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全琮打断孟节道:“孟兄此言差矣,既然你是主帅,所以留守的人选当是孟兄才对。”
帐中其余校官看着二人争抢着要领兵去救援,心中不免好笑。这大池战功军制,人人都想建功立业,所以二人才会争抢着领兵出征。
看协商无果,孟节只好道:“你我皆不愿相让,久争无义,不若用大将军方法来决定吧。”
甘全琮闻言也道:“那就用大将军的方法来决定吧。”
二人相对而立,同时将右手反背到身后。
见两人将要出手,气氛不免紧张。
“剪刀石头布!”
随着指令,孟节伸出了两指,甘全琮则伸出拳头。
“哈哈哈!孟兄承让了。”
说罢甘全琮领着兵符率军出发。
孟节收回两指,攥紧拳头,恨恨道:“我为什么要出剪刀呢。”
甘全琮领军离开当夜,驻守粮仓的明翰军就对甬道大寨发起猛攻。守寨军士不过数千人,面对明翰军全力猛攻也感招架不住,孟节当即一发狠,让军士烧了甬道,带着人马也向蒲津渡去了。
待孟节领着部众赶到蒲津渡时,甘全琮早就到了,紧随其后便是杨兴虎所领骑军,当初在萧岳县外做军事演练的三万池国军马在蒲津渡一下凑齐了。
三人互相了解情况,才明白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杨兴虎道:“伏授并未跟来,想来应是知道了此乃明翰军之计。现在这甬道又失,我等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孟节道:“当初接大将军密信,只让我等助战,并未有其他指示。现在明翰军黄泥原大败,想来残军不过三万余人,此番用计调动我等,也是惧怕我军。我想。”
孟节话说一半,却未继续。
甘全琮是个急性子,忙问道:“你想什么?”
孟节看了杨兴虎一眼,杨兴虎虽未说话,但也示意孟节继续说。
孟节又道:“陈国这东南三县,如今已尽归明翰,我想若是我等拿下这三县,不是大功一件?”
甘全琮闻言大喜道:“此言有理,陈国是我池国盟国,土地取之不义,但明翰国可不是,我等可取。”
见两人兴奋,杨兴虎皱眉,道:“大将军并无军令,若是我等拿了这陈国旧土,弃了这两国之盟,大将军若是怪责,我等如何交代。”
这三人都是当年新田城下之盟的见证者,杨兴虎虽是涂国人,但当年做为降军也曾带头攻打陈国。孟节和甘全琮本就是渝国三田县的人,当年跟着李长州收复失地也是冲得最靠前的。
杨兴虎一瓢冷水,几人都不再言语。
良久,杨兴虎才又道:“我等不若静观其变,就在蒲津驻守,若是陈国自己拿不回失地,我等再代为回收。陈国自然也没有话说,到时候我等只驻守玄黄二县,将大壤还给陈国,陈国君当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二人闻言,再次看向行军图,这玄县和黄县和明翰国交界,是明翰军进攻的第一关。大壤县则不同,有一方沃土,又是粮仓所在。此举等若池国在陈国果园里打了三个水果,将最好最甜的留给了陈国,自己则取了两个差果,以后还要担起帮陈国守园子的差事。
与此同时,在升郡郡城中,李长州正在接待夏王使者。不过不是梅伟杰,来人名为孔世林,来升郡宣旨,为李长州授予侯爵爵位。
李长州谢恩后,隆重招待了夏王使者。
这夏使孔世林早在王都时,就常闻池国君性格暴戾,行事乖张,对此人并无好感。
奈何王命不可违,此番出使也是无奈之举。却没想到与池国君接触之后,并非如他人所言,感觉李长州这人还挺好相处。
“来来来,孔先生不要发呆了,我们继续喝酒。”
李长州举起酒杯,又召唤孔世林共饮。
孔世林也不拒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又道:“国侯,我这出使已有多日,当早回王都复命才好。”
李长州打断孔世林道:“先生不要再讲这种话,我与先生一见如故,心中又敬佩先生学识,恨不得能将先生长留在此,先生怎会说离别之言。”
李长州言罢,孔子彦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族兄。要知前番大行令前来,君上也未如此招待过。”
这孔子彦和孔世林二人并无亲缘,只是同姓而已。不过这孔子彦一口一个族兄叫得亲热,孔世林也不好拒绝。
其余人也都纷纷挽留,倒让孔世林有些不好意思了。
念念道:“大家的心意我孔世林明白,只是身负王命,不得不回啊。”
众人又是一阵相劝,李长州却止住众人道:“孔先生既然有王命在身,我等也不便多留,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先生可否应允。”
孔世林闻言道:“国侯但讲无妨,只要是我孔世林能办到的,定然不会推脱。”
李长州从案前起身,想孔世林拱手一礼道:“长州与先生接触数日,有感先生长者之风,想与先生同饮血酒,共谱金兰。”
孔世林没想到这池国侯居然要和自己义结金兰,心中不免感动,道:“长州你贵为侯爵,我一个士人与你结拜恐有不妥啊。”
李长州忙道:“先生此言差矣,我李长州交友,从来都只看重人品,什么身份地位都是虚名而已。”
孔世林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贤弟就不要叫我先生了,我虚长你几岁,长州可唤我为兄。”
李长州闻言,忙再次行礼道:“兄长,如此我二人即刻杀鸡换帖,明日我便亲送兄长回大夏。”
孔世林没有反对,手下人立马摆起香案,又拿出活鸡和金兰谱,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二人各上了一炷香,旁人宰了鸡,在一大碗酒中滴入鸡血,两人又用针尖刺破中指,滴血入杯中。
将血酒交到孔世林手中,“兄长年长,请先饮。”
孔世林接过酒碗,用手指弹了三滴在地上,然后拿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后,将酒碗置于香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