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娘大叫一声,便带着全部的祭拜者跑了过来。
张云忙小声地问郑云慧:“郑所长,这个冲过来的女人是你的亲戚吗?”
郑云慧摇摇头道:“不是呀,我也不认识她。”
郑云慧刚刚说完,那胖女人便带着二十多个“祭拜者”赶到了张云的面前。
那胖女一把抓住了张云的胸前的衣服,一边大哭一边怒道:“张云,听说是你一直在主持修这个‘村村通’的公路和大桥的。你说,你在这个修路和修桥中究竟吃了多少钱?拿了多少好处?你为了你能多贪污钱,竟然不顾我兄弟的死活,让他没日没夜地跑车,造成了他疲劳驾驶!这才让他翻入河中,造成了车毁人亡!你说,你的心黑不黑?张云,张书记,还我兄弟的命来!”说完,便一耳光给张云煽过去!
只听得脆生生的“啪”地一声,张云的脸上便多了几个红色的手指印!
这是,副书记甄守彬却一下抓住了那个胖女人的手怒道:“你叫什么名字?竟敢跑到这里来撒泼?你还敢打我们的张书记?请你把你的手拿开!如果你不拿开,还要胡搅蛮缠的话,看我对你不客气!”
马上,李天昊也接着道:“你还说什么疲劳驾驶?我问你,早晨出车叫疲劳驾驶吗?”李天昊说着就要去把她的手掰开。
谁知,那胖女人竟大声地嚎哭起来,一边嚎哭一边高声怒喊起来:“你们大家看呀,张书记打人了!这个啥子甄副书记也打人了,还有这个李副镇长也打人了!大家快看呀,一帮狗当官的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我不想活了!大家来给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主持一下公道呀!”
随着她的大哭大闹声音的响起,那二十多个的祭拜者便不由分说冲了过来,然后,旁边的看热闹的一些人也快速地朝张云他们冲了过来。
他们边冲边喊:“你们当官的不能欺负咱们老百姓!如果你们连死者的家属都要欺负,那你们就太不是人了!”
随着那二十多个家属一下冲上前和张云他们的“村村通领导小组”成员们的抓扯,加上那些看热闹的人的帮忙,很快,张云的“村村通领导小组”在场的六个人都被按倒在地,被家属和“热心的观众们”暴打。
六个人除了张云,全部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其实,凭张云的武功,这些人哪里近得了他的身?但是,他想到家属们认为自己的家人和孩子死了,悲痛过度,做出这种意外的举动来了也是应该的!
可以理解的!
但是,见到自己的组员们个个打得鼻青脸肿他又觉得情况有一点不对和愤怒。
这些家属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他觉得倒是可以理解,但这些看热闹的观众竟然也是这样他就觉得有问题了。
他看了一下打了自己和组员的“观众”一眼,赶紧招呼蔡主任去把他们的相貌拍摄下来。
蔡主任答应了一声“好的”便赶紧到了那几个参与了打人的“观众”面前,把他们的相貌偷偷地拍摄下来了。
而那个胖女人带着两家人打了“镇政府”的几位领导干部后,竟然又是一屁股坐在沙滩上嚎哭起来。
“家人们呀,亲爱的观众们呀,你们看,他们镇政府这群狗官、这群昏官只有欺负咱老百姓呀 ,他们把我们的亲人们整死了还打我们,还欺负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我们咋活呀,我们不能活了!”哭着说着,她便准备好往水里跳。
而那些家属们听了那个胖女人凄惨的哭声,也是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一边哭一边一边大声喊道:“我的亲人呀,你们倒是翻到河里死了,一了百了了!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该怎么办呀?你们死了,我们已经没有了生活的依靠了!他们当官的又要欺负我们,这日子叫我们怎么过呀?干脆,我们也随着你们去,死了得了!干脆,我们也一了百了算了!”
随着二十多个人,一边磕头跪拜一边的哭声,弄得整个河边就像灵堂和火葬场。
突然,那个胖女人站起身来朝河里跑!
她一边跑一边喊:“亲人们,我先走一步了!你们留下来埋葬我们的亲人吧!”
其他的人也是哭着大喊:“大姑,我们随你一起来了!”
喊着,竟然全部往河里跑去。
张云一看脸色顿变,赶紧下令道:“组员们,赶紧挡住他们,不要他们跳河!”
组员们尽管心里万分憋屈,但是,看到了如此多的家属都往河中跳,便一下子在他们的前面挡住了他们!
张云突然看见了那个胖女人脸上露出的狰狞的冷笑面容,赶紧大喊:“不要管这个胖女人,让她跳!咱们大家就挡住那些家属就行了!”
听了张云的话,那胖女人一下傻逼了!
特么的,这不来挡我我咋敢跳?万一跳下去他们又不来救,我这不是就弄假成真了——真的去见阎王了嘛?
她见几个镇干部都去阻挡那边的那些在她的鼓动下有可能真的敢跳的人去了,自己也已经快要跑到河边了。
这下,她便开始“迫不得已”地跳河了!
她把半身泡在河边上的水里,上半身露在河坎上,高声喊道:“我要跳河了,我不想活了,我要去死了!我要去死了!”
她就这样喊了一阵,回头来看,还是没有一个人跑过来拉她。这下让她感到非常的失望和愤怒!
“怎么?你们看到有人跳河都不管吗?”那胖女人又冷声问道。
“胖婆娘,你只淹到脚杆,这样,淹不死!你要想跳河自杀,最好是再往前走几步就行了!你的半截身子都还在河坎上怎么死得了啊?”有一个观众站在她的附近笑道。
这时,那二十多个家属看见这个带头要跳河的人并不跳河,便都止住了脚步。
既然他们都止住了脚步,不再跳河了,几个“村村通领导小组”的成员也就便退开了。
“喂,家属们,你们闹什么闹?现在还不知道你们的亲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万一,就像队长说的那样,你们的亲人并没有死,你们在这里瞎闹不是很亏吗?”
张云说完,回头望了望只有半身泡在水里的胖女人赶紧笑着快步朝她走去:“哎呀,你千万不要跳河呀!一会儿,你真的被淹死了我们怎么脱得了干系呢?来来来,我来救你!”张云笑着说着,便一下抓住她的手往水里摁!
那胖女人吓得脸都变色了,高喊:“这个叫张云的书记要杀人了!救命!书记杀人了!”
“谁要杀你了?你刚才不是高声地叫喊你要跳河自杀吗?你有这样崇高的心愿,我作为一个书记有责任有义务帮你完成呀!所以,我必须要帮你达成心愿呀!”张云笑着说罢,便伸出手去抓住了那胖女人的手再一次朝水里摁!
那胖女人这一次吓得大声哭嚎起来:“张书记,我错了!我不想跳水,现在,我只想活命!你赶紧放开我的手,让我自己起来!”
见她终于吓哭,张云便一笑松开了她的手道:“胖女人,你再敢在这里胡闹,我不介意会帮你达成你的愿望,丢你下河去喂鱼!”
那胖女人很是敏捷地爬了起来。
然后,她赶紧跑到后面的人群中去站着了。
就在那胖女人刚刚躲在人群里的时候,突然又开来了两辆车。
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了一个身披“红色袈裟”、手里举着一根和尚手里用的“禅杖”。
在他的后面紧跟着几个穿着黄色长衫,穿着黑色布袜的光头男。
他们各自手里都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以黄色的东西为多。
每个人还身背着一个锣或者是鼓。
在他的后面也跟了好几个手里拿着折叠架之类的东西。
这帮人足足有十多个人。
他们一到,便开始在河边架起东西来。
十分钟后,他们便架起了一个“小房子”。
“房子里”面有神位和死者的灵位。
然后,六个“假和尚”往沙滩上一坐,便“咣咣当当”地敲起锣鼓来了。
他们敲了一阵。
那个身披“木棉袈裟”的“大和尚”便开始在沙滩上跳了起来。
只见他一会儿把“禅杖”往东指一扎,一会儿往西指一下。然后便又跳起了“八字舞”来。
然后,在他的嘴里,还大声念叨着:“东面的恶魔——张云死!西面的恶魔——张云死!南面的恶魔——张云死!北面的恶魔——张云死!”
那些敲锣打鼓的则闭着眼睛边唱边敲锣鼓道:“漫天的黑妖风,张云在妖中;弄得四方不安宁,弄得周边万民疯;这里修公路,那里建大桥,一心只把功名争,一心只把政绩搞!
“狗屁张书记,简直是混蛋。不管村民的死与活,一天瞎折腾!但愿天宫降大神,把他打到十八层地狱去!”
这一段话,由一个领唱,另外几个附和“按尾子”,听起来既可笑又阴森。
很明显,这两段唱词是现编的——听起来既不押韵又不通顺。
而且,这帮“道士”还不把它唱清楚,只有那种有心人,认真地听才听得清楚,才明白他们唱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那个“打捞队”的队长又走了过来,厉声喝道:“你们这帮假道士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收摊滚蛋!”
那个穿着“木棉袈裟”的假和尚道:“我们到这里来是应两家死者的要求来为死者的亡魂超度的!你管不着!”
“老子管不着?你知道吗?老子就是‘打捞队’的队长,老子人还没有找到,落水者生死不明,你就带领一帮‘假和尚’到这里来给死者超渡亡魂!我问你,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够给死者超度亡魂?是不是要知道了落水的人的确死了?或者说要看到了死者的尸体了才能够超度亡魂?你以为老子不懂吗?还有,你还借你‘超度亡魂’之机,大肆地对我们的张书记实施人生攻击!你们知道吗?我那么远都 知道张书记是一个好书记,他为了‘清水镇’的村民们呕心沥血,任劳任怨,你们居然还用唱词来编排他,攻击他,请问,你们是站在什么人的立场上说话做事的?你信不信,你们在这里乱吼乱唱,老子报警抓你们!”
“打捞队”正在打捞的时候,这些“假道士”便跑来给落水者做道场,这对于“打捞队”是一种“犯忌”的行为!
所以,“打捞队”的队长非常生气和愤怒。
那“假和尚”头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来。不过,他也再不敢叫手下的人唱了。
但是,他也没有走。
就这样,一帮假和尚便坐在沙地上,也不敢再敲锣打鼓了,更不敢唱了,就这样默默地坐着。
刚刚骂过这帮做“道场”的假和尚,“打捞队”李队长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一看电话号码便秒接:“喂,老周,情况咋样?你们搜索到人没有?”
电话那头的老周“嘿嘿”一笑道:“李队长,我们找到两个司机了。两个司机都带着女儿出来了。找到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回水沱’的坎上坐着呢。看起来,两对父女都在水中游泳游饿了,我们接到他们的时候,两个小姑娘都喊饿!”
“是吗?你的船上不是有面包饼干之类的食物吗?多拿一点给两个小女孩吃呀。”李队长惊喜地大声说道。
“我们已经拿给她们吃了。现在,我们已经把他们装在船上,快速地朝上游驶来了,现在已经到了‘白沙湾’的地方,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到‘梨花湾’了!”
“好,我们在这里等着。人家‘清水镇’的镇干部也都在这里等着!”说完,队长便赶紧挂了手机,就几步跑到张云面前来报告喜讯了!
张云和六个小组成员听了都是又惊又喜。
“张书记,这些到江边来烧钱纸的家属和那些假道士要赶走他们不?”李队长问。
张云一笑道:“不用赶他们走,我要等两个司机来看看,他们的家属是怎样对待他们的!一会儿,那帮假道士要敲锣鼓就让他们敲吧。”
“好,张书记,我就暂时不管他们了!”
再说那帮假道士见李队长又没有撵他们了,那披着一件
“木棉袈裟”领头的和尚便向手下的弟子做了一个眼色。然后,那帮身穿着“黄色麻布长衫”的徒弟便又开始半闭半睁着眼睛“咣咣铛铛”地敲起锣鼓来。
刚敲了一会儿,“打捞船”便开到了。
两个司机抱着女儿从船上下来,一看岸上很多围观的群众很是吃惊。
又看到岸上竟然有那么多的人在给自己烧纸钱,居然还请了道士前来为自己超度。
两个司机当时就怒极,把两个女儿放在沙地上,两步窜过去,对着那些烧纸钱的人大吼:“特么的,你们都是一些什么人?为什么跑到这河边来烧纸?你们来是诅咒老子两个都死亡吗?”
然后,又两步冲到那些“假道士”的面前,挥拳就朝那个“主和尚”的脸上砸去!
那个“主和尚”哪敢还手?!
连喊:“赶紧的,收拾东西,跑!”
赶走了那些“假家属”和“假道士”,两个司机这才赶紧把各自的女儿抱了起来朝张云他们走去。
两个司机先后道:“张书记,没想到你们在这里几乎守了我们一天!真是谢谢了!”
张云也笑道:“谢什么?你们是我们‘修建队’的功臣。只要你们平安就好!至于你们损失的汽车,我相信,很快我们就会查到整你们车子的刹车和方向盘的人,到时候我要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