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娘亲,外祖母,你们快来救救我们啊!”
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内,俩孩子半趴在地上,此刻他们除了脸颊外,身上到处都是被鞭子抽打出来的伤痕,青青紫紫的,一条条就像树上的毛毛虫般隆起。
俩孩子心底委屈极了。
他们长这么大,就前儿个在家被绍愣子用小棍打过几下,当时顶多是肉疼了一会儿,像如今这般,还是头一回遭遇这种毒打。
更不用说,俩孩子还空着肚子被关着的情况了。
“咕噜噜——”
肚子响了一遍又一遍。
俩孩子只能捂着肚子,将头抵在墙上。
他们现在身处的这处空间,与其说是房屋,倒更像是个看押犯人的小笼子,他们不过三岁多的孩子被塞在里面,躺下连脚都伸不直,两孩子只能蜷缩着挤在一处,才勉强能休息。
“呜……呜……”
狭小的空间内,两孩子哭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这会儿只能嗓音沙哑的呜咽着,心底不住期盼洪家人能早点来接他们回去。
可惜——
洪家如今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闲心搭理两小崽子。
自打洪铁柱两条腿相继被人打断后,为了请坐馆的大夫来给他接骨、买药,洪家原先剩下的几亩地也都填补了进去。
再加上宋氏娘家三天两头来找茬,非要闹着和离,洪家老两口又要应付他们,又得照顾瘫在床上的儿子,早就心神俱疲了。
这会儿他们连据说被卖掉的女儿都想不起来去打探消息,更不用提只是身为外孙的绍承荣和绍玉华。
“这事算赖姓绍的害人不浅,要不是他染上赌瘾,弄得倾家荡产,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一间头顶盖着茅草的土坯房内,洪铁柱靠坐在床头,看着自己的两条残腿,愤恨握拳捶着床板。
转而,他看向愁眉苦脸的洪家老两口,不甘道:
“爹,娘,咱们家被他害得这么惨,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不就是力气大些么,我就不信他没有打盹儿的时候。”
“爹,你去请族里的堂兄弟和叔伯们走一趟,咱就等姓绍的睡着了下手。”
洪铁柱说的面容扭曲狰狞,要不是他腿伤了没法走动,都恨不得也去把绍临深的腿给打折泄愤。
洪家老两口闻言却并没作声。
真当他们不想啊?
这不是没找到人么。
洪婆子将熬好的汤药盛好递给儿子,见他喝完,才疲惫的捶了捶肩膀,叹气道:
“族里现在都对咱们家意见很大,不少叔伯都说咱坏了家族的名声,已经来家里警告过好几回,都是让咱们以后安分点呢。”
“还有那姓绍的,你爹早就去他家附近踩过点了,可那大门一直是锁着的,人压根没在里面啊。”
这就是让他们想使坏都找不到人。
洪铁柱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该死的,他究竟去哪里了?”
***
“啊嚏——”
被人一直念叨着的绍临深,冷不丁又打了个喷嚏。
“深哥,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从今早上,我就看你打了好几回喷嚏了。”
披着野猪皮的盘古幡一边说,一边正兢兢业业低头奋力犁地,那两颗硕大的牙齿跟两把小锄头似的锋利又好使。
“要不咱们还是下山去吧,反正空间里都存不少粮食了,干嘛还费劲收集这些草根、枝叶啊?”
“咱空间不过百多米大小,自己用倒是足够,可将来一路逃荒,那么多流离失所的难民,咱们的空间就是再来十个,也不够用的。”
“咱功德是要挣,但得确保自己安全不是,这些半黄半枯的野草、树枝,现在瞧着不起眼,等将来就是救命的神物。”
逃难时,大家若是捡到一把草根树皮那是运气好,可要无缘无故冒出一堆食物,傻子都知道里头有鬼。
“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就是功德一件,也甭管过程怎么样。”
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必要时,这功德也不是非挣不可。
绍临深嘟囔着,还揉了揉鼻子,心中暗自嘀咕,自己这会打喷嚏,定然是那洪家人在背地里咒骂他
随后,他又从空间里掏出一把草籽,犹如天女散花般撒在地面,紧接着催动近来好不容易修炼出的那一点点灵力,这些野草便如春笋般飞速生长。
盘古幡也适时地现出真身,将从大老远吸纳来的清水喷洒在土地里,以免这本来就开始枯竭的土地,地力缺失得更为严重。
一人一神器配合默契,在这深山老林里一待就是一个多月。
原本绍临深是打算在村里先安稳住一段时间,只等剧情开始再继续下一步的行动。
可自打村民们“知道”他烂赌成性,卖了媳妇孩子后,村里但凡同他面对面碰上的人,能绕道走的坚决不跟他靠近。
哪怕是村里的孩子们,如今家里看管的是越发的严了,一个个防他跟防人贩子似的,生怕他偷孩子去卖。
看他们一个个吓得不轻,绍临深干脆就躲深山里去,一边收集些草料和植被的根茎,一边让盘古幡时刻关注县城周边的情形……
某日,清晨。
原本像个跟屁虫一样在绍临深边上,披着个麻雀皮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盘古幡,那两颗豆豆眼中突然露出十分“智慧”的神情,俩眼珠子一左一右跟劈叉似的呆愣许久。
一只鸟就这么直勾勾站在树枝上,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等绍临深察觉不对看过去,对方又扑棱着翅膀兴奋地叫嚷道:
“深哥,重大消息,那女人怀孕了,据我安排在附近的鼠兄鼠弟们汇报,陈家已经请大夫看过,那女人肚子都已经有一月有余了。”
绍临深摸了摸下巴,心底估算着时间,不由抚掌赞叹:
“厉害了,不愧是天道所钟的‘女主’,一次就中,这能力真是令人惊叹啊!”
“正好,我也该再去县城一趟了,到时候咱俩还能给人送个祝福呢。”
说罢,他干脆利落地将附近的帐篷收拾起来扔进空间里,又将绑在树边的毛驴牵上,人走在山间,不紧不慢地往城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