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指着眼前的两个人厉声说道:“好!好!你们一个是我的胞弟,一个是我的神舅(龙妃彩凤是敖海的妹妹),却擅自跑到人间惹下祸端,如今却又如何收场?”
宓羲半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说道:“臣弟一人做事一人当,甘愿受罚。”
敖海也跪在地上,朗声说道:“敖海也甘愿受罚。”
“你们倒是敢做当,毫不避讳!”
伏羲若有所思地走到龙椅旁坐了下来,他的眼睛犹如一片蔚蓝的大海,看似波澜不惊随时都会掀起万丈狂澜。
沉思了片刻,伏羲半眯着眼睛说道:“雷泽三公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燧王虽然痛失爱子却换来了流传千古的耕种之法,这样也算是给神农子民一个交代。”
听到伏羲的话,宓羲连忙呈上新兵名册,指着乾二郎的名字说道:“哥哥,这件事情的经过本来就是……乾二郎为保护烨歌公主在龙门与燧人三公子拼死搏斗,最后两人都葬身于断崖之下。”
伏羲接过名册仔细看了看,随后拿起一旁的竹梃笔抹去了“乾二郎”的名字,淡然的说道:“既然是这样,神族武弁之中从此再无这个乾二郎。”
宓羲心中大喜,频频点头道:“好!一切都听从哥哥的安排。”
伏羲站起身来,“待水龙氏官从龙门巡查过后,如若正如臣弟所描述的那般,我们便合力将决堤的黄河水引入此处。”
宓羲顿时茅塞顿开,兴奋的说道:“哥哥一切皆为大局着想,黄河之水奔流不息,滔滔不绝,定可将燧明国与神农完全隔绝开来,再加上燧人已经学会耕田的方法,两族之间的战争自然就会消失了。”
伏羲点了点头,转身对敖海吩咐道:“如若龙门引流成功,东海龙族一定要全力以赴将黄河之水纳入渤海中去才行。”
敖海感激涕零,伏首叩拜:“东海龙族谨遵圣意,势必全力以赴引流入海。”
伏羲神情惆怅,不由得长叹一声,“当年,如来大师转世前曾与我促膝长谈,传授天意不可违,一切皆有注定的道理,可本皇偏不信这个邪,坚信勤能补拙,人定胜天,此次将你禁足在御澈殿却依然事与愿违。”
“哥哥,臣弟知错了!臣弟对烨歌心中有愧,无法再坐以待毙,让她流离失所,在龙门受尽欺辱。”
伏羲立即想起卜卦中的第二个画面,龙渊剑芒犀利,寒光迸射,一只尖利的手爪掉落在火海之中的画面。
他非常清楚蛮妃并非是宓羲所爱,烨歌才是弟弟心心念念的王妃,当即脸色一沉,“好了!既然农王希望烨歌公主尽快回到神都,就让她先进入御澈殿,为奴为婢以兹惩罚,待学会神族的礼仪后再纳为侧妃也不迟。”
宓羲深知哥哥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安抚燧王,心中感激不尽,俯首叩谢,“多谢神帝成全,臣弟一定谨遵教诲。”
敖海见到神帝似乎心情不佳,立即拽了拽宓羲的衣襟,“属下定会痛改前非,反思自勉。今日与宓王先行告退了。”
伏羲脸色一沉,“怎么!敖将军这就要离开了?本皇以大局为重,对外才没有订你们的罪,但并没有说对内不惩罚二位呀?”
“啊?”敖海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道:“是!是!”
“臣弟悉听尊便,认罚便是了。”宓羲一点都不含糊。
伏羲心平气和的说道:“那就劳烦臣弟和神舅回去清点家当,将所有宝物悉数上交给水龙氏官,用来安民救灾,治水建防。”
宓羲和敖海心悦诚服,连连点头称赞,“神帝英明,为民效力自然是臣子理所应当做的事情。”
伏羲看着沾沾自喜的两个人,对末卜先知的卦象仍是心有余悸,此番决策虽然是顾全大局将三界的矛盾降到最低,但他却仍要严厉惩戒宓羲擅自妄为的行为。
伏羲朗声说道:“敖将军授命于宓王情有可原,但吾弟抗旨不遵,私自前往龙门,仍需接受家法处置,以藤蛇金鞭执刑一百,这样你可服气?”
宓羲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臣弟心悦诚服,绝无半点怨言。”
敖海听到神帝要用嗜神金鞭来教训宓王,心中不免一惊。他立即想到这神器是专为惩戒灵蛇所制,鞭身虽无倒刺却自带嗜魂销骨般的阳厥之气,即使是灵力浑厚的神将,一鞭下去必是皮开肉绽。
宓王挨过百鞭后肯定会脱掉一层皮,而这种强行蜕皮的刑罚不仅会使神蛇疼痛难忍,还会使受罚者很长时间都无法走出神殿见人。
“敖海,速去取噬神金鞭来!”伏羲的话如雷贯耳,不容置疑。
“神帝,宓王是您的胞弟还是换一种鞭刑吧。”敖海连忙为宓羲求情。
伏羲脸色一沉,“难道敖将军也想抗旨不遵吗?”
敖海深知神帝虽然是个仁慈的神君,平日里也是威严可畏,下达的命令是绝对不可违逆的,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下殿去了。
不多时,敖海手捧金鞭返回太昊宫,伏羲手执金鞭对宓羲说道:“今日的责罚并不是因为你一剑斩杀了燧人三公子,而是身为三界宓王却不知道以大局为重,私自前往龙门埋下祸根。”
“哥哥,臣弟抗旨不遵,理应受罚。”宓羲伸手褪下自己的蟒服,露出精壮的上身。
伏羲见到弟弟健硕的胸膛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痕,而这些痕迹都是在战场上所留下刀伤和箭伤,他手中的金鞭禁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神帝虽然心中十分不忍,但必须要给宓羲一些教训以儆效尤,他高高举起噬神鞭,挥手便划出一道闪电般的鞭影。
“咔嚓!”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呼之欲出,在金光闪烁的鞭影之中上下翻飞,蜿蜒盘旋。
只见这条火龙周身燃起熔岩般的炽热,在半空中又化作一把巨大的利剑向宓羲的前胸呼啸而来。
“嗯!”宓羲闷哼一声,噬神鞭在他的胸前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那漆黑的鳞片与鲜红的血迹,一滴滴落在蟒袍之上令人不寒而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