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修为相近的两头睚眦，绝不可能一口就把对方给咬死。
    但这头名叫“姬玄”的睚眦，体内聚集了大量刚刚蜕变成灵煞的煞气。
    他张开血盆大口咬过去的同时，一口煞气随之喷出。
    他想咬的这头睚眦被煞气包裹，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
    所以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这头的睚眦半个身体直接被姬玄咬进嘴里。
    “姬玄你疯了？”
    “姬玄这是被煞气影响了神智，赶紧拦住他！”
    几十头睚眦立刻分出一半，对着姬玄合围过来。
    杨烈也变化成羽芝的模样，跟着混了过去。
    一道先天巽风飞向凤青璃，凤青璃原本还准备阻挡，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道巽风并不足以伤到她。
    巽风之中夹杂着杨烈的声音：“青璃前辈，我是亦菲。”
    杨烈故意散出些许气息，凭借对这气息的感应，凤青璃立刻锁定了杨烈的位置。
    杨烈冲凤青璃点点头，然后装作突袭的模样朝凤青璃扑过去。
    二人交手的一瞬间，杨烈立刻动用巽卦和帝江巫纹，带着凤青璃一头扎进天煞密林内。
    “不好！凤青璃想跑！”
    包围凤青璃的睚眦瞬间反应过来。
    不过就在他们准备追击时，姬玄再度怒啸一声，体内的灵煞化作数十条蛟龙一下涌出。
    天煞密林内，杨烈恢复“杨亦菲”的模样道：“青璃前辈，菲菲已经回到涅盘圣地了，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凤青璃听闻小天凤已经回到涅盘圣地，当即大松了一口气。
    “亦菲，刚刚那头睚眦是怎么回事？它怎么在帮我们断后？”
    杨烈摇头：“我也不清楚，估计就是被煞气侵袭，神智出问题了吧。”
    凤青璃也没多想，微微颔首后道：“亦菲，这次你救了我和菲菲，这番恩情我和菲菲一定会铭记于心。”
    “大家自己人，分得这么清楚就太见外了。”
    ……
    忘川河河底，杨烈的意识回归本体，整个人长舒一口气。
    小天凤和凤青璃都已经回到九玄神山的涅盘圣地，崩碎的九玄神山也重新聚拢回来。
    眼看着无法再掳掠到更多的天凤，睚眦也纷纷退走了。
    天凤一族被睚眦袭击这一难算是过去了。
    至于天凤一族后面会不会向睚眦一族实施报复，杨烈对此一点儿也不关心。
    相较而言杨烈更关心姬玄的情况。
    姬玄面对数十头睚眦的联手压制时，杨烈并没有再让他继续反抗。
    因为杨烈不想姬玄体内的煞气消耗太多。
    万一姬玄被捕后，睚眦一族的掌权者要判他死罪，杨烈依旧有机会把他体内的灵煞炼化吸收掉。
    睚眦一族聚居之地名叫“幽寂龙渊”，数十头睚眦把被压制住的姬玄带回幽寂龙渊的入口后，立刻有睚眦大喊起来：“尊上，少主被煞气伤到元神了！”
    尊上？少主？
    远在忘川河的杨烈微微一怔，心思再一次变得活泛起来。
    目前杨烈除了“杨烈”自身这个身份以外，他还有“叶业”、“杨亦菲”这两个马甲。
    杨烈正努力把“叶业”这个马甲培养成天阙州的神。
    未来如果把大周和扶风国一并整合了，“叶业”说不定还会成为整个大周乃至于北方草原的神。
    杨亦菲这个马甲目前还没太大的影响力，不过眼下也已经和天凤一族相交颇深。
    未来继续和天凤一族加深关系，定然能从天凤一族当中借到不少的势力。
    要是再能培养一个睚眦一族少主的马甲，那无疑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尤其睚眦一族是出了名的强大又嗜杀，其威慑力比天凤一族还要强上许多倍。
    “暂时留下这头睚眦一命，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行吧，暂时留他一命，静观其变吧。”
    杨烈分出些许心绪留意着姬玄那边的情况，随后找到玄龟和鱼婆他们进行告别。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转眼三天过去。
    这一天不是什么节日，但天阙州九府七十二县的百姓，却全都聚集在了云阳山到松石山沿线。
    连杨镇天、杨烈、孟婵儿他们都跟着来了。
    大家目光看向西面，全都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
    “到底还要等多久啊？不是说破晓就开始吗？”
    “别着急嘛，仙尊说今日会来，就肯定会来的。”
    “大家都把自己家的孩子看紧一点儿，千万别在这大喜的日子出什么意外！”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甘露县这边最先爆发出兴奋地呼喊声。
    “来了！水来了！”
    “忘川河的水引进天阙州了，我们天阙州以后不会再缺水了！”
    “仙尊神通盖世，福佑众生，愿仙尊福寿无疆，永享仙福！”
    忘川河的河水从甘露县一直流到英灵县境内。
    杨烈之前以剑仙的身份显灵，让天阙州所有信徒通知过附近的百姓。
    忘川河的河里是有河妖存在的，只要天阙州的百姓不对河里的生物进行打捞，河妖就不会伤害百姓。
    甚至河妖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庇佑百姓。
    松石山的山巅，杨烈看着山下兴奋呐喊的百姓，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很复杂的感觉。
    这个世界有龙有凤，有妖魔鬼怪，但也有这种普通百姓。
    即便那些强大的存在随便吹口气，就能将这些普通百姓杀死一片，但普通百姓还是会努力地活着。
    孟婵儿见杨烈看得出神，不由得好奇地问杨烈：“你看着这些百姓在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
    杨烈沉吟片刻，语气平淡道：“我在想圣人与凡人，究竟谁更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凡人的性命薄如蝉翼，力量弱如蝼蚁，可凡人的快乐更简单，更纯粹。
    圣人长生久视，受万人敬仰，有移山填海之能。
    可圣人真的快乐吗？”
    “就以我自己而言，我修为越高，见识到的强者也就越多。
    当我知道我还不是亘古宇宙中最强的存在，我就会惶恐不安，内心难以平静。
    我想圣人应该也是如此。”
    孟婵儿仔细思考了一下杨烈的话，认真回答道：“圣人的快乐，凡人根本就想象不到。
    就拿我爹来说，他还不是圣人，却已经有了四千多名妻妾。
    我看他每天挑选陪侍妻妾时，快乐的不得了。”
    杨烈微微一怔，语噎片刻才点了点头：“确实，是我想得太多了。”
    “少主！”
    杨烈话刚说完，劳德乐突然赶来。
    杨烈见劳德乐对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跟孟婵儿告别，随后和劳德乐离开。
    稍稍走远一些后，劳德乐低声对杨烈道：“荀圣家族的况紫游来了，他在紫花楼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