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水和长荣一样的,一口气就喝完,生怕喝的人不爽快一般。”
范大姐朝着杜大用笑着说了一下。
杜大用这会儿赶紧点了点头说道。
“范姨,打小就这样,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杜大用明知道范大姐在看他喝水的时候有种回忆的意思,才立刻把剩下的水全部喝完了,因为这样很可能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感。
“这称呼好,以前长荣就是这样叫我的!”
范大姐这会儿笑容满面的开心说道。
“范姨,我们是钱塘省厅侦查中心的,工作证您看一下,接着咱们的谈话可能要被录音,您介意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这有什么可介意的,阿香带来的,不用看什么工作证,有什么想要问的,你就问,我能想起来的,都会告诉你们。”
范大姐非常客气,一点儿让人生分的感觉都没有。
“范姨,我们想了解一下迟长荣到这里工作以后所有的情况。”
“长荣要是还在,今年刚好是四十四岁,六三年生人,属兔的。二十二岁,八五年到橡胶厂参加工作的,八六年元旦就辞职了,八七年农历年初六结的婚。”
“范姨,这当年大学生也不是很多,为啥这迟长荣只是工作半年就辞职了?”
杜大用必须这样问,才能引导范大姐继续把话题深入下去。
“那年头,橡胶厂领导贪污成风,长荣举报的,那举报完了还能继续工作吗?这以后不管谁来当领导,还能放心一个举报领导的人在单位,长荣自己心知肚明的,那还不趁早自己下来自己闯一闯,我们钱塘人,不缺这个心性。”
范大姐说完,一脸的不忿之色。
“刚刚听袁老板说,这迟长荣辞职以后,去做轮胎生意去了?”
杜大用试探着问了一下,因为他觉得这个信息可能不太靠谱。
“没有,哪儿有本钱去做什么轮胎生意,就是帮着人家弄轮胎,那会儿轮胎可是紧俏货,长荣工作的时候,认识一个石庄市轮胎厂销售科长,两个人都是钱塘人,所以一直关系处的不错,所以在人家那里挂了一个临时工,计划外的轮胎,人家也会给长荣一些,那会儿长荣就靠着这个日子才能过下去的。”
“八六年那会儿,干了一年这个,和印燕红认识了,印燕红你们应该知道吧?”
“不太清楚,找她一阵子了,不过老家没人,就连她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在老家的。”
杜大用还是如实说了真实的状况。
“印燕红,以前是橡胶厂隔壁棉纱厂的女工,也是临时工,那会儿棉纱厂有那种联谊晚会,每周六周日在棉纱厂工人文化宫都要举办两场交谊舞会,长荣那会儿跑业务回来,就被原来同事给拖了过去,这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认识了。”
“长荣那会儿就托我找房子,想在鑫泰这里成家立业,于是我就帮他在十四铺那里找了房子,两间平房,当时要价三千五,我给还价还到了三千二,那是当时最低价格了,长荣找我借了七百,自己拿了两千,让他爸妈在老家给凑了五百,这才把这两间平房拿下来的。”
“到了八六年冬天,两个人嫌天冷,约会以后,送来送去太麻烦,于是印燕红就留在长荣那边了,一开始一个人睡一个屋,后来睡着睡着就睡一个被窝去了,等到印燕红在八七年五月怀了菁薇以后,那只能赶紧结婚。”
“那会儿大家都穷,加上小两口结婚也匆匆忙忙的,所以整个婚礼办的也就两个字形容,寒酸。”
“不过长荣还是很能吃苦的,那会儿委托我多照应一下印燕红,他自己一个人去跑市场,这跑着跑着,长荣就觉得他自己可以做一些翻新胎的生意,就是把一些单位上用的不太狠的轮胎进行收购,收购以后,他重新弄新橡胶进行贴面和硫化处理,为了这个他回老家信用社借了一笔三万块钱的债,接着就是到处找单位,又去联系橡胶厂给他做贴面的那种轮胎皮,反正那会儿是欠了一屁股债。”
“直到九零年的时候,那时候橡胶厂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才把长荣当成了自己的大客户,长荣那会儿才算赚到钱了。”
“可是好景不长,九二年的时候,翻新轮胎接二连三出事,才让长荣知道,橡胶厂给他提供的贴面橡胶偷工减料了,在原胶中开始掺橡胶粉了,所以成也橡胶厂,败也橡胶厂。”
范大姐摇着头叹着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