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富贵是真的傻眼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的麻烦。
闫阜贵是个真正有能耐的人。
院子里面的老一辈,中年一辈,甚至于青年一辈,要说真正有文化,有见识的,也还真的就只有他了。
在这样的严肃问题上,也没有必要去哄骗自己。
但恰恰是闫阜贵不会去欺骗人,这才让许富贵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非得弄到这样的地步吗?这么的决绝,难道就不能够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差不多的问话从许富贵的嘴里再次说出来,不过和之前的语气却是大不一样的,声音很是低沉,听着有明显的软弱无力之感。
哼!刚才的那个嚣张劲儿呢?搞了半天现在怎么突然就怂了?
没文化真可怕,这样的人压根儿就不懂法,脑子里想的尽是些老黄历,新时代了要是还抱着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肯定是办不成事儿的。
相对于许富贵的软弱,闫阜贵则是用很坚定的语气说道:
“你可别搞混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刘家的态度就是这么的决绝,而且还是一副不能够商榷的意思。”
“这特么的,刘胖子的心可真是黑啊!这么多钱我怕他见都没见过。”
许富贵低声的说道,发泄着对刘海中的不满。
这话他也不怕被闫阜贵听到,本来就是嘛,哪里赔偿金需要出这么多的,可是偏偏自己还真就被拿捏住了,怎么选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主。
这事儿就是这么的操蛋!
操蛋归操蛋,这话里还是透露出来了妥协的意思,那既然都有心妥协了,自己私下里发发牢骚的骂两句又有什么关系呢?
闫阜贵听到了,如许富贵所想的一样,他并没有什么表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刘海中和许富贵就都得给他钱。
死不死的他都不会去在意,总之有人付钱就行了,至于二人互相都在私下里骂对方,那就更加和他没半点儿毛线的关系。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够这样说,该做的表面功夫那还是要做的。
互相诋毁攻讦不利于接下来计划的进行,所以闫阜贵还是需要出来说一些话的。
“老刘,你这些抱怨的话说给我听听就得了,出去了可别到处去嚷嚷,要是传到了刘家人耳朵里,那些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话说回来你认为他很黑心,可有时候咱们也得设身处地的想想,他的遭遇也确实是非常的值得人同情。”
“多的题外话咱们就不说了,这事儿可以谈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是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刘家人也算是卖了我几分薄面,转变了之前的想法。
老许啊!这就是我能力的极限了。”
这话说的是有水平的,既提醒了许富贵要注意影响,不要去节外生枝,又说了刘海中值得同情的遭遇,最后还说了自己工作的不容易,也封死了许富贵想让他再去刘家商量的可能。
许富贵听了后心里有没有触动,闫阜贵不管,但是这些话他必须要说,他可是有职业操守的。
这个时候许富贵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闫阜贵的态度很明显,事已至此就是最终的结果,也没有了改变的希望。
“唉!我这特么的都是造了什么孽哦?临到这把年纪了不说没享到子孙的福,还要为这个狗日的操这份儿心。
这么多钱可让我怎么去筹啊,这不是要了我的血命了吗?”
认命了那就得出钱,但是出钱那也得有出钱的方法,许富贵可不会这么的爽快,该哭穷那还是得哭一下子的。
闫阜贵哪里看不出许富贵这是又想要玩儿心眼儿,心里当真是对此烦不胜烦。
装,你个老狐狸给我继续装。
两千块钱这对一般家庭来说当然是算得上天文数字,更何况是一次性就要掏出来,想一想就知道是非常困难的。
可是许家不同啊!这么多年下来,明里暗里的薅娄家的羊毛都不知道有多少,这些别人不知道他闫阜贵不知道吗?
易中海和刘海中光凭借工资都能够存下来差不多一万块钱,你许家的积蓄怎么都不可能比这个数目少。
真特么的闹心,直接给了不就完了,非得要磨磨唧唧的。
闫阜贵也懒得去拆穿许富贵的小把戏,直接就开口对他说道:
“老刘,作为一个局外人,同时也是见证人,有些话我本来是没必要说的。
不过,你现在的这个态度是有问题的,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说句不好听的就许大茂犯的错,我认为这样就是你们老许家最好的选择了,直接把钱给了,拿到了谅解书是最重要的,真没必要再想着打一些歪主意。
你要知道现在是你急不是刘海中急,是你求刘家不是刘家求你,你多耽误一点儿时间,许大茂就得在里面多受一些罪,你可得搞清楚状况。
不过,你要是真的有别的打算,可以从别的方面来解决问题的话,那这些话你就当我没说。
我的话只说到这里,先走了!”
闫阜贵不想和他继续磨嘴皮子,话说的很直白了,而且说完后人就准备离开。
许富贵眼见闫阜贵抬腿就准备走人,他也有点儿慌了神,他可没料到闫阜贵现在做事儿会变得这么的干脆了。
今天可是事事儿都出乎他的意料!
当然不能够让闫阜贵就这样走了,他这只是说说而已,打的也是试试的主意,成就成不成也就算了,真要是让人走了可怎么得了?
尼玛要是没有闫阜贵,到时候刘家改变主意两千变四千那他可就哭都没地方哭去。
于是他一把拉住已经转过身迈开了腿的闫阜贵,急忙的赔上了笑脸说道:
“老闫,老闫,你等等,等等,我又没说不给,只不过是发泄两句而已,你看你还当真了。
这样,刘家的条件我答应了,你可以去回复他们。
不过,咱们话可得说好了,我给了钱那他们也得尽自己的义务,谅解书要写,但是他们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就是给钱后刘家要写一个协议,就说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可不准再找后账。
他们答应这点儿我这里立马就给钱。”
答应是答应了,可是也给自己留了一个保险,许富贵是有自己想法儿的。
闫阜贵对此不置可否,因为他知道许富贵肯定是会妥协的,在这样的劣势之下,由不得他不答应。
至于后面提出的那个协议,压根儿就是无关紧要的事儿。
这就又回到了法律常识的范畴,私下里写了协议有个毛用啊,没有公证的协议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不去公证处做公证,到时候不履行协议谁都找不到毛病。
身体残疾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弱势群体,随时都可以去法院起诉,继续向许大茂索要营养费。
这样的法律规定,没有经历过这种官司的人是不会去了解的。
当然了,闫阜贵不是什么大善人,没有这个义务去告诉许富贵。
“早这样说不就得了,你看看你浪费了多少时间。大茂在里面又多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罪,你说说你何苦来哉!
我刚才已经说过这种情况,所以你的要求在刘家那边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阻力。
行了,你回去先把钱准备好吧,我再去说说看,咱们争取尽快的把事情给了结掉。”
应付了许富贵两句,闫阜贵就和他分开了,他得去刘家传递消息。
而许富贵看他走了,也立刻就离开闫家回去拿钱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许富贵这边儿刚刚搞定,闫阜贵就来到了刘家。
“老刘,幸不辱命!许富贵那里我已经谈妥了,他愿意出两千块钱来买你的一份儿谅解书。”
一进门闫阜贵就把消息通知了刘海中。
此刻刘家除了刘海中之外,二大妈,刘光福也都在。
刘光天是不在的,他在刘海中清醒了之后就去忙他自己的事儿了,赔偿什么的他不觊觎,当然也就不会去关注这个事儿了。
几人在听到了赔偿的金额之后,心里的想法是各不相同的。
刘海中见过大钱,又因为心里矛盾,所以面上看似很平静。
这个事儿说到底,对他来说钱不钱的真的是弥补不了身体上的伤痛,还有内心的怨恨。
但是很现实的却是没有钱的话,他今后的日子真的很难过。
复健,养老这一切都是实打实的问题,都是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支撑,因此钱财绝对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听取闫阜贵的意见,那完全就是从现实的角度在考虑问题。
二大妈的想法则要简单一些,家里目前还有一些积蓄,病退了老伴儿的工资也会发放一些,眼下还不用太为钱财而操心。
可王海洋说了,老头子的最好的情况那就是中风半身无知觉,不好的话那就说不准了,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要想有好的结果的话,那就得进行长期的复健?
而这个长期可就没有准儿了,谁知道具体需要多少时间?这样的话需要用多少钱可就没个数了。
所以钱以后肯定是能够用上的,能够顶多长时间不知道,但应该短期内都不用为这方面操心了。
刘光福就不谈了,见钱眼开的货,一听到闫阜贵说要到了两千块钱的赔偿金,心里立马就活动开了。
两千块钱,这特么的摆在眼前得多大的一堆啊?要是都能够给自己那就好了,怎么花都是个问题。
眼下是不现实的,看来得好好巴结巴结死老头子。
老头子又不死,要是能够早点儿死就好了,那这笔钱就可以分了。
老二肯定是不会要这笔钱的,到时候在老大回来之前想办法把钱拿到手,没有人分想着都爽歪毛了。
个人有个人的算计,闫阜贵同样也有,只不过不足以为刘家人道也。
“还得是老闫你,这种条件都能够让许富贵那个老狐狸答应,费心了!”
刘海中的话看似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内里却有着别的意思,闫阜贵感受到了。
既然对自己不冷不热的,那闫阜贵也没有必要和他客套。
他只是正常的赚钱罢了,可没必要受那个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靠他呢?还要看他的脸色。
好脸色有好脸色的对待方法,臭脸有臭脸的说话语气,闫阜贵也没怎么客气的说道:
“客气了,这些都是分内之事罢了,既然接受了你的委托,那该我做的事情我没理由不去尽力。”
气氛一时很尴尬,刘海中继续的说道: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该表示的感谢,还是要感谢的。”
闫阜贵对此不置可否,也继续地说道:
“行吧,你这样说也行!
钱的方面是没有问题了,不过……”
早就说过,万事就怕不过,但是。
果然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脸色就全部都变了。
刘海中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化了起来,烦躁的说道:
“不过什么?他许富贵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说法?”
自己都有了这么大的退步了,他许富贵竟然还有什么要求不成?这么的不知道好歹,看来还是自己太好说话了。
当然了他也因此对闫阜贵产生了一些怀疑,这么容易就谈好了这么大的金额,会不会因此而给出了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许诺?
病了的人总会敏感一些,对事物会不由自主的的产生怀疑,这是潜移默化的一种改变,恐怕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发现。
面对着刘海中带着质问的语气说的话,闫阜贵是心里不舒服的,不过多年养成的城府让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是的,他提出了一个条件,钱可以给不过你们需要写一个从此以后两清的说明,事情到此为止绝不找后账。”
愣头青总有,刘光福认为此时正是他表现得时候,所以不等刘海中对许富贵的要求提出质疑,他就像个先锋一样,率先对闫阜贵开炮了。
“给他老狗日的脸了是吧?他作为过错方,凭什么还敢提条件?三大爷您这事儿办的也不怎么样啊!”
他说的不是条件的内容,也不去质疑,而是阴阳怪气的暗讽起闫阜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