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波全程没管食死徒的死活，他盯着流动的黑水，蛇瞳满是谨慎，他的蛇尾巴更是谨慎，恢复原样的尾巴尖尖藏在身下，一点都没露出。
    没办法，他确实不会死，可是他会痛啊！
    这玩意沾上就腐蚀，腐蚀完他的肉又自己长回来，长完又腐蚀，无休止地反复，能活生生痛哭他！
    嗯？
    这是……
    海尔波吐了吐信子，死死盯着走在最前面、被粘稠黑色液体遮住的尸体，他有预感，这玩意是领头的。
    悬挂在尸体脸上的黑水随着尸体的走动慢慢在滴落。
    一滴、两滴……
    直至再也遮不住尸体的脸。
    巨蟒猛地瞪圆竖瞳，不敢相信他看到了什么，蛇头不自觉晃了晃，默念不可能，怀着微弱的怀疑再看过去。
    然而那张脸还是那么熟悉。
    是死在伏地魔手下的贝拉。
    海尔波总算知道这些恶心蛇的东西是谁捣鼓出来的了。
    该死！他早该知道伏地魔那个卤蛋是个坏种还没有脑子！竟然连这种反巫师的东西都敢弄出来，哼！哪天整个巫师界都得毁他手里！
    比起那些缺胳膊少腿、各种器官挂在身体上的尸体，贝拉躯体很完整，一个零件也没少，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让她成为那些尸体的领头羊。
    海尔波用优美的词汇从头到尾问候完伏地魔，重新变回人身，无视窗边独苗苗的震惊，抬起手。
    狰狞的蛇凭空出现，顺着右肩、手臂爬上手掌，旋即深绿光芒一闪，变成一根造型独特的眼蛇杖，蛇杖的头赫然就是刚才出现的蛇头。
    “万蛇……绞杀。”
    话落，无数条虚幻的蛇从地上钻出，前仆后继冲向没有理智的尸体。
    想要攻击到尸体，第一个要克服的难题是那些腐蚀性极强的黑水。
    第一条接触到黑水的蛇一秒都没撑过就化作黑水的养料。
    紧接着，一条接一条的蛇飞蛾扑火般投入黑水，又溶于黑水。
    趴在窗口的独苗不屑撇嘴，看向海尔波的眼神隐隐带着怜悯和嘲讽，他还以为这条蛇有多少本事，结果和他们一样，拿这些鬼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看来还是要快点想办法离开。
    他开始寻找新的出路。
    海尔波眯起眼，默默加大魔力的输出，顺带着往里面加了点料。
    比刚才还多的蛇瞬间蜂拥而出，更神奇的是它们和正常的蛇没有任何区别，都有着真实的肉体，也有着蛇类的凶性，一出现就开始攻击同伴，又在海尔波的操控下放弃攻击，有序铺满房间地面，然后叠第二层。
    最后蛇与蛇疯狂交缠，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大蛇球，向着黑水义无反顾滚去。
    好消息，这个办法有用，那些黑水腐蚀起高质量的魔力比较慢，只要数量够多，完全可以一点点磨掉它。
    坏消息，蛇球有点大，没预估好重量，直接撞破房间门滚了出去，留下它们主人孤零零站在敌人中心，和敌人面面相觑。
    海尔波也被自己蠢到了，刚要庆幸这里都是些没有意识的尸体，除了他不会有别人看到时，忽然想起一个人。
    下一秒，他凶神恶煞的目光立马杀向这里唯一一个有意识的活人。
    “你都看到了？”
    从幸运儿变成倒霉蛋只花了短短一分钟的食死徒嗫嚅着不敢说话。
    海尔波扬起虚假的笑容，语气也很虚伪，“你运气不错，我最近在修身养性，不准备杀人，不过……我刚才不小心把你打飞，我感到很遗憾，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把你送回原来的位置，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个食死徒在心里怒吼。
    脸上却全是惶恐和哀求。
    “大人，我觉得你打飞我这件事做的特别好，不用觉得遗憾，真的。”
    他快哭出来了。
    然而海尔波像是听不到他的话，握着蛇杖的手轻轻一抬，整扇窗连同抱着窗的食死徒不受控制飞进来，落在尸体中心，惨叫着变成骸骨。
    “好了，这下没人知道了。”
    海尔波安心下来，继续试验黑水的克星，可越是试验，他越是心惊，这玩意实在是太逆天了，不怕魔咒不怕物理攻击，只要是生命体，就能成为它们成长的能量，那些能量的去向也很有趣，大部分会壮大黑水自身的体积，小部分则供养变异的尸体，还能修复尸体的残缺。
    换而言之，只要这些黑水还在，所有尸体都不会失去行动能力。
    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不死吗？”
    “有趣。”
    海尔波往窗口飞去，身后的黑水仿佛知道他要离开，疯狂朝窗口涌去，靠着粘稠的特性，还凝聚出一只手想要抓住海尔波。
    海尔波“哼”一声，庞大的魔力轰向不死心的黑水。
    认真起来的海尔波不是它们能抵挡的，黑水也好，张牙舞爪的尸体也好，在一瞬间，悄无声息变成一地散沙。
    失去目标的尸潮很愤怒，前仆后继冲向海尔波离开的窗口，摔下去又爬起来，站在原地撕扯自己的身体。
    贝拉漆黑的眼睛忽然闪过红光，她缓慢而僵硬抬起头，仿佛在感知着什么 猛地发出一声嚎叫。
    下面扯着自己断肢玩的尸体齐刷刷看向一个方向，片刻后，他们一瘸一拐走过去，而楼上的黑色液体潮水般涌入贝拉体内，贝拉眼神更灵动，像人类一样甩了甩手，从二楼一跃而下。
    落地融入尸潮，毫无违和感。
    没有意识的尸体感受到黑水的气息，给贝拉让开一条路，贝拉犹如他们的王者，被簇拥着走到最前面，一如刚才，狂奔起来。
    一大群缺胳膊少腿的尸体拿着不知道是自己还是那群倒霉蛋的手、脚，步履蹒跚跟着贝拉跑了起来，沿路乱七八糟的器官掉一地。
    他们身后，往日富丽堂皇，即便在伏地魔影响下没有以前风采的马尔福庄园彻底沦落为废墟。
    海尔波是霍格沃茨的禁林里找到阿塞斯和罗伊纳的，他来到的时候，阿塞斯和罗伊纳正在和独角兽交流，聊得一个比一个入神，没人也没兽注意到他。
    最后还是对他更加熟悉的罗伊纳感觉到熟悉的视线，中断了交谈，回过头才看到他。
    海尔波正想走过去，罗伊纳刚才还满是笑的脸瞬间变了，略微皱眉，极力克制却仍旧掩不住厌恶。
    “你身上的味道……你刚刚在哪？”
    海尔波耸耸鼻子，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脸顿时黑了下来，捏着鼻子给自己用清洁咒狠狠冲洗三四遍，又看向阿塞斯：“我不擅长净化，你来。”
    阿塞斯抬手，却被罗伊纳拦住。
    “我来，这东西太脏了。”
    海尔波“哼”了声，有求于人也没收着脾气：“你最好不是指桑骂槐。”
    “很遗憾，你说对了。”罗伊纳一边怼海尔波，一边朝着海尔波抛魔咒。
    可能是见不得脏东西，也可能是针对海尔波，罗伊纳抛魔咒的频率非常高，海尔波被她砸得连连后退。
    “够了！你当我是垃圾桶吗？”
    罗伊纳扔完最后一个魔咒，依依不舍停下，可以光明正大报仇的机会太少，她有点舍不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别提了，伏地魔就是个疯子，一个又脑残又疯的疯子。”
    提起这个海尔波就觉得晦气，他呸呸几声，一脸嫌弃。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研究出的不死生物，只要杀人，就能把人体的血肉变成自身的能量，一直杀就能一直活下去，不过那玩意没有理智，也没有灵魂，就是只知道杀人的野兽。”
    他说着，眉头皱得更深。
    “留在马尔福庄园的食死徒全死了，我怀疑那些蠢货就是伏地魔留下来喂那狗东西的，不然没办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