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雪几人哪儿敢让大总管久等,忙不迭去把季月欢叫醒。
季月欢昨天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多少有点儿宿醉后的头疼,醒得很是艰难。
腊雪几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她叫起来接旨。
事实上圣旨上的内容她早就知道了,所以根本没多少惊讶,等崔德海念完,她打了个哈欠,点头,“哦,好的。”
崔德海:“……”
难怪皇上下此毒手,肯定是被季小主气的。
崔德海轻咳一声,恭敬行礼,“奴才恭喜旭美人,这些都是皇上赏赐您的,还有这个……”
崔德海特意指了那一盒熏香:
“这是今年新进贡的安神香,皇上听说您夜里睡不好,一根儿没留全让奴才给您送来了,这个没放赏赐的单子上,算是皇上私下赏您的,您收好。”
崔德海说这话的意思是让季月欢重视。
虽说他心中可惜季小主年纪轻轻就要香消玉殒,可皇上的意思他哪儿敢不听?要是这小主将这香收起来不用,那他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所以得让季小主知道这香的重要性,让她恨不得天天点上才行。
季月欢茫然了两秒。
她夜里睡不好?祁曜君没事儿吧?
——显然之前随口撒谎说自己总做奇怪的梦这事儿,她是一点儿没放心上,也根本没记住。
想了想,她面色忽然有点儿古怪。
这祁曜君不会是想让她晚上睡熟了之后,再对她图谋不轨吧?
完蛋,原着里英明神武的皇帝怎么就崩成这副德性了?
季月欢很不想相信,但实在是这人有前科。
她颇有些一言难尽地收下那安神香。
当然了她的一言难尽落在崔德海眼里是满脸重视,于是崔德海满意地走了。
季月欢转头将那熏香丢给南星,“收起来,没事儿别用。”
南星茫然,“啊?这不是皇上的赏赐吗?”
“赏赐就一定要用吗?谁说的?”
季月欢朝南星眨眨眼,“我晚上也不能睡太熟。”
南星顿时恍然,一脸凝重地点头:“小主放心,奴婢绝对不会给您用的。”
这皇上也太坏了!呸!
冬霜和腊雪自然是听不出这其中的深意,只当小主是不喜欢,两人都有些无奈。
旁人得了赏赐都是欢天喜地,也就她们小主,说收就收,一点都不在意。
季月欢确实一点儿都不在意,招手叫来前院的明水,让他跟腊雪几人看着从赏赐里挑挑,有没有自己喜欢的。
这几人哪敢啊,一个劲摆手。
还是南星劝他们:“你们收下吧,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二少爷经常搜罗天下奇珍给我们小姐赏玩,小姐都玩一个扔一个的,皇上这些赏赐跟我们二少爷比起来可小气多了。”
还好小姐以后要出宫的,不然每次就这点儿东西,都不够她家小姐扔的。
南星心里哼哼,以后回府一定要跟老爷少爷们告状,皇上对小姐太坏了!
冬霜几人是目瞪口呆,根本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人嫌弃皇上的赏赐小气!
腊雪忍不住替他们皇上辩驳了一下,“是小主现在位分不高,等位分高了,赏赐就如流水了。”
南星仍旧不以为意,“流水一样的奇珍我们小姐早见过了,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们回府瞧瞧去,小姐的闺房连地面都是玉石。”
这下不仅明水他们,连季月欢都张大了嘴,“哈?我爹这么铺张,不怕被那什么御史弹劾吗?”
她记得这种事情在古代挺忌讳的吧?
南星一脸茫然,“啊?不会啊,御史怎么会知道小姐的闺房有什么?”
“不是,你等会儿……”
季月欢扶额,消化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玉石的地板,整个府里,只有我有?”
南星理所当然地点头。
“那当然,府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是给小姐的!小姐房间的地面是暖玉,冬暖夏凉,冬日里赤脚踩在上头都是暖和的,连炭火都不用;小姐的床是寸檀寸金的百年檀香木,香味不显,但有安神助眠的功效,而且比一般的女儿家闺床大得多,长八尺,宽六尺,就怕小姐晚上睡觉摔着;小姐被子是北疆勾绒绸,面料柔软细腻如婴儿的肌肤,一直是有价无市,二少爷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换来的;帷帐是西域流仙纱,轻薄透气流光溢彩,连床帘都是南海珍珠串起来的,颗颗圆润饱满无瑕疵……”
南星随口举了几个例子,这些在旁人眼里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奇珍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反正,府里一直分成两个部分,小姐的院子和小姐的院外,小姐的院子说是人间仙境都不为过,至于院外,那就跟普通的人家没什么两样了,朴素得不得了。老爷说了,府里有钱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露给外人瞧,免得遭人嫉妒,但小姐不一样,小姐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所以穷谁不能穷小姐。”
明水三人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们已经被南星前面那些例子震麻了。
天啊,如果南星说得属实,那皇后的待遇都未必比得上她们小主……
季月欢才是真的麻了。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所以原主放着这种神仙日子不过到底为什么进宫啊!就因为对个男人一见钟情?神经病吧!这种人就该把她抓去替王宝钏挖野菜,让她好好感受一下人间疾苦!看给她惯的!
不识好歹的东西!真让人生气!
季月欢气得不想说话,真的,她就是纯倒霉,前世今生都倒霉,穿书都穿不到个好的时间节点。
“小姐,你怎么了?”南星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小姐低落的情绪,疑惑地问。
季月欢没精打采地摆手,“没事,在问候老天爷的家人。”
众:“???”
完了完了,小主病情好像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