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赑指挥前军,“出击。”
令旗翻动,两营步卒在弓箭掩护之下,墙推而进。
连进数里,霍济见机会已到,下令两翼骑兵冲击陈国前军。刘赑在阵中见陈国骑兵冲来,知道这就是关键时刻,此时若是顶住了,明翰国的主力骑军就完全被缠住了。
陈国士兵见明翰骑军冲来,心中胆怯,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仅一次交锋,明翰左右两翼骑军,就势如破竹般插进陈国步卒中,直奔刘赑大营。
刘赑撤掉大氅,拿起陌刀,带着仅剩的两千人冲出大营,凭着营寨外的壕沟拒马,硬生生将骑军挡住了。
前方万余人,回过身来,冲着骑军而来,转眼明翰骑军就被反包围了。
霍济在此下令:“第二阵出击。”
明翰国前军步兵向前推进,两翼由冲出第二营骑兵。
见明翰国第二阵发起攻击,伏授在中军以令旗指挥,两翼游骑也对明翰骑军发起反冲锋。
战事胶着,这陈国前后两军已经露出极大的空档。
曹纪常急道:“大将军,不能再犹豫了,此刻再不出奇兵,此战就算是胜了,明翰国精锐也要大损啊。”
曹纪常所说奇兵正是埋伏在东侧土丘的那支精锐骑兵,只等池国军队现身。
霍济也没想到,短短两月,这陈国军队战斗力居然大涨。若真是这么打下去,恐怕两方的人马都要拼光。
“让精锐骑兵出击。”
一支骑军出现在东侧土丘上,万马齐奔,杀向伏授所在的中军。
陈奇在后军中远远就看到了这凭空出现的上万骑军,沮丧道:“完了,完了。速速鸣金收兵啊。”
身旁一亲兵道:“大将军不知,此战出征时,伏将军让众人已将铜锣尽数毁去,我军现在只有军鼓。”
“啊!”陈奇没想到这伏授如此决绝,这是一开始就要和明翰国死战的节奏啊。
亲卫见陈奇没有反应,又问道:“大将军,现在要怎么办?”
亲卫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问陈奇要不要跑。
陈奇反道:“让旗手挥起,击鼓进军。”
亲卫没想到陈奇前后变化如此之快,刚才还想着逃命,现在反而要去拼命了。
“击鼓进军。”
陈奇所领后军,从后面奔来,支援伏授中军。
明翰精骑也不顺利,伏授早知会被骑兵冲击,早已多备鹿角拒马,弓弩手多备长弓,凭着拒马射击明翰骑军。
明翰骑军见从西侧讨不到便宜,又向东侧迂回。
霍济在土堙上,见久未建功,双方伤亡快速增加,不由得再次感叹:“是什么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提升陈国士兵的战斗力。”
曹纪常在一旁看着,也道:“大将军,这战恐怕双方都要拼光精锐啊。”
通常阵战,一方损失个十之一二,兵源就要开始溃散了,此战战损已近三成,双方居然都没有溃败的迹象。
“看来只能靠斩将了,若能阵斩陈军主帅,我等损失尚还能接受。”
“轰隆隆。”
又是马蹄踏着大地的震动之声,从东北方又出现一支骑军。
伏授看着土丘之上那只骑军军旗上,是一只背生双翼的老虎。其后兵士扛着将旗,旗上赫然绣着‘杨’字。
“是杨兴虎将军。是池国翼虎军来了。”
陈军看着冲出的骑军带着池国的军旗,知道是池国的援军,一时士气大振。
“气吞猛虎人谁比,勇盖千秋世莫伦。”
杨兴虎变身李存孝,手持禹王槊,所过之处,无一合之将。
带着骑军从侧方斜插入明翰精骑,将明翰骑军从中分割开来。
后方压力大减,刘赑所领的前军也合围敌方第一阵兵部,往敌中军突进。
须卜陀和陈安所领的两翼骑军,也从侧方挤压明翰军的阵线。
从早晨战至午后,双方人马损失过半,曹纪常道:“大将军,撤兵吧,再这样打下去就真的要全打没了。”
霍济紧紧握住小旗,心有不甘,不过还是道:“下令撤军。”
这明翰军也算训练有素,收到撤军信号,也未急于奔逃,而是列阵缓退。只是被困在阵中的明翰军士要永远的留在黄泥原了。
三个多时辰的苦战,总算打退了霍济所领的明翰军。陈奇带着兴奋之色找到伏授:“伏将军为何不派兵追击?”
伏授还未说话,一旁杨兴虎抢先插话道:“大将军有锦囊交予陈大将军。”
陈奇结果锦囊,打开一看,上书曰:“陈大将军打开此锦囊时,相信已经打退了明翰国的常胜将军霍济,有此一战,将军天下闻名。此时万不可贪恋斩将之功,当带着陈国兵士尽收失地。”
陈奇收起锦囊道:“池国君真乃神人也,我等即可整军,收复东南失地。”
见陈奇兴奋的安排收复失地调遣,伏授也大松了一口气,向杨兴虎问道:“大将军只派你一人前来?”
杨兴虎道:“当然不是了,孟节和甘全琮二人已经领军去拿明翰军运粮甬道了。”
这孟节和甘全琮二人伏授也认识,都是第三届校官培训的战友,成绩也都是名列前茅。
诸事无忧,伏授终于完全放松,一下瘫倒在地。
杨兴虎忙扶住伏授,一面呼喊其名。
霍济指挥残军击退了陈国追兵,回到了营寨,让曹纪常去清点各部残军。
夜里,曹纪常才带着战事记录薄来到霍济帐中。
曹纪常道:“大将军,此战撤回来的不过一万三千余人,还有近万人在回逃时或走散或被俘。各部将官也损失过半,大将军我等现在是撤还是战?”
霍济扶着椅背,没有作答。
此时一名信兵来报:“大将军,河阴的运粮甬道已经被敌军攻破。”
“什么?”霍济大骇,“这陈国军哪有兵力去强攻甬道。”
信兵道:“敌军军旗上是两只白鹤,应该不是陈国军队。”
“是云鹤军。”
霍济瘫坐到椅上,心中郁结,曹纪常在一旁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众人皆知霍济少年领兵,今趟乃人生首败,本是骄傲之人,自然一时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