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郊的一座山体在一个月的时间被掏空了,里面布置了种种机关消息,陆小凤给出的建议是那些神秘人,不管是白袍还是黑袍都没有智慧,而跟随……准确的说是监督他们而来的青铜面具又非常稀少,只要在山体中埋葬他们大多数人这一局就算胜了,至于能不能保住景和遗体,那得看天命。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夜里,二十名青铜面具,带领上百名黑袍,近千白袍,饶过京城,直扑北郊而来,因为北郊山体内有景和遗体,他们就像是鬣狗一样闻着味就来了,李乐与新武伙同数千玄衣精锐在这里严阵以待。
先是白袍宗师的攻击,玄衣精锐们在牺牲了近千人后抗住了,接着黑袍加入战团,两名玄衣司将叶尘明和沐正雨牺牲,李乐不得已与天机老人一起下场。
连续斩杀十多名黑袍后,数名青铜面具杀来,交手数合,李乐决定玄衣退入山体,于是玄衣边打边退,将黑白袍引入山体内,看到青铜面具也跟了上来,李乐放下心来,跟着进入山体。
里面有很多机关暗道,玄衣对此十分熟悉,黑白袍死伤惨重,直到将他们引入景和皇帝的棺椁所在,留下几名玄衣死士后李乐与新武孙天机等人才从另一条暗道出去。
接着就是“轰”的一声巨响,神秘人,包括青铜面具都给景和皇帝陪葬,那个时候天已经亮了,李乐也是长出一口气,觉得事情终于结束了,然而在他们准备返回京城的时候,变故突生。
三名实力最强的青铜面具在那场大爆炸中活了下来,从废墟里爬出,向李乐等人袭杀过来。
就在李乐指挥玄衣准备忘命一搏,孙天机和新武也都慷慨赴死的时候,陆小凤忽然杀到。
与三名青铜面具打战一场,将其中两名斩杀,在剩下那名青铜面具的恐吓下陆小凤妥协了。
“天尊的狗可不止这些,等下次杀来的时候,你的徒弟会死,这个国家也会灭亡,如果你不想这些事情发生,该如何选择你明白……”
这是面具人的原话,然后,她摘下了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了绝美的脸庞,陆小凤看到那张脸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然后他将李乐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告诉他。
“那个女人叫沙嫚,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师父我要去寻找自己的爱情了,别来找我……”
然后陆小凤就和那个女人走了。
“他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他眼角泛着幸福的泪光,我除了祝福他还有什么办法?”
李乐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哪里有半点祝福的模样。
“那个老混蛋,老不死的!一大把年纪了还追寻个屁的爱情,太不要脸了,我都替他臊的慌!”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李乐深吸一口气:“爱去哪去哪,我养了他十年,好酒好菜好美人的伺候着,仁至义尽了!我才不管他的死活呢……”
李绝摆摆手,打断他义愤填膺的牢骚:“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调查那些活死人?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帮你……”
从李绝认识李乐的那天开始,他总觉得李乐是个胸有沟壑的人,自来带着淡定从容的气度,说话懒洋洋的,总是显得高深莫测,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中,用李玄的话来说,好像他拿了剧本一样。
今天这样却是不多见,他多少有些失态了,白天羽死的时候,李乐给人的感觉是心灰意冷中带着愤怒,对自己没办法改变白天羽命运的愤怒以及未来的心灰意冷。
而现在,李乐能够感受到,他同样也很愤怒但也有深深的恐惧,对天尊的恐惧,李绝很难想象李知安这样的人竟然会恐惧?
所以身为朋友李绝愿意帮助他,闯荡江湖嘛义气最重要。
李乐摇摇头:“我当然也需要你的帮助,但最终面对那些敌人的终归是我,刚才有一件事情我没说。”
“什么?”
“那三个青铜面具人最后出来的时候,打碎了我的丹田气海,废了我的武功。”
“啊?那你……”
“我能恢复过来,主要的原因是我从小练了一种特殊的功法,这门功法是夜帝集合当时最杰出的几位大宗师所创,这其中就包括我师父陆小凤那批人,还有楚留香他们,甚至还有逍遥子……”
“什么?逍遥子?你知道他在哪?”
李乐摇摇头笑了起来:“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按我师父的说法,当时夜帝邀请的人当中有一个叫逍遥散人的道士,根据他的推测,这个人就很可能是逍遥子,至于是与不是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
“总之就是因为这门功法,在我被打碎丹田以后,在结合我大哥所创《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里的一些理论,我成功修复丹田,并且创出一式岁月刀。成功晋升大宗师,也算因祸得福了。”
“原来《天地交征阴阳大悲》是大先生所创啊,这东西听李玄说可是了不得的魔功。”
李绝拳头砸着手掌说道。
“我大哥当年被打成重伤,体内被刺入数根一尺长的钢针,身体严重亏损,需要夺他人之造化来弥补自身,更需要克制那些神秘人,所以就创出了这门功法,好了,不说这些,说回正题。”
李乐想了想组织了一下措辞,这才说道:“原本我还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引你入套,配合我调查这件事情,既然你自己主动参与那我就不客气了。”
“从我二哥的笔记当中你也了解到,那些活死人,尤其是黑白袍,他们曾经都是在江湖上留下姓名的家伙。”
这里的留下姓名,是指有一定的名气,李绝自然听得明白,于是点头说道:“比如那个骑马山铁剑门的。”
“没错,其实不光黑白袍,很可能青铜面具也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这里我要说一件非常蹊跷的事,算了还是让小红告诉你吧,小红别躲在外面了,想听就进来!”
随着李乐的一声言语,打算跑来捉奸的孙小红赧然你推开门,不好意思的冲他们吐舌微笑。
李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那年有关你们遭遇的袭击,还有你爹亡故的事情,你给少魔主说说。”
孙小红有些犹豫,显然她很不想回忆起那些事情,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开始讲述她与天机老人以及他父亲“背山鼍龙”孙得龙遭遇的那场离奇事件。
“那是在七年前的罗水城……”
七年前,大明规德府,罗水县城,傍晚,一家茶楼。
孙天机和孙小红祖孙二人在台上说书,孙小红在打板,孙天机在讲述,他们讲的大多是发生在大明的江湖轶事,间或还有别国的传闻。
当时讲的还是“小魔头”李知安三戏长公主,毒杀驸马公的故事。
孙小红在打板的时候,还不忘插嘴打断孙天机的话头,总之就是对大加贬诋,却对他哥哥李寻欢赞赏有佳,各种瞧不起,引得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而“背山鼍龙”孙得龙就在台下看着他们,直到天色已晚,祖孙二人讲完,他的才离开茶楼,向孙天机他们租住的客栈走去。
期间,孙小红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带路,孙天机父子则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然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深沉的夜色下,一个穿着黑色大氅,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拦住了他们,孙小红走在前面,距离那人最近,就着夜色下朦胧的光线能够看清,对方的青铜面具上雕刻着一个邪异之极的蝙蝠。
孙天机也看出来者不善,惊呼一声:“小红小心!”
运转轻功将孙小红拉了回来,整个过程青铜面具没有动一下,直到他们站稳并且做出防御之后才开口。
“天机老人?”
“不错,阁下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该跟我走了。”
“去哪里?”
“去你该去的地方……”
话不投机,霎时动手,那青铜面具有着绝强的大宗师身手,而且用的还是类似于声波类的武功,孙得龙被他震碎全身骨骼惨死当场。
然而在最后一刻,他抓住孙天机的面门却没再动手,只是说了句。
“如此大的心灵漏洞,现在的你还不配跟我走。”
然后他就放过孙天机,几步之后消失不见。
说到这里,孙小红深吸一口气,道:“事后爷爷告诉我,他是当年在京城观看大先生超凡之路,因为那天罚一般的场景在心里种下了恐惧的种子,所以心灵有了漏洞。”
李乐点点头:“也因为如此,后来我将大哥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拿给天机老人看过,让他从中找到我大哥超凡的脉络,以此来克服心中的恐惧。”
李绝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初在兴云庄时,那顶喜轿把田七拉进去后吐出来的却是田七的干尸,像是在瞬间被吸干一样,当时把我吓的,原来是《大悲赋》啊,我还以为是鬼呢,那没事了……”
李乐狐疑:“你很怕鬼?”
“哪有,我才不怕呢,你继续说……”
看着他很没底气的样子,李乐不觉笑了,咳了两声继续道:“类似孙天机遭遇的事情还发生过几起,结合数十年来江湖上发生的诡秘事件,我发现很多大宗师晚年都会遭遇不详,如谢晓峰,丁鹏,水母阴姬,峨眉派的创始人无形大剑郭任,还有其女郭香晚年都遭遇过不详,神秘失踪,很可能就是被天尊的那些神秘人给虏走了,而调查这件事的楚留香等人也可能是这样的下场,这还只是大明境,其他国家谁又知道呢?”
“由此我推断,这些神秘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到神州,对一些宗师大宗师的人进行围猎捕获,补充他们的人员不足的问题。”
“而这一次,我一口气覆灭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所以我推测,他们很可能会在近期特别是这一两年当中对江湖再次进行围猎,而你……”
说着,李乐将目光落在了李绝身上:“你现在是玄衣的巡查使,这个职务怎么说呢?权利很大,自由度也很高,可以随便到处跑,可以做我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我本身的目标太大,而且还在北郊大山葬送了他们那么多人,肯定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比之当年的夜帝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不一样,你可以做我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李绝想了想问道:“需要我做什么?怎么做?”
李乐道:“自然是从江湖武林入手,那个长生道人你还记得吧?他的活死人和天尊的很像,我想这里面一定有着某些关联,所以需要你去探查,你一个人当然不够,我给你安排了两名下属,一个是丁白缨,一个是陆文昭,当然只有你们仨肯定是不够的,我属意阿飞和你一起,还有就是看你再能拉多少人了,黄药师,牛改之,吕轻侯他们都可以。”
“这需要很庞大的人力物力,玄衣因为几次大战人手严重不足,而且你又是在江湖上行走,这样一来……”
“日月神教?准确的说是整个魔门?”
李绝的眼睛突然放光:“先将日月神教拿下,再将他们的死敌五岳剑派收拢,这样一来也就基本统一了大明武林,也就有了足够的人力财力,再由玄衣这个官方组织进行配合,相信一旦那些神秘人出现,很快就会被发现。”
“然后以大明江湖为蓝本向其他国家辐射,以少魔主的身份统御整个魔门,再以正魔不两立的口号对其他正道门派发起战争,接着再颠覆女帝政权,最后统一神州,哈哈哈,好计划!一举数得。”
孙小红目瞪口呆,看看李绝又看着李乐,感觉他们简直太疯狂了。
而李乐则是深深皱起眉头,试探着问道:“李明阳?”
“李绝”的脸色瞬间僵住,尴尬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太明显了,不是我说,他可没你这么大的野心,也没你这么疯。”
说到这里,李乐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道:“经过你这么一说,我对某件东西的用法有了新的主意跟我来……”
说着,他走出房间,李绝……李玄和孙小红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