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云便告知王大刚,赶紧派车去“望夫乡”的“石头村”去装石块。
王大刚一下便派了三十辆大卡车前去装块石和小石头。
当然,这么多的车就叫那些寡妇上车肯定是不行的。
在同时,王大刚又派了五辆铲车前去铲石头。
当然,那十多个寡妇则一直要装三辆车。
三十多辆车跑了几趟后,张云便叫一次只去三辆大卡车了。而那些铲车也赶紧调回来工地上使用。
就这样,三辆大卡车以后的几天便一直装车,这样,“寡妇窝”的寡妇们便一直都有收入。
而且,还不是很累。
张云还给大刚打了招呼,叫他以最贵的上车费开给“寡妇窝”的寡妇们。
大刚答应:“明白”。
大刚知道,老班长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穷苦之人,他最善良了。
他之所以到了后面只让自己派三辆大卡车去装块石,就是为了多给寡妇们的装车费,而且,还要让她们拿钱拿得心安理得。
就这样,块石的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张云悬挂着的一颗心这才终于放了下来。
他这才有时间去管理镇上的其他事务。
有一天,他正在主持召开全镇的社区、村一级的会议。就在会议要结束的时候,王大刚打来电话,告知他说有一辆装载水泥的大卡车“清溪河”河边的“梨花湾”的地方翻入了河中!
张云听了心头一紧,急问司机有没有事。
大刚回答说现在还不知道。
听到这样的情况,张云心急如焚。他现在不是担心那一大车的水泥废了,而是担心司机出事。
在任何时候,安全都是第一位的。
没办法,他只好提前结束会议,开上车子往“清溪河”的“梨花湾”疾驶而去。
在车上,张云便问大刚给打捞队打电话没有。
大刚回答,已经打了电话了。大刚还说他也在赶往现场。
可就在张云快赶到“清溪河”的“梨花湾”的时候,王大刚又打来了电话,说自己亲眼看见又一辆装载着满满的一车水泥的大卡车翻入河中!
张云的头一下就大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前后不到二十分钟,竟然有两辆货车翻入到河中!
而且是在同一个地方!
货废了事小,人出事了才是大事!
张云立刻便告诉王大刚,叫他通知到外出装货的每一个司机马上停车,检查自己的车的情况。
大刚立即照着张云的吩咐办——找到了所有外出装货的司机的电话号码,给他们打了电话,叫他们立即停车检查自己车辆是否有问题。
接连在同一个地方翻了两个车,而且这个“梨花湾”的路并不窄——它就是省道的一截路。
它也只不过有一点小斜坡而已!
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在那个地方翻车呢?
这也太奇怪了!
正想着这个问题,他便到了“清溪河”边的“梨花湾”。
随着他的到达,“村村通领导小组”的其他成员便都陆陆续续地到达了。
就连郑云慧都到了。
他们到了的时候,岸边已经有很多围观的群众了。
市打捞队还没有到。
趁这个时候,张云便心急火燎地把另外的六人召集到了一起,开了一个不是小组专门会的小组会议。
“情况大家都了解了吧?你们都说一下,今天在二十分钟之内竟然翻了两辆的已经装载的货的大货车。这里面有些什么问题?大家是不是都觉得此次的翻车事件真的很蹊跷?”
副组长甄守彬说:“是呀,这一次的翻车事故太蹊跷了!蹊跷的地方有几点:第一,都是我们的大货车,而且都是装载水泥的大货车;第二;都是在此地翻的车。此处只是有一点小的下坡路而已!第三,此处的道路也并不狭窄,而且,我也问了一下司机的家属,司机今天早晨在家是否喝了酒。司机的家属没好气的说,那么早就出发去装载水泥,连洗脸漱口都是着急忙慌的,哪里有时间去喝酒?再说了,中国人哪有早晨喝酒的习惯?还说现在抓酒驾、查酒驾如此的凶。就是中午和晚上司机也不敢喝酒啊!”
王大刚接着说:“是呀,司机不敢喝酒的。不过,我还有一种担心,咱们的两辆大货车会不会都在前面一公里的地方的修车店去来?因为我到的早,便了解了这些围观的群众,知道了在‘梨花湾’前面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修车店。我怀疑这家修车店有问题。”
“这要彻查!先不要打草惊蛇。不过,其他的修车店就没有问题了吗?我觉得,等打捞的情况来看,反正汽车水又融化不掉的!现在,关键是看司机是不是还活着。大刚,应该通知打捞队首先打捞人!”张云心急地说道。
“老班长,我就是这样给‘打捞队’这样说的。刚才,‘打捞队’的队长已经告诉我,说他们‘打捞队’由副队长开着几条船顺着河边在下游找人去了。”大刚马上答道。
“他们光是在下游找怎么行?应该赶快先到这里来,万一司机没有跳出来怎么办?”第一副镇长李天昊赶紧说道。
“是呀,李副镇长说得对,应该赶紧到这里来打捞才行啊——万一司机来不及打开车门还在车里怎么办?”一听这话,张云又揪心起来。
王大刚马上道:“我也跟打捞队的队长说了,叫他先来‘梨花湾’打捞人。他说是这样安排的!但是,队长说今天另外还有一起车祸,也是车翻到了河里。他们先报案,他的队员们在我报案之前就已经开着‘打捞车’去了。现在,他们只是调剂了那台‘备用车’前来,而且,这台备用车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也出现了故障,修车师傅正在检修,检修好了立刻就开车过来打捞。队长又说了,如果司机没有跳出车门,早就已经死在司机台了!即使救出来也是尸体了!”
听到此话,张云的脸色不禁一变。
就在这时,郑云慧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赶紧走到旁边接起了电话。
接了电话回来,郑云慧的脸色苍白,颤声对张云说道:“张书记,不好了,我的亲戚打电话来说,翻车的两个司机都带着孩子!”
张云闻听此言不禁浑身一颤!他抖声问:“这是真的?!是不是就是翻车的这两个司机带了孩子?他们为什么会带孩子开车?”
郑云慧马上回答:“张书记,消息绝对可靠,因为正好今天翻车的两个司机都是我的亲戚:一个是我的老表;一个是我的二叔。至于他们要带孩子,就是因为今天学校放假,而他们的老婆又要上班。所以,两个司机便把孩子带上了!”
张云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呆住了!
整个“领导小组”的人也都呆立在原地!
完了,完了,这一下彻底完了!
如果两个司机死了是重大安全事故的话,同时又死了两个孩子,那就是特大安全事故了!
这样,清水镇的主要领导要被追责外,这“村村通领导小组”的所有人都要被追责!
张云想到司机和他们的孩子被水淹死在司机室那惨状,不禁哭了!
“是我的责任啊!我为什么不叫司机们每次出车前一定要认真地检查一下自己的车啊?!司机和可怜的两个孩子,我张云该死,我对不起你们啊!”
想到这里,张云竟然禁不住一下朝着河中跪倒了!
其余的六位组员也一齐朝着河中跪倒了!
张云哭得很厉害,嘴里只是低喊着:“孩子,孩子们,我张云对不起你们啊,我害死了你们!”
郑云慧也哭得很凶——因为死的两个司机都是都是她的亲戚!
正哭着,“打捞车”和“打捞船”都到了。
队长是坐“打捞车”来的。
他一下车看到了地上跪着的一排人便冷笑道:“你们跪着干啥?还哭了?那万一司机跳出了活了你们这不是白跪了吗?”
听了“打捞队”队长的话,张云这才站了起来。
他用充满希望的眼神问队长:“队长,你是说我们的司机有可能汽车在翻入江河的时候从车中跳出来了?可是,他们都带着孩子呐!”
队长吃惊地道:“他们都带着孩子?不过,这样他们更有可能已经跳入了河中了!我刚才看了一下,地上根本就没有刹车的痕迹,说明这个车是越来越快根本就控制不了速度。不过,这个斜坡的坡度不高,那车子即使控制不了速度也不会太快,如果在司机看着控制不了速度的时候打开车门是完全来得及的!”
“你的意思是这两个车的司机和他们的孩子都不一定还在车里?”张云一脸地惊喜问道。
“根据我来的时候查看了地上的车轮行驶的印迹判断的。”队长点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这两辆车都被人动了手脚?也就是他们车的刹车和方向盘都失灵了?!”
“嗯,我判断是这样。不过,交警会给你最权威的分析和判断!”说完,队长便开始指挥“打捞车”和“打捞船”开始打捞货车。
队长对“打捞船”上的潜水员说道:“你们立刻潜水下去到汽车的车头位置,先看看司机室里是否有人?”
四个“潜水员”马上回答“是”便一下跃入水中——他们早就在来的路上把“潜水衣”穿好了。
然后,队长马上命令“打捞车”和“打捞船”同时作业。实施打捞行动。
队长就是考虑到在同一地方竟然翻了两个车在河中,所以,他便把“打捞车”和“打捞船”都叫来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个潜水员浮上了水面,大声地报告了水下的司机室是空的,没有人!
潜水员的报告张云和“村村通领导小组”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张云和郑云慧都不禁破涕为笑了。
这时,队长却是一脸严肃地说道:“没有在司机室里并不代表他们还活着。因为两个司机都带着自己的孩子。而大人这个时候却总是要照顾着孩子的!再说了,还不知道这两个司机会不会游泳!”
此话又让张云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揪了起来。
这时,三位交警下来告诉张云关于货车翻车前的情况并告知他们对车祸的发生的判断。
交警告诉张云说车子翻入河中之前方向盘和刹车都有问题。看起来人为的可能性很大。
交警的话和那个“打捞队”的队长说的基本吻合。
听了交警的话,张云便叫王大刚随着警察去交警队办理相关的手续。
自己和其他“领导小组”的成员则留下来继续关注下游打捞人的情况。
王大刚刚刚和交警走了不久,公路上又开来了几辆小车。
从小车里下来了两批人。
这两批人老的老,小的小,一共有二十多个。
两批人一到这河边上,便分成了两组。
一组占据一个位置。
他们占据到了位置,便拿出了香蜡钱纸,水果酒水和猪肉刀头。
然后,把香蜡插在土豆块上,点燃香蜡和钱纸,跪下便大哭!
两组人二十多个,可谓是哭声震天,哭得是肝肠寸断!
他们又是拜又是嚎哭,可谓是把一个“梨花湾”的河边弄得阴风惨惨!
那“打捞队”的李队长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走过去大声吼道:“人都还没有找到,你们就在这里又是祭拜又是嚎哭的,你们是不是真的希望你们的家人已经死了啊?!赶紧滚开,不要影响我们打捞汽车!”
谁知,两个“祭拜组”里的几个女人一听此话,便哭着发飚了:“你是什么东西?我的男人被那个张书记整死了,我的孩子也被那个张书记给整死了,难道,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如果换作是你的亲人被那个张书记整死了,难道你不哭吗?你不伤心吗?告诉你,我们不仅要哭,要祭拜,还要请道士来为他们超度,我们要让我们的男人和孩子早日进入到天国去,少到人间来受罪!”那个稍胖的大约有三十多岁的女子边哭边大声地吼道。
突然,一个女人大声地叫喊起来:“那边那个就是张书记在张云吧?走。咱们过去找他讨还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