,牛改之认得出,那人使的是“回风狂沙剑法”。
看来,阿飞遇到劲敌了。
他这样想着,却见阿飞突的出剑,那人脖颈处便出现一道口子,鲜血喷散,轰然倒地。
“沈飞胜出!”
玄衣裁判宣布。
阿飞面无表情的走下擂台。
这……也太快了吧?而且,没必要杀人吧?
牛改之目瞪口呆,走上去道:“你何必杀他,无冤无仇的,只是比赛而已嘛,胜了他就好,何必呢?”
阿飞的脸上显出犹豫之色,想了一会才道:“可我只会杀人的剑法。”
牛改之无奈叹息:“看来得给你找个剑法老师了,走,我看到放生来了,正好比赛,我们过去瞧瞧。”
说着,两人向李绝比试的擂台走去。
而此时,在观众席上,韩松年手里争拿着一份报纸,看完后他不自觉的笑了。
“看来李知安恨他不死啊,帝刀?多大仇这么捧杀?”
说完话,顺手将报纸交给上官金虹。
上官金虹看了两眼:“这李知安的度量可真小,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如此?”
韩松年问道:“你的秘籍拿回来了吗?”
上官金虹摇头:“还没有,荆无命昨夜跟踪盗圣,发现他只是出去转了一圈,也没去拿什么秘籍,荆无命担心打草惊蛇,暂时也不敢做得太过。”
“嗯。”
韩松年轻轻点头:“你可要抓紧了,要是秘籍落在李知安手中,他可是会窥出你功法的弱点。”
“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