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榕树下的篝火,依然温暖,恬静,将榕树下的空间,镀上了一层金黄的暖光。
围坐在火堆旁的,是跌坐的李响和王紫,以及趴着的来福和大黄。
跳动的火苗,散发出温暖而又令人安心的光芒,将他们都披上了一层金黄的霞光。
大黄专心致志的啃着熬过肉汤的大骨头,它一口一根,嚼的咔吧咔吧的响,像是嚼着的,只是一片土豆锅巴片!
当然了,这样满是骨油香滑的熟骨头,它已经多日未啃,也难怪它馋的慌。
而王紫和来福,则竖着耳朵,同样专心致志的听李响吹牛!
尽管它们的表情,随着李响的讲述,不断的变幻着。
但是也不妨碍它们,在听完之后,都齐齐翻出一个鄙视的白眼。
哼,讲的确实好听,但也就是个吹的很好的故事而已!
哪里有雪山都被打爆了?
还有哪里有什么九个头的大蛇?
这不是吹牛又是什么?
看着这两个小家伙的白眼,李响也翻起了白眼。
他倒是对被怀疑没什么意见!
这事搁其他人来说,他也是不信的!
不过王紫那没见识的不信也就算了。
来福可是系统呐,是天道专门派来的引导者,居然也翻白眼?
这可不应该啊?
听海德拉那九头蛇的口气,应该和来福很熟的样子啊!
李响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来福,吓的来福赶紧藏到了王紫的背后。
李响见了,不由的再次叹了口气!
当初,真不该把它塞狗身上的,狗脑子太笨了,严重带不动啊!
现在这么个蠢笨的家伙,李响也毫无办法!
骂了打了,狗子该笨还是那么笨!
他只能哀叹几声,后悔两下,然后接着讲起了成功和巨鹰签订协议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就要做好撤离的准备,该挖的药材要挖光,该采的山珍要采完,等到准备好了,就会召唤来巨鹰,驮着大家飞出这片大森林!
“真的?”听到这话,王紫和来福同时诧异的叫出了声。
“肯定是真的啦,那天巨鹰飞过来你们又不是没看到!”李响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李响的确认,王紫的脸色迅速的灰白下去。
而来福则兴奋的原地打起了滚,不住的汪汪乱叫,这个该死的破地方,它早已经受够了。
“王紫,你怎么了?”王紫的异常很快就被李响发觉了,他赶紧关心问道。
王紫低着头,沉默着一声不吭。
噫?
李响先是诧异起来,然后就想到了上次谈到这个话题时,王紫就很抵触到外面世界去。
那时他还以为是这臭小子受了伤,情绪不稳在赌气。
如今看来,还真是另有隐情了。
“王紫,你在担心什么?”李响问道:“你是怕外面的仇家么?”
王紫沉默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李响见这小子心结不开,终于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王紫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你那个紫,不是紫色的紫,而是王子的子,你应该是皇帝的儿子吧?”
王紫豁然抬头,眼睛里堆满了惊惧和警惕,证明了李响推断的没错!
李响继续微笑着,安慰着他:“你就安心啦,我们会朝着东边飞,出去之后,应该是大雍的地界,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呆下来,你那小国家的仇人,难道还能跑到大雍来追杀你不成?”
王紫听了,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后终于明白了李响误会了什么。
他内心里其实早就想讲出自己的身世的了,可是以前是不信任这个人,后来信任了,这个哥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想着要在深山老林里终老一辈子,外面的身份再怎么样显赫,那也是浮云,说出来没得坏了两个人的交情。
但是现在,这个哥看来是铁了心要出去了!
而且看样子,自己的身世再不说,恐怕还真会造成误判,酿成大祸那就后悔莫及了。
想到这里,王紫放下了心中的顾忌,开始说道:
“哥,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皇帝的儿子,我是个王子,不过哥,我可不是百越之地的那些小国的王子呢!”
“喔?”李响来了兴趣:“让我猜猜,你不会是草原上来的吧?”
王紫摇了摇头。
“那,是那个什么高地上的?”李响回忆了下大陆地形,问道。
王紫依然摇了摇头。
李响见又没猜着,不由的懊恼起来:
“噫,外面大陆上,不就是这些国家么,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难不成你还是大雍的王子不成?”
“是的,哥,我真是大雍的王子!”
谁知道,这个最不可能的答案,王紫却点了头。
“什么?”李响惊叫起来:“大雍?那个大陆第一强国的大雍?”
“是的!”王紫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响真是惊住了,他翻的爬了起来,凑近了王紫,仔细的看了半响,终究是没觉得这小子长的有什么不同寻常!
都一样是两只耳朵一个嘴巴,这小子怎么就是大陆第一强国的王子了呢?
王紫被看到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却又轻轻的抛出了一句:“我不但是大雍的王子,我还是大雍的中宫太子!”
“什么?”
李响再次惊叫一声,这小子,语不惊死人就不罢休是么!
一个不起眼的王子,和一个中宫太子,这差别,可真是太大了!
这哪里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家伙,这就是个风暴眼啊!
李响砸吧着嘴,啧啧啧的感叹良久,终于平息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问道:“这么说,大雍内乱了?外面已经不安全了?”
王紫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是皇苑秋狩,守卫猎场的禁军突然哗变,簇拥着皇叔,朝父皇的金帐逼来,侍从们慌乱之下,把我推上了了望的飞舟,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是你皇叔造反了,你皇叔狠毒不?”
王紫还是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了叛军丛中的皇叔,他究竟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我真不知道,至于皇叔的为人,我也说不清,反正他每次见了我,总是很亲热的样子!”
“哎,你真是一问三不知啊!”李响叹了口气:“也不知你那老爹,是不是和你一样笨,哎,听起来就凶多吉少喔!”
王紫听了,泪水很快就滚滚而下,他哭道:“呜呜,我这些日子反复思量,父皇,嗯,父皇多半是没防备的,我父皇母后,多半......呜呜,所以我是不愿意出去的!”
李响也叹了口气!
是呀,人家干的是造反的买卖,这斩草不除根的道理,放在什么地方都是相通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接着苟在深山,平安终老!
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李响这次,是真的举棋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