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冒出气泡的黑色粘稠湖泊的岸边聚集着许多树状的生长物,每棵这样的植物都是由湖中的秽液形成的,并且它们的枝丫上还长出了蠕动的膜质的囊。
由五只须魔组成的地狱清理队正在湖岸上搜寻这些树,并在它们长成丛林之前摧毁它们。须魔们一边勤劳地工作,一边用魔鬼的炼狱语言交流着。
“我不明白,扎瑞尔大人为什么要让我们除掉这些怪树。”
一头须魔正将柴堆堆在树下,准备把它烧成灰烬,但他还是希望能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干这份苦差事。
“因为这些东西是恶魔孵化树,它们树干上的这些囊里会结出恶魔,所以我们必须早点把树全烧光,一个也不留。”
另一头须魔引出地狱火焰,将柴堆点燃,一边看着火焰窜腾噼啪作响,一边不厌其烦地解释着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这已经是他第6遍重复这段对话了。
“恶魔是从树上长出来的?就像植物的果子那样?”
“不全是,我听说这些无底深渊来的杂种有不少是来自凡人的恶念和恶魔从无信者之墙上抢夺来的灵魂。”
“和我们一样?”
“我们是用签订契约的手段正规获得的灵魂,那些无序的疯子是靠强抢来的,当然不一样。”
“我还以为在地狱诞生的就是魔鬼呢,为什么无底深渊的恶魔也能在地狱诞生?”
“如果你对每一个恶魔的来源都斤斤计较的话,血战都结束了你也不会想明白的。只管动手干掉他们就行了。”
正当魔鬼们交谈的时候,这株被点燃的恶魔孵化树终于承受不住它树枝上的重量,肉质囊纷纷掉落到地上,汁水四溅地破裂开。原本包裹在肉囊中的某种活物也因此得以降生在这个荒芜的世界上。它们拍打自己的翅膀,试图站立起来,并迈开双腿四散逃去。
这些畸形丑陋的小东西正是深渊鸡,一种肉食性的、喜怒无常的、美味的最低阶恶魔,它们拍打着皮质的翅膀来帮助它们跑的更快,好从魔鬼的手中逃生。
“抓住他们!克里肯多特,干掉那几个朝你跑的!”
四个须魔抄起他们的武器,以最快的速度扑杀着那些逃窜的小小恶魔。同时,他们命令剩下那个一动不动、闷闷不乐的同伴也加入他们的狩猎队伍。
名为克里肯多特的魔鬼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的头部有着一道可怖的伤疤,他眼睁睁看着那些深渊鸡从他的脚边逃走,却不做出任何的反应。
“你在干什么?蠢货克里肯多特!你放跑了好几只恶魔!”
“不,我不想这么做。”
没想到这个大个子居然违抗上级的指令。领头的那个须魔解决掉了自己手边的恶魔后,恼怒地冲了上来,一个重重的耳光将这无能的废物抽倒在地。
“我不知道你是在发什么疯,是上次那头弗洛魔把你的脑袋打穿后让你脑子出问题了吗?如果你敢违抗命令的话,那你就代替那几只恶魔去死吧!”
克里肯多特维持着一个护住胸口的动作,只是闭上眼睛承受着同伴的责骂和怒火。这种无声的反抗更加激怒了他们的领队,对着他又踹又踢,而其他的须魔则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个软爬虫接连发出痛苦呻吟。
克里肯多特一直都是队伍中的怪胎,他愚笨的大脑总让其他的成员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因此,他总是被欺负的那个,也是最好被欺负的那个。魔鬼很欣赏于自己能凌驾其他魔鬼之上的感觉,当他们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或者纯粹是因为无聊,他们都会通过欺负这个傻蛋来解决,反正傻蛋不会还手。
“你们在玩什么有乐子的游戏吗?能不能带我一个?”
突兀出现的声音吸引了那些欺凌者们的注意,他们这时才发现一个打扮浮夸的带着紫色宽帽的半精灵不知何时蹲在了旁边的石头上,这个笑眯眯的家伙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鲁特琴。
“这不关你的事,半精灵,还是说你也想一起被打?”
“wo~wo~wo~别冲动,我的朋友们,我不是特意过来凑热闹的。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想来问个路。你们……额,有在附近看到一头龙吗?一头黑龙。”
几个须魔大眼瞪小眼,互相摇了摇头。
“龙?你疯了吗半精灵?如果这里真的有一头龙,我们还会在这里傻站着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很乐意变成龙饲料?”
“好了,够了,我知道你们没看见或者压根不知道。也许我应该去找个更聪明的家伙问问,而不是陪五头傻大个在这里浪费我宝贵的生命。”
听到半精灵充满讽刺性的话语,四位欺凌者立刻不乐意起来,他们发出粗鲁的咆哮,要求半精灵更正自己说话的态度——除了傻瓜克里肯多特。
“你一定是想找那个法师,法师什么都知道。法师…呃……很聪明,对,法师很聪明!”
“法师?嘿,等等,我该去上哪找那个法师?”
克里肯多特正打算指出他口中“法师”的下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一根长矛直接重重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哦不,白痴!你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给这个家伙他想要的?你忘了吗?你是魔鬼,是巴托魔鬼!”
领头的须魔粗鲁地将同伴撞倒在地,挤到半精灵身前,
“你想知道法师的下落吗?当然,我们当然会告诉你。但前提是你能给予我们什么作为回报?”
“这就要看你们想要什么了,如果我们的手头碰巧很宽裕的话,我会考虑的。”
“这可不好说,三个灵魂币,或者和我们签个契约,你喜欢哪种?”
领队的须魔那蠢脸上浮现出连他自己都压抑不住的笑容,他想要用此方式赚个外快,他也相信对方,一个弱不禁风的半精灵,没那个胆子去反抗他。
“契约?想都不用想,我从不和魔鬼签契约,任何脑袋还清醒的家伙都不会!”
半精灵取下自己的宽帽子,拍去上面的灰尘,并从不知何处拿出一柄梳子梳起了自己秘银般的秀发。
“至于三枚灵魂币嘛……”
阿莱斯特那翡翠般的眼眸与须魔贪欲满溢的浑浊眼睛对上。
“你还是去换头更有油水的肥羊抢劫吧,魔鬼。”
“那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须魔恶狠狠地瞪了回去,不想从气势上输给这个高高站在石头上的家伙。
“不,咱们还有第三种方法,老兄,虽然我猜你们不会喜欢就是了。让那个想开口的傻大个跟我们走,他会乐意帮我们指路的。”
“他不会的,蠢蛋克里肯多特,他还有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杀死那些长翅膀的鸡。在他干掉那些深渊杂种之前,他哪都别想去!”
“我、我不想杀死那些可爱的小东西!不,不想!”
可怜的克里肯多特,他刚想反驳自己的上级,又一个响亮的耳光将他重重抽翻在地。
“闭嘴!你没有资格反驳我的命令,要么去做,要么就死!不服从命令的魔鬼,没有活着的价值!会协助恶魔的魔鬼,更是应该被钉在拷问架上剥皮抽筋!”
“哇哦,看来你对你的朋友客气又有礼貌,我都有点同情那个蠢东西了。”
阿莱斯特如同看好戏一般吹了个口哨,紧接着向伏在地上被其他的须魔踩踏的克里肯多特露出一个大大的招牌微笑。
“契约咱们不签,但想合作,没问题。傻大个,我帮你摆平你的同伴,你给我带路。如何?”
克里肯多特还来不及做出回应,其他的须魔们早就已经被这个举止浮夸的家伙激怒了。
“那你也和这个白痴一起去死吧!干掉那个半精灵!”
领队的须魔手持长矛,向着半精灵站着的石头冲了过去,而那个家伙只是往后微微退了两步,跳下了石头的背面。须魔小队长想都没想就追着跳了下去,但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半精灵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同伙早就埋伏在石头后面了。
一柄缟玛瑙巨剑在瞬间横现眼前,切入须魔的脖子,好在这个魔鬼坚硬的胡须帮他抵消了一部分冲击力,没有让他的脑袋立刻和自己的身体分家。但紧接着,一柄战斧则直接从上到下,插在了他的脑门上。
须魔想发出痛苦的嚎叫,可他的脖子里面还卡着那柄巨刃,他驱动如同蛇一般的胡须,想要对面前的两名女战士发起反攻,可紧接着的一发力场魔弹以更快的速度敲碎了他的脑袋。
“干掉一个,还剩三个。”
阿娜克伊丝拔出自己的巨剑,向费迪南多比出一个干得漂亮的手势,然后和维斯特拉一起冲向其他的须魔。
“别忘了留下地上那个头上带疤的,我还要他给我们指路呢。”
阿莱斯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过等吟游诗人再次探头的时候,除了满脸不敢相信的蠢蛋克里肯多特以外,其他须魔都已经死在了冒险者们的手中。
“我刚刚从你的长官那里听到了你的名字,亲爱的克里肯多特,现在我们帮你干掉了那些讨厌鬼。而你,作为交易的一部分,给我们指路吧。那个所谓的法师到底在哪?”
阿莱斯特在维斯特拉的协助下费了点力气,将这个懦弱的大个子从地上拉了起来。这家伙好不容易才回过魂来,即使再怎么蠢,眼见身边的同伴被快速解决后,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顶撞这些冒险者。
“当、当然没问题,耳垢知道该去哪里找那个法师。”
“耳垢?”
江逍遥用小指插入自己的耳朵搅了搅,然后做出了一个“弹”的手势,以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听错。
“我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耳垢。”
头上带疤的须魔将手小心翼翼地伸入自己的怀中,那个他被同伴欺负时一直护住的地方,并掏出来了一只奇怪的小生物。
“你说的‘耳垢’,是一只深渊鸡?”
克拉瑞恩瞪大了她的眼睛,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组合。一头魔鬼正在饲养一只小型恶魔!
须魔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这位无毛却有翼的恶魔朋友放在地上。
“去吧,耳垢,去找法师。”
深渊鸡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随后迈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立刻朝着一个方向冲去。
“呃,俺猜俺们得跟上它。”
“别急,我还在搜刮宝贝。看啊,这些死掉的魔鬼带着足足5枚灵魂币呢!”
克拉瑞恩白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江逍遥,把他扔在这里自己走掉了。
——
一座铁塔矗立在湖心的小岛上,这湖水是沸腾的鲜血。塔楼的外墙上没有一扇窗户,它唯一可见的门却在一个很高的露台上。猩红的闪电在塔顶的两个角之间不断哔哩哔哩的闪烁爆裂着。
跟随着深渊鸡还有须魔前进了好几里路,他们最终跳上了一艘渡船,来到湖中心的这座岛上。
“一个法师塔!”
江逍遥激动得都快给船底踏出一个窟窿。
“那是什么?能吃吗?”
维斯特拉对于巫师们的小把戏并不太上心,她从来只在乎那些东西对于让自己饱腹有没有助益。
“你没听明白吗?蠢狼,那可是一座法师塔!所有的法师都想要这样的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法师塔,这既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也是他们实力的象征!
你根本就想象不到想要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法师塔到底有多难!”
“所以呢?它到底能让俺吃饱吗?”
维斯特拉对小队中法师的喋喋不休感到厌烦,她没好气地掰下一块干面包扔进嘴里,故意发出响亮的咀嚼声。
“如果不能,那俺觉得它还不如一块面包。”
江逍遥知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他低声抛下一句脏话,然后选择了无视野蛮人,继续对着那座法师塔投去羡慕的目光。
“看样子我们不是今天的第一批客人。”
阿娜小声示意船上的同伴们,让他们将目光移到塔底。塔底的外围,不少邪魔正聚集在那里,不知道是在等待着什么。也许是在等待与法师塔的主人进行一场交易?
船很快就靠岸停下来,他们看清了这些等待着的邪魔的身份。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尤格罗斯魔,那些来自焦炎地狱的佣兵。共有十几名麦泽罗斯魔和尼卡罗斯魔,他们正焦虑不安地在塔底徘徊着,有些家伙还在喃喃自语,好像是在对接下来的谈话内容进行彩排。
因为阿莱斯特勉强能听到他们正尝试使用蹩脚的通用语吐出诸如“尊敬的鸽下”、“交易鱼快”、“证明我的食力”等词汇。吟游诗人敢说,这些邪魔都需要再次温习一下通用语的词语拼法,他们笨拙的舌头仿佛随时都会打结。
“嘿,又有人过来抢饭碗了!”
粗胖的大个头,其中一只尼卡罗斯魔,看到了那些冒险者走向他们,便开始不满地哼叫着。被他的话语所吸引,其他的尤格罗斯魔们也注意到了法师塔的新客人,他们纷纷向这些家伙投来不善的目光。
“冷静点,朋友们,我们不是来和你们这些佣兵抢生意的。我们只是想和这里的法师谈谈,向他打听点事情。”
一只麦泽罗斯魔用他昆虫一般的钳发出咔咔声响,试图以此方式恐吓眼前的半精灵:
“不,不,那也不行!先来后到,我们先,你们后!”
而身边的其他麦泽罗斯魔和尼卡罗斯魔也赞同地发出冒险者们听不懂的怪叫声以作声援。
“够了,停下你们的争吵!你们这些蠢猪的哼叫声打扰到我的法术研究了!”
正在这时,一道如同洪亮钟声一般的喝令声从上空传来,有什么人出现在了法师塔露台上。这是一个表情严肃的光头男人,他留着修剪整齐的黑色山羊胡,他的目光洞彻人心。这毫无疑问就是邪魔们提到的法师,这座法师塔的主人。
“嗷嗷,伟大的法师,伟大的鸽下!请您提供给我们一份工作!我们会用全力去完成它,去实现您的要求!”
当那个光头的法师出现的那一刻,邪魔们便立刻停止了争吵,不约而同地向上方献媚,只为了能从法师的手中拿到一份契约合同。但很可惜,他们那蹩脚的语言能力还是让他们把“阁下”喊成了“鸽下”。
其中一些蠢笨的家伙甚至向法师展示起了他的肌肉。这滑稽的场面让冒险者们忍俊不禁,纷纷大笑起来。
“停下你们无意义的奉承!”
光头的法师再次喝止了邪魔们愚蠢的行为,并且他的目光也成功落在了那些哄笑一团的冒险者们身上。
“看来,我的法师塔迎来了一批新的客人。愚蠢的尤格罗斯魔,和你们的交易先暂且放在一边吧,现在,我要招待我的客人了。”
法师手中的权杖光芒一闪,一些半透明的魔法台阶便从半空中浮现,从冒险者们的脚下一直延伸到高塔腹部的露台前。
“看来今天要后来先到了。”
阿莱斯特冲着之前向他叫嚣的麦泽罗斯魔扮了个鬼脸,在对方气急败坏口吐炼狱语脏话的时候踏上了魔法台阶。
——
法师将他的冒险者客人们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中落座,考究雅致的房间布局如他的胡子一样整齐。除了布满整面墙的书名深奥难懂的书籍以外,某些不知作用的魔法仪器也正在发出奥法的蓝光,轻轻嗡鸣着。
这一切所见所闻都满足了那些冒险者对于一个大法师的刻板印象。
“亲爱的法师阁下,还请让我们先做自我介绍,我是深水城的阿莱斯特·d·亚什克尔,而他们是我的同伴。”
吟游诗人装模作样地摘下帽子,向法师致意。
“深水城?”
法师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他的眼睛中发出智慧的光芒。
“那么你们一定是来自费伦。”
“正是如此,不如说,我和我的同伴们都来自剑湾诸国。”
“喂,我是卡拉图来的受龙人。”
江逍遥在一边小声地插嘴,更正吟游诗人介绍的不规范。
“就连卓尔精灵也是?这就奇怪了,我怎么听说这些黑暗精灵都来自地下世界?”
法师仿佛能看穿一切阻碍一般,即使是用斗篷遮住自己的面容,珊娜菲亚也没能逃过他的法眼。
“呃,这个嘛……”
阿莱斯特想快速做出辩解,不过他知道,卓尔精灵的臭名声到哪里都不太好听。他只好默默地将回应的权利转交给珊娜菲亚自己。
“别担心,精灵,我不是有意为难你的意思。”
看到珊娜菲亚窘迫的样子,法师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笑了笑。
“我不会把你和你的同类邪恶的天性捆绑在一起,毕竟可没有什么卓尔精灵愿意和其他的种族走在一起。”
法师的眼前出现了一张魔法地图,那似乎是记载着诸多位面世界的地图,因为他很快就找到了属于费伦大陆的那张。
“深水城啊,这可能也算是一种缘分吧,直到不久以前,或许是几年前,我还在那座城市里面接受我的一位老友的照顾。”
“没想到您居然去过我的故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我还认识您的这位老朋友。”
“当然,你当然认识他。我听说你们那里所有的人都认识那个老家伙,他的名字叫伊尔明斯特·奥玛尔,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还喜欢穿着他那又大又脏的红袍子,叼着他那根不知道转过多少次手的廉价烟杆。”
“等等?谁?伊尔明斯特?”
吟游诗人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面前的光头法师,居然称自己是伊尔明斯特的旧识。那可是举世闻名的被遗忘诸国的英雄,阴影谷的大贤者伊尔明斯特,他可能是最受到魔法女神密斯特拉亲睐的神圣选民,也是诸国度最强大的法师,没有之一。
除了乌斯嘉的蛮族大姑娘维斯特拉,所有人都同阿莱斯特一样表现出诧异的神情。很显然,他们曾经都或多或少听闻过那位传奇大法师的名字,可能是在年幼时睡前故事之中,也可能是在某场差点颠覆费伦诸地的巨大阴谋背后。
人们都说,所有可能危害费伦大陆的灾难之前,那些挺身而出的英雄们背后,都有这位红色法袍的大法师活跃的身影。
“冒、冒昧问一下,那么请问您是?”
江逍遥感觉自己拄着刻时剑的手都在发抖。
“抱歉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绍,毕竟我以为你们在到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功课。”
光头法师似乎很乐意看到眼前的冒险者们震惊地样子。
“吾名魔邓肯mordenkainen,法拉尼斯Flanaess的魔邓肯,既是八叶circle of Eight的执掌者,亦是平衡的维护者。但这些已经是过去了,在这些添头之前,我只是一个法师。”
“一个巫师。”
维斯特拉不屑地抽动鼻子,简单地概括道。
“我听说过你,伟大的法师之尊魔邓肯,我有自学过你和你的那些同事们研发的自创法术!”
江逍遥,队伍里的法师,几乎尖叫出来。从魔邓肯满脸得意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
仿佛是为了回应面前这个大法师的期望一般,年轻的时间法师想要在他的面前来一场法术交流。只见江逍遥从材料包中取出一块蛋壳和一只蛇皮质的手套,尝试施展他已经学会的、由魔邓肯与他的同僚们所独创的法术。
一只闪烁着微光的魔法手掌凝聚在江逍遥的杖前,这是一道由奥法能量凝聚出来的能根据自己的想法变形并且灵活操控的巨大手掌。
“毕格比bigby。”
魔邓肯点点头,他立刻认出来这是毕格比创作的法术,“毕格比之手”。
“还有这个!”
紧接着,江逍遥又掏出了一小块方形的丝绸,在其上施加了某种秘法后让这块原本平平无奇的方巾显现出幻象灵光。
“涅斯图Nystul的魔法灵光,他经常用这个法术来恶作剧。”
魔邓肯哈哈大笑起来,看样子他自己也曾是这个诡异把戏的受害者。
“其实我也正在钻研一种…没记错的话…来自你们创作的法术。一种能够让人不由自主跳起舞来的好玩的魔法。”
阿莱斯特凑过来打量起这块方巾,并且试图加入话题之中。
“是奥图otto,奥图的迷舞术,你应当亲眼看看他是怎么用这个法术的,他让毕格比那家伙捧着一只烤鹅在餐桌上跳起了舞!”
魔邓肯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吟游诗人所说的法术,并且补充了一段对这奇怪魔法的效果说明。
“其实我还会一招,但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从来没有成功施展过的一招。现在也没有自信可以成功用出来,但我们可以趁现在试试。”
江逍遥试图重新拉回大法师的注意,这次,他从一个罐子当中掏出了一缕公牛的毛发,想要尝试性地推动自己的法力将这个所谓的压箱底的绝招施展出来。
光头法师的笑声立刻停止了,他脸色连变,几乎是带着惊恐和哀求般地大叫起来:
“不,不要谭森tenser,不要放谭森的法术!”
就在大法师从椅子上跳起来,想要阻止面前那个年轻的法师施展谭森的法术时,魔法网络已经将魔力全部供给在了这场尝试之上。
“砰!!!”
在众人的震惊之中,江逍遥被失控的奥法能量炸飞出去,落入了一堆书卷中。他手中的那一缕公牛的毛发也因此而烧焦,很明显,他的这一次不成熟的尝试失败了。
“正如我所说,我还没办法驾驭这种力量。”
江逍遥的头发都被炸成卷毛,他从口中吐出一个烟圈,挣扎着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后腰和猛地撞在地上的屁股。
“黑巫术,这是你自讨苦吃!”
维斯特拉,或者说所有的野蛮人,一向不喜欢奥术魔法,她幸灾乐祸地朝江逍遥哈哈大笑起来。
“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成功释放出来谭森的这招,否则遭殃的可就不只是你的屁股了。”
魔邓肯恢复了冷静,转而加入到对这个年轻的法师大声嘲笑的行列中。
“我以为我这次能成功的,”
江逍遥嘟囔着,同时回忆着自己有没有什么其他学会的法术可以施展出来,在面前的大法师那里挽回自己的尊严。
“该死的!我好像还不会任何一个魔邓肯的法术!”
“已经足够了,年轻人,在这闷热令人心烦的地方,你已经给我带来了很多的欢乐。”
光头法师拦下了想要继续翻阅自己的法术书的江逍遥,
“但是我还不知道你们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们只是过来在我的面前表演才艺的?还是说你们想得到一位大法师的指点?”
江逍遥愣了一下,也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
“对哦,我们是来这里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