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史见状,大吃一惊,身体颤抖,心中寻思:“陈引说的不无道理。”
“所以,你现在若是不把握机会,别说当官了,活命都是问题。”陈引说完,举起酒杯,敬李典史。
李典史见状,也忙举起酒杯,回敬陈引。
二人喝了一杯。
“怎么样?”陈引问道。
李典史寻思一下,说道:“我若是举报何大人,真的可以升官?”
“一定可以。”陈引一笑,“据我所知,皇帝早就想在苏州一带提拔一批官员了。”
“若是举报没用呢?”李典史心中还是有些惶恐。
“一定有用。”陈引说道,“若是一般的事情也就算了,如今是毒杀太子,事关皇家威严与大明安危,你说皇帝会不在乎这件事情?且皇帝与孙皇后感情密切,所生之子固然怜爱有加,如今有人加害,他心不恼怒?”
李典史心思一下,点点头,咬咬牙,说道:“好,就这么办。”
说完,拿起酒杯,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李典史回去之后,修书一封,递往京城。
果然,五日之后,锦衣卫浩浩荡荡的包围了何府,将何老爷全家以及躲在何府的徐蒙全部抓获,送往京城。
何老爷在囚车之中,见到站在远处微微发笑的李典史,伸手指着李典史叫道:“李群,你……你……你狼子野心。”
姚千户一声大喝:“带走。”
何老爷知道一切已经没有意义,大叹一声,坐着囚车远远而去。
徐蒙在囚车之中,不发一言,双目茫然,他此时已经绝望。
陈引知道何大人和徐蒙被逮捕的消息后,便和侯富贵带上酒水,在苏州城外的亭子里等候。
待到姚千户带着囚车来到的时候,陈引站起身,走出亭外。
“陈引,你这是唱哪一出?”姚千户见陈引走到阵前。
“千户大人,我有几句话,想和徐蒙单独聊聊。”陈引一笑,将一张银票塞到了姚千户的手心。
姚千户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别耽误太久。”
说着,将银票收好,转身命令一名锦衣卫将徐蒙从囚车之中放出。
陈引走到旷野之上,遥望远方。
徐蒙看着陈引背影,听到姚千户说道:“徐蒙,去和陈公子说几句,说完好上路。”
徐蒙此刻也想问陈引几个问题,便向陈引走去,走到陈引身边。
“恐怕以后都不能再见了。”徐蒙凄然一笑,“所以,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说吧。”陈引对徐蒙微微一笑。
“皇帝派锦衣卫抓了你,为什么迟迟不杀你?”徐蒙说道,“而是在紫禁城三番四次的查了很久。”
“因为皇帝知道不是我做的。”陈引一笑。
徐蒙说道:“皇帝就这么相信你?”
“徐蒙,你要和我斗,可是你一点也不懂得下棋,下棋的输赢,其实是从第一步开始的。”陈引笑道。
徐蒙闻言,大吃一惊:“也就是说,很早之前,你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我很早之前,就写信告诉过皇帝,我在做生意,且身边不少仇家,若是有一日,宫中有人因为我的商品出了什么事情,必定是有人想陷害我。”陈引说完,对徐蒙一笑,“我早早的告诉皇帝有这样的可能,那么即使有一天,宫人因为我的商品出了什么意外,皇帝也会给我足够的时间解释,他也会明察秋毫。”
“陈引啊陈引,想不到你是如此谨慎的人,看来我真是找错了对手。”徐蒙说完,凄然一笑,转身就走。
陈引看着徐蒙远去的背影,微微一阵叹息。
送走囚车车队,陈引和侯富贵乘坐马车,来到苏州城外的一片村庄之中,车在一座农家小院前面停下。
陈引和侯富贵下车,见一黑衣人弯身种菜。
“真是悠闲啊。”陈引折扇一展,笑道。
那种菜的人直起身,转身看来,大吃一惊:“陈公子?”
这种菜人不是别人,是那日在太湖上认识的前知州齐欢。
“你怎么有兴致来乡村闲逛?”齐欢笑道。
“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但是看到你这么悠闲,却不忍心告诉你了。”陈引伸手摘了院子篱笆旁长出的一株鲜花,吻了吻。
“既然是好消息,为什么不忍心告诉我?”齐欢有些困惑。
“你想知道吗?”陈引一笑。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知道了。”齐欢笑道,“既然是好消息,却让我难受,我真有点兴趣听听。”
“知州大人何大人你是知道的吧,如今犯事了,被抓到京城问斩了,知州的位置悬空了,我希望你可以重任知州。”陈引一笑,“只是,当了知州,就没这么清闲了。”
“当不当知州,需要皇帝下旨,岂是你说了算。”齐欢郑重的说道。
“嗯,你说的对,你就等着收圣旨吧。”陈引一笑,对侯富贵说道,“走,我们回去。”
齐欢怔在原地。
陈引和侯富贵上了车。
侯富贵在车中问道:“少爷,齐欢真的能当知州大人?”
“我已经写信给于谦了,叫于谦向皇帝举荐。”陈引一笑道。
“少爷,你为什么要帮助齐欢?”侯富贵问道。
“因为苏州需要一个好官。”陈引笑道。
“只是,齐欢未必愿意再去当官。”侯富贵苦笑。
“放心,他满腔热血,胸怀大志,真能当官,他跑的比谁都快。”陈引折扇一展,笑道。
果然,七日之后,皇帝下旨,齐欢上任苏州知州位。
一月之后的晚上,陈引在书房中饮茶,侯富贵拿着一封书信跑入陈引书房:“少爷,少爷,京城来的信。”
说完,递上信件,陈引接过,拆开一看。
是于谦的来信。
上面写:徐家,罪大恶极,祸乱朝政,勾结多方势力,徐家之子徐蒙,妄图毒杀太子,此为摧毁国本,断大明江山之举,故皇帝下旨,徐蒙一家,诛九族。与徐家够勾结的各大家族,涉及命案贪污者满门抄斩,罪名轻微者,发配边疆。
陈引一声叹息:“徐家终于消失了,一个庞然大物终于还是倒下了。”说完,将信件放到烛火上,烧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