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塞斯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海尔波没好气道。
阿塞斯挑眉，不急不缓将海尔波打量一番，眼神稀奇：“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也是伏地魔拿来喂你口中那些狗东西的食物呢？”
突然沦为食物的海尔波脸一黑，不小心炸了旁边的树。
罗伊纳躲得及时，没有被树叶糊了一脸，但她还是坚持谴责海尔波：“随地破坏树木，你的公德心呢？！”
又是食物又是没公德心，海尔波就算再傻也看出来这两人是在针对他。
可是他最近什么都没做，连人都没杀，难得做了几天好人，怎么又得罪这俩了？
“我又怎么得罪——算了，不重要，我大人有大量，免费赠送你们一条消息。”
海尔波换上虚假的笑容，清了清嗓子。
“咳咳，我刚才说的那些脏东西来了，罗伊纳，看来你们的心血要没了啊，还有你，阿塞斯，你那个小情人校长现在也不知道在哪焦头烂额，啧啧啧，你竟然还有心情浪费在这里？”
阿塞斯和罗伊纳对视，没人搭理海尔波。
倒是在一旁看了大半天戏的独角兽首领按耐不住了，喷了一个响亮的鼻息，把自己的鼻孔对准海尔波，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恶声恶气地说：
“喂，你这个老头当我们摆设吗？它们来就来，怕什么？”
海尔波冷眼扫去：“独角兽？”
辛西娅高傲昂首，示威般亮起独角。
至纯至净的能量让海尔波不太好受，不过他也借此确定独角兽确实能克制那些污秽之物。
所以……
“你们早就知道？”
海尔波觉得他的脸有点痛。
“也就比你早一点。”
虽然不知道海尔波为什么什么都没察觉到，但阿塞斯还是给海尔波留了点脸面。
罗伊纳对待海尔波的态度可没有阿塞斯那么和善，当即不阴不阳地嘲讽：“你竟然才发现？”
“你！”
见海尔波还要还嘴，甚至想动手，阿塞斯往前走一步，正好挡在他们中间。
“两位不想看看结果吗？”
“它们应该没那么——”
“等等，它们换——”
罗伊纳和海尔波异口同声道，发现有人抢自己的话头，两人又同时停下。
最终还是海尔波的消息重要点，罗伊纳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我对我的魔咒有感应，它们换方向了，应该是那边。”
说着，他指了指一个方向。
阿塞斯和罗伊纳刚从这个方向过来，自然知道谁在那。
“隔空控制？他怎么做到的？”罗伊纳皱眉。
“我应该知道。”
这话一出，罗伊纳和阿塞斯都看向海尔波。
海尔波皱着眉，一张老脸绷得像看守大门的石雕，深刻的皱纹在上面一如时间烙印，将他阴险的气质扭转成岁月的厚重。
“刚才我就在想那些东西是什么，怎么一个个都断手断脚，有点甚至只剩骨头，现在我知道了 ，那些……都是阴尸。”
“阴尸？现在可是大白天，你确定阴尸能跑出来咬你？”辛西娅怀疑道。
它活了那么多年，身边还有一个活生生的百科全书，是知道阴尸这种生物的。
正常情况下，阴尸没有生命、灵魂、思想，这些和海尔波所形容的生物相吻合，但阴尸怕火和光明，不可能在太阳下出没，更不可能在太阳下攻击人。
“是阴尸，但也不是阴尸。”海尔波意外地没有生气，反而耐心解释，“或者说它们之前是怕光的阴尸，现在被伏地魔动了手脚，变成不怕光不怕魔咒的阴尸。”
“隔空控制其实也很简单，伏地魔把贝拉——哦，就是他的手下，他把他的手下做成活死人来控制这些尸体，这样他只需要控制贝拉的尸体，就能隔空控制其他尸体。”
这样……也说的通。
辛西娅找不到海尔波解释的破绽，眼巴巴看向阿塞斯，却发现阿塞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露出的下巴唇色有些苍白。
“阿塞斯，你怎么了？”
辛西娅挤开海尔波，担忧地拱了拱阿塞斯。
因为担忧，它的力道有些没轻重，把阿塞斯拱得往前一栽，差点面朝下摔倒。
好在阿塞斯身手还算敏捷，哪怕有着虚弱的负面状态也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一个转身扶住树干，手指用力，稳住身形。
站稳后，他倦懒地靠着树干，抬手将独角兽的大脑袋推到一边，“你的关心过于沉重，下次可以温柔点吗？”
辛西娅悻悻跺跺蹄子，不死心凑过去，从下往上盯着阿塞斯的嘴唇，和刚才看到的不一样，阿塞斯唇色红润，脸色也是差不多，根本看不出虚弱。
辛西娅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放在心上。
“阿塞斯，你觉得这个黑不溜秋的男人说的对吗？”
阿塞斯斟酌了几秒，才道：“他说得大部分都是对的，真相就算有差别也不会差太多。”
“还是你小子有眼光。”海尔波“哼”一声，气定神闲等罗伊纳服输。
罗伊纳看都没看他一眼，“我觉得阿塞斯说得很有道理，不过眼见为实，无论是不是，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塞斯也有这个想法。
两人一拍即合，丢下还在暗戳戳怄气、等罗伊纳认输的海尔波，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
伏地魔还没有离开。
既然他没离开，食死徒自然也没离开，一群人站在暗红的地面上，好似索命的厉鬼。
海尔波怄完气，一抬头发现自己被留下，更气了。
刚想发发火，就看到扑闪着大眼的独角兽正虎视眈眈盯着他，脑门上的独角忽闪忽灭，摆明了他一动手就会出角攻击。
一人一兽魔力属性相冲，打起来估计难以收场，海尔波打算不和一头兽计较，便臭着一张脸去找罗伊纳和阿塞斯。
他找到阿塞斯和罗伊纳的时间和那些尸体差不多。
感受到身边有魔力波动，阿塞斯侧过头看了海尔波一眼，竖起手指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海尔波不耐烦地抱着手臂，却听话地没出声。
不远处的地面在逐渐变黑，暗红色、散发着腥臭味的地面对黑水而言，如同一顿大餐，它们疯一样从贝拉身体涌出，贪婪地吞噬地上尸体。
眼看着尸体一具具被吞噬，食死徒面露惊骇，不自觉往后退，如果不是伏地魔还在，他们已经跑了。
伏地魔眼神充满爱怜，目不转睛注视着向他走来的贝拉。
看清他眼神的三人沉默了，一时间心情都有些复杂。
这个为了伏地魔奉献一切，不惜舍弃生命的女人，在死后终于得到了她心中神只的爱。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或许是死前的执念作祟，又或许是伏地魔的控制，贝拉走路的速度在伏地魔的注视下越走越快，走路姿势虽因为肢体僵硬不太自然，但只要不细看，并不明显。
随着贝拉的走动，食死徒看清了她的脸。
不知情的食死徒对贝拉毫无防备，看到是熟人还松了口气。
有个食死徒就站在贝拉经过的路上，看到贝拉，下意识出声打了声招呼，没想到贝拉在靠近他的一瞬间，一口咬住他的喉咙，贪婪的吸起血。
“你在做什么！啊——”
食死徒凄厉惨叫，唇角不受控制涌出鲜血，挣扎着抬手抵住贝拉，想推开她。
可惜现在的贝拉力气格外大，他的挣扎只是一场笑话，没多久，胡乱蹬着的脚失去力气，抵住贝拉的手也落了下来。
他死了。
死在他曾经的同伴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