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江府内,管家将京城有人在打探白糖源头的消息禀告给江同祥。
“哦?是何人?”
江同祥本惬意的躺在软榻上,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坐了起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管家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左右小心地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才走到江同祥身边耳语了两句。
“这…”江同祥听过后,明显被惊到了,怔怔地对管家问:“可是真的?确定消息准确?”
“老爷,千真万确。”管家立马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得到管家确定的回复,江同祥直接愣在了软榻上,神色凝重地望着前方出神。
管家也很识趣的没有出言,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
屋内就这样沉寂了好一会,江同祥方才顿了顿道:“如今,他们已经查到我这里了吗?”
虽明白,以对方的身份,想查这点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江同祥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一脸期待地看向管家。
管家听到问话,有些犹豫,踌躇了半刻后,虚声道:“消息是好几日前从京城快马加鞭传来的,想、想来,如今已经查到老爷您了…”
“是啊…”江同祥目光中的那份期待立马黯淡了下去,此刻他面上瞬间没了光彩,脸色灰得像水泥似的。
见自家老爷如此,管家温声劝道:“老爷您别想太多,万一对方只是好奇呢,或者他们只是想与老爷合作也说…”
说到一半,管家自己都觉得不可能,说话的声音逐渐越来越小,到后面直接闭上了嘴。
“哎~”
“静观其变吧,想来这几日也该找上门来了。”江同祥叹了口气道。
管家明显没想到会这么快,他顿时有些忧心道:“老爷您是说,他们这几日就会找上门来,那您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江同祥此刻也基本冷静了下来,他瞥了一眼管家,沉声道:“危险大概是不会有的,只是大概率会…”
管家虽心里迫切的想知道会怎样,但作了这多年管家,规矩他还是懂得的,就那么一脸焦急地等待江同祥后面的话。
顿了好一会,江同祥才愁容满面地继续道:“我江同祥出售白糖,没偷没抢,就算他们权势滔天,也是不会轻易动我的,不过想来这白糖的生意,大抵是要让出去了…”
“可,可这生意…”管家欲言又止。
虽不清楚提供白糖的那公子,到底是谁,但白糖乃是从那公子处所得,他还是清楚的。
“哎~”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
江同祥也立马明白了管家的意思,他又是叹了一口气道。
毕竟,他可是答应了王竹,绝对不会将其身份透露出去。
可如今,这位暗地里调查白糖的人,可不是江同祥想不说就能不说的人。
正烦恼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江同祥立马朝管家看了一眼。
管家会意,立马对门外喊道:“谁呀?老爷正在休息!”
门外听到管家的声音,很快停止了敲门。
过了一瞬,门外的仆人恭敬道:“回禀管家的话,门外有一黑衣男子送来一张拜帖,说是一定要给老爷看…”
顿了顿,门外仆人补充道:“我看那人的模样不像寻常人,所以立马将拜帖给老爷送来查看…”
其实,哪有仆人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不过是,那人给他塞了不少赏钱罢了。
管家没想那么多,此刻老爷正为京城查白糖的事烦心,哪有功夫管拜帖的事?
于是,他立马出言回绝:“你找下去吧,老爷现在在休息,等老爷醒了在…”
门外仆人的话,江同祥全都听入了耳中。
而且,一边听一边在心中思量,此刻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他双手紧紧地握住软榻边的扶手,开口打断了管家的话,有些急切地对门外仆人道:“赶紧把拜帖拿进来!”
“老、老爷…”管家本还打算言语,但看到江同祥那张严肃的脸,立马把话咽了回去。
听到指示,门外的仆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本还要给江同祥行礼,却被对方直接打断。
“赶紧把拜帖呈上来!”
“是,老爷…”
仆人见老爷心情不好,也不敢耽误,立马把手中的拜帖递给了江同祥。
江同祥接过拜帖,也不顾仪态了,直接手忙脚乱的打开查看里面的内容。
管家和仆人哪里见过江同祥这般模样,纷纷皆是大气都不敢喘,就那么站在那里候着。
很快,江同祥便看完了拜帖上的内容。
他一时身体有些僵住,手中的纸张也被他紧紧的攥住。
就那么愣了良久,他才挺直身体,急切的对战战兢兢地仆人问道:“送这拜帖的人呢?可还在外面?”
“老、老爷,那人送完拜帖就走了…”
仆人此刻有些惊慌,他生怕是拜帖出了什么问题,江同祥再怪罪到他的头上。
“走了…”江同祥听到仆人的话,身体立马往后瘫了瘫。
停顿片刻,他挥了挥手,示意仆人退下。
“老爷,是何人的拜帖?您怎么如此重视?”仆人退出去后,管家开口询问道。
“京城那位,来了…”说着,江同祥将那张已经被他攥得皱巴巴的纸递给了管家。
“什、什么…竟这么快…”管家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怔怔地将纸接了过,仔细查看起来。
看完后,管家有些不安地问道:“老爷,这…您明日要赴约吗?”
他问这话的原因是,那拜帖上写了明日见面的时间与位置。
“这…”
江同祥明显被难住了,不止是因为这事关白糖的事,另一方面,对方选择的见面地点居然是…
与此同时,城内一家客栈房间里,苏漓正站在桌旁对白衣公子禀告着。
“公子,拜帖已经送过去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赴约。”
听着苏漓的话,白衣公子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其微微皱了皱眉毛,心里却突然想起了下午喝的酸梅汤,想到那里,其的嘴角竟不自觉地勾了勾。
“公子?”见对方出神,苏漓小声提醒道。
白衣公子立马反应了过来,将茶杯推远了些,淡淡道:“你只管放心好了,他不敢不去的。”
“可,公子您为…”
苏漓还想再说什么,却直接被白衣公子打断。
其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苏漓虽还有想问的,却不敢违抗对方的命令,也只好讷讷地施礼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