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已经认出了那些人就是活死人,原本想着这个时候回去找李寻欢,毕竟李寻欢说过这些人太过诡异,连李大当年那样的身手,也被他们打成残废,自己等人肯定不是对手。
更何况,被杀的还是满清的奴才,那就更没有理由出手了,可是现在,阿飞已经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了上去,那他也没理由退缩。
于是拔出戚家刀,脚下音爆,如同利箭般冲了上去,长刀劈斩,刀锋自那虎指斗笠人脖颈左侧斩下,那人被斜着砍成两截。
李玄知道,对付着些活死人必须毫无保留的出手,他们可不像活人那样只要伤到致命处就会死掉,因此也就不在控制力量,出手就是最爆裂的手段。
接着,他刀锋横转,劈向那正与司马空交手的剑客,刀锋自剑客后腰斩过,剑客霎时被腰斩两截,甚至因为戚家刀过长,差点把司马空的腹部刨开,还好他躲得快。
此时,阿飞的长剑已经砍掉那使枪斗笠人的右手,他满以为对方会就此停下,未曾想对方竟然蛮不讲理的用另一只手提枪向他刺来。
阿飞大惊,侧身躲避,刚刚躲开,另一个刀客挥刀想他斩来,这一下太过突兀,而且还在阿侧面的视野盲区,眼看阿飞就要身首异处,刀客的整个脑袋突然飞起,没有鲜血流出。
阿飞转目看去,正是李玄。
“普通的手段杀不死他们!”
李玄撂下一句,提刀向一只手的枪手杀去,枪手在屋檐上奔行,阿飞与司马空也随之追去。
也就在这时,一顶大红的轿子从下面的街道被人抬过,枪手落地,“噗噗”两枪刺死前面两个轿夫,在轿子前倾落地时,他挥舞长枪将轿子打碎,露出里面惊恐的美人。
枪手踏前,在美人腿弯处踢了两脚,美人惨叫一声跪地。
枪手的枪尖搭在美人雪白的脖颈处,此时李玄等人也追了过来。
“仙儿!”
阿飞惊叫。
“阿飞救我!”
林仙儿哭叫。
李玄看着这一幕,对斗笠枪手说:“你想让我们放你离开?”
枪手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你也会怕死?”
李玄很疑惑,本来就是死人也会怕死?
“他不怕死,只是贫道只剩这么一个傀儡,总不能让你们都弄坏吧?”
说话间,那个青衣道士从黑暗中施施然走出,来到枪手身边。
“少魔主,看在云波寻面子上,贫道不想与你为难,咱们就此罢手如何?”
“你以为你是谁……”
“贫道逍遥子……”
“呃,见过师叔!”
原本打算称量一下的李玄果断认怂。
“唉,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贫道逍遥子的兄弟长生道人。”
“艹!”
李玄爆出粗口:“不是逍遥子你装什么逼……”
“小辈无礼!”
长生道人冷喝出声,那个“礼”字落地,他的手已经扣在了李玄的面门上,速度实在太快,快到阿飞与司马空根本看不到。
等道士来到他们身边,扣住李玄面门两人心头一跳同时出剑,只听“当当”道士屈指相弹,二人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吐血。
“米粒之光也放光华!?”
道士冷笑,接着他看向李玄:“小辈,贫道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跪下来,说你错了,贫道饶你性命。”
李玄被他扣住面门,没有说话,也挣脱不开,于是:“喝~呸!”
“好小子,有骨气,那贫道就不留情面了!”
“李长生,拿个小辈洒气,你小子长能耐了?”
轻飘飘一句话自夜空中传来,长生道人面色一变,缓缓将李玄放开,微微躬身一拜:“见过云师兄。”
话音方落,距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出现一个黑色锦袍,满头白发,面容清衢但没有一丝皱纹,仙风道骨的老者。
“滚蛋吧。”
“长生告退……”
说话间,长生道人真就往地上一躺,滚动着离开,那名挟持林仙儿的枪手也跟着他一起滚,不过片刻,两人消失不见。
“哪去?过来!”
刚刚准备开溜的李玄面色一僵,停顿了片刻,表情立马变得欣喜。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想死徒儿了!”
神情没有丝毫作伪,孺慕之情无以言表。
当然没有作伪,因为此时的是李绝而非李玄。
魔祖淡淡看了他一眼:“叫那个家伙滚出来!”
“啊?好的您稍等!”
意识空间内。
“喂,叫你呢。”
“你先帮忙顶上,等老不死的走了我在出去。”
“你叫谁老不死?”
魔祖突然出现在意识空间,李玄愕然:“师……师……”
“师你妈个头!”
魔祖一巴掌把他扇了出去。
外间,李玄一脸懵逼加纠结。
……
此时,净安侯府。
正在闭关的李乐心有所感,从密室中跑了出来,然后看到一个灰白长袍的中年书生站在一汪水潭前,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笑容极度温和,仿佛在这寒冬腊月间冰雪都要融化了。
李乐的眼眶瞬间红了,哽咽道:“大哥!”
然后扑了过去,“哇”的哭了出来。
“这……这……这……这么……大……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你……都……快成亲了……”
“大哥,你说话吃力,就不要说了,我最近创出一门精神类功法,我们可以用精神交流。”
李勿悲大感讶然,听李乐把功法口诀说完,他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
精神波动:“你怎么会想到创出这么一种功法的?”
李乐笑:“还不是那个少魔主,他一体双魂跟我索要《摄魂术》,想要抹除另一个灵魂……”
李勿悲动念:“你给他了?”
李乐笑:“怎么可能,我感觉他武道之路遇到了瓶颈,拿一部《玄磁神功》应付了过去,跟我斗,他还嫩点。”
李勿悲轻轻点头算是肯定。
“我去叫二哥和表姐,他们也想你了。”
李乐刚要跑开,李勿悲拉住了他。
“不用,我马上就走,过后你告诉他们就行,这次回来是有事要对你说,是关于那些活死人的,魔祖在寻找逍遥子的过程中,发现一些很蹊跷的事……”
……
另一边,李玄恭恭敬敬的送走魔祖,等了半天,没有察觉到魔祖还在的痕迹。
“呸!老不死的……”
接着他又左顾右盼,发现魔祖并没有再出现,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走过去将阿飞扶起。
然后,他们看向另一个边还在瑟瑟发抖的林仙儿,李玄问:“她怎么办?”
阿飞皱纹走过去,将林仙儿扶起:“林姑娘,你要去哪里?”
林仙儿慌乱的道:“承王世子派人接我去英王府,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李玄听到这话,感觉林仙儿的表现大失水准,这是连饵都不愿意给阿飞下了吗?还是说,她已经靠上了承王世子所以不愿意在钓阿飞这条舔狗了?
然后,林仙儿好像察觉到自己话语中的不妥,找补道:“阿飞你不要误会,承王世子只是……只是找我过去说说话,谈谈戏剧表演方面的事情……”
阿飞表情冷硬,淡淡道:“我为什么要误会?既然林姑娘有去处,那在下就告辞了。”
说着话,拱拱手,向李玄走去,林仙儿一把将他拉住:“不要……不要走,我害怕……”
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阿飞原本抬起来的脚又落了回去,然后看向李玄,似乎问他该怎么办?
李玄耸耸肩,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走到司马空跟前:“道长,你去哪?我送送你。”
司马空摇摇头,长叹一声:“不必了。”
说完,神情悲恸的走到童林跟前。抗起他的尸体运转轻功消失在爷色下。
李玄转目看向阿飞:“我先走了,在净安侯府等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阿飞有些不知所措。
来到净安侯,原本想去找李乐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事,结果在密室里闭关的李乐说道:“就不见面了,我在闭关研究功法……”
李玄只好离开,去找李寻欢,李寻欢还没睡,正在梅林小榭一个人喝闷酒。
问过才知道,林诗音拒绝和他同房,怕怀孕,而李寻欢也知道吃药对林诗音的身体有伤害,所以只能一个人出来喝酒。
李玄将今晚遇到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在回来之前,我找到巡夜的玄衣让他们将活死人的尸体收起来,但是让我比较疑惑的是,那个长生道人为什么要对童海川风人下手,他们有什么仇怨?还是单纯的看不惯清国人?”
李寻欢问道:“魔祖有什么说法?”
“老不……师他也没说什么,他说他只是路过大都督京城恰巧遇到那个长生道长与我为难。”
李玄想了想由道:“他还说长生道人和逍遥子关系不大,让我不必纠着这条线,说他们只能算是结拜兄弟中的表面兄弟,背后捅刀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李寻欢点头,说道:“在你回来之前,家兄也回来过,想来应该和魔祖一起。”
“大先生?”
“嗯,他见了知安,没见我,他让知安告诉我,这次的活死人和打伤他的那伙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说到这里,李寻欢长长叹了口气,没在言语。
李玄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或者说明白了李勿悲的意思,他想告诉李寻欢,别查了,这也是变相的在保护李寻欢。
李寻欢自然也明白兄长的意思,因此才分外纠结,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李玄点点头,告辞离开,他可不想再当知心姐姐了,跟阿飞说了那么多他已经觉得很枯燥了,不想再留下来安慰李寻欢了。
抽空去看了黄药师他们的进度,得知功法已经有了眉目,李玄也就放心了,准备离开净安侯府,回去瞧瞧林平之,顺便再告知上官婉儿魔祖来过的消息。
走到门房的时候,管家赵安将他叫住:“少魔主,我家小侯爷吩咐,您要是离开的话,把这个给您。”
说着,递过来一本册子,上书《摄魂大法——李知安注解》几个字。
李玄颇为疑惑,在他的预想当中,李乐应该不会这么快把精神类功法交给自己,若是他愿意的话何必要用《玄磁神功》来拖住自己呢?
想不通索性也九不想了,将《摄魂大法》揣起来,施施然离开侯府,刚出门就见阿飞回来了。
“这么快?要不找个郎中看看吧。”
阿飞颇为无语的看着他:“我原本是想送林姑娘去英王府的,结果半路遇见了游龙生,然后就由他去送了,我回来继续研究秘籍的事。”
“嗨,我还以为你会跟林仙儿开房呢,既然这样,那我走了……”
接着也不管阿飞挽留的目光,大步离开。
回到白虎坊的李宅后,找到上官婉儿,告知魔祖来过的消息,还想继续留下来陪她说会儿话,结果被上官婉儿连踢带打的赶出了房门。
来到后园,看到林平之正在练剑,很辛苦的样子,头上全是汗,顺着耳鬓流到脖颈走流到衣襟内。
他只练一招,刺剑,显然只这一招他已经不知练了多少次了,腿上和胳膊上都绑着沉重的钢板。
这剑也很特别,剑身细长,剑尖锋锐,比普通剑的样式“瘦”了很多,看起来也更轻巧。
“还没休息呢?”
林平之收剑,行礼道:“主上!”
李玄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问道:“这些都是哪来的?”
李玄指着他身上的钢板和手里的剑问道。
林平之回答:“是高管家给的,他说,我武学根骨不行,练其他的武功事倍功半,细剑更适合我,能突出速度,这些钢板也是练习速度的。”
李玄失笑:“别听他瞎扯,他又不会武功,行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去睡吧。”
“呃……属下还想再练一会儿……”
“随你……”
李玄摆摆手,自顾自的离开了。
……
另一边。
司马空带着童林的尸体回到客栈,夏九龄迎了上来,一老一少抱头痛哭。
然后夏九龄出去找客栈掌柜问要清水,顺便打听哪里有卖棺材的。
掌柜知道他们死了人,而且最近武道大会死了不少人,于是就说,他们客栈可以代买棺材,问要几副。
“两……不,三副!”
掌柜点头答应下来,说明天就让人送来,夏九龄端着打满清水的木盆回去。
司马空给童林和司马良整理遗容,擦拭遗体,夏九龄站在背后看着这一切。
某一刻,夏九龄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把牙一咬,摸出一枚透骨钉,毫不犹豫“嗖”的一声打向司马空。
司马空正沉浸在悲痛中,哪里有防备,被这一钉打的正中背心,惨叫一声回头看去。
惊骇莫名!
“为什么!?”
回答他的又是一枚透骨钉,正中前心。
“我不想再当奴才!”
夏九龄咬牙切齿说道。
司马空见他还要动手,运起全身功力,打破窗户向外跃出。
夏九龄见状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