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就是去找藤桥由美了,没浪费多少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回去。
白芷边走边想,不知道安室透什么时候会醒,如果提前醒的话她就卖个萌,装个可怜,想必安室透应该不会揍她的。
没错,她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挨揍呢~
“你还真是让我好找,白芷。”
冰冷的枪管隔着斗篷抵着白芷的太阳穴,银色的长发在月色之下格外的苍白,夜风浮动,银白与纯白交错在一起,让人窒息。
“你总是比所有人快一步,琴酒。”白芷僵在原地愣了一下,袖子下的手忍不住攥紧:“以你的能力,当然手下还真是屈才了。”
“挑拨离间对我来说可没用。”琴酒叼着烟,露出疯狂的笑:“所以,这么晚了,魔法小姐为什么还在外面呢。”
“夜狼问夜蛇为什么会在夜间行动,这未免有些奇怪了。”白芷转过身去,将眉心抵在枪口:“怎么,琴酒大人要因为我不分昼夜杀死我一次吗。”
琴酒笑容收敛,他冷冷的看着倔强的少女,明明肩膀在微微颤抖,却还是倔强的与之对视,眼底是与之相符的对生命的漠视。
她不怕死,怕他。
“……你是想去藤桥家吧,去做什么。”琴酒收起手枪,白芷这才发现伏特加竟然不在。
“我没有和你汇报的必要吧。”白芷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琴酒温和下来的时候是最恐怖的。
白芷还记得自己在黑匣子里的时候,琴酒来的少,但是他每次来都是白芷最遭罪的时候,抽骨髓、毒药、取骨……各种各样的花样,而且还不喜欢打麻药。
倒不是说琴酒直接动手,而是琴酒总是能精准的把控她的状态,提防着她别死了。
白芷的身体承受是有限度的,死了会复活,但是这就相当于数据回档,一旦她死了,各种数据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因此琴酒担任了一种微妙的角色。
白芷记不得究竟多少次琴酒按着她的头,她一睁眼就是琴酒,视线模糊又清晰,琴酒那墨绿色的瞳孔在脑海中明明灭灭。
说没有阴影是假的,心理再强大也不带这么玩的。
“贝尔摩德说把你交给了波本,看来他并没有看好你的能力。”琴酒冷冷的看着白芷:“我只是在思考,是否要提交一个把人抓回去的报告……”
“那位先生说了,我以后不用做实验了!”白芷几乎是应激的喊出这句话,喊出这句话时她才恍然察觉,自己的声音抖的厉害。
白芷胸口起伏着,下意识后退几步和琴酒拉开距离。
白芷不知道琴酒的实力,或许和赤井秀一差不多?或许比赤井秀一更强?实力强,白芷或许并不比他弱,甚至更强。
可是她怕了,从气势上就略输一筹。
就像有些女孩怕虫子,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把它踩死,却依旧上蹿下跳狼狈不堪。
“是吗?可是前提是你没有耽误我们的任务。”琴酒向着白芷,居高临下一步步逼近:“你和藤桥赤子做交易了,对吧,她是我的属下。”
“还有芝华士,他离开以后就再也没回来,和你无关吗。”琴酒一步上前,一把抓住白芷的手腕,将白芷扯到自己身前:“你早就盯上藤桥家了,你在监视藤桥赤子,想必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吧。”
“不要碰我!”白芷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她奋力甩动胳膊,却被琴酒攥的更紧。
墨绿色的眼眸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映在白芷的瞳孔中分外窒息,就好像被沉入湖底,没有空气,只能在窒息中痛苦的挣扎,却只能无助的沉沦。
好冷!
“你在第二次杀人案就已经认定了藤桥赤子是组织的人,怎么判断的。”琴酒强迫白芷直视自己的双眼:“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一个让我放过你的消息,究竟谁是卧底……”
“放开我,不要碰我!”白芷脸色越发难看,好像会随时昏厥。
以往她都是呆在安室透身边,除了安室透和两只狗狗就没有什么触碰别人的机会,被安室透触碰的次数多了,白芷也就习惯了,还以为自己已经不怕被别人触碰了。
可是,不是的。
只是因为零是那个例外而已。
冰冷的大手攥着她的肌肤,好像毒蛇一圈圈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冰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毒,让她恐惧,让她毛骨悚然。
突然,白芷冷静了下来,琴酒看着蓦地垂下头气势突变的白芷,眼眸微眯。
“我说……”
“不要碰我!!”
再抬头,白芷微红的眼尾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疯狂,右手短刀锋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在琴酒震惊的目光中,直直切向她自己的左臂。
鲜血迸溅,温热的液体滴落。
琴酒已经下意识松开了手,白芷吃惊的看着将自己手腕拉开的安室透,手中短刀即便临时改变方向,依然在安室透肩膀留下一道伤痕。
“一直逼问一个小姑娘不太好吧,更何况,我现在才是她的监护人。”安室透拉着白芷,将她拽到身后:“她算计你的属下,你算计我的任务,我们算是扯平了吧,琴酒。”
琴酒沉默了一瞬,他只是冷冷看了眼安室透,就把目光放在了白芷身上。
刚刚,这个女人,她是真的想直接切断自己的手臂。
虽然披着一层无辜的羊皮,但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够狠。
“你的,任务。”琴酒重复了这几个字,这才看向安室透。
“你知道的,在上面没有下命令前,我更倾向于贝尔摩德,所以,白芷现在算是我的人吧。”安室透给了琴酒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更何况,欺负一个小女孩,不太好吧。”
“你的人?”琴酒危险的眯了眯眼:“她是……组织的零号试验品!”
漆黑的枪口一瞬间抬起指向安室透,可是一个身影却和琴酒的动作几乎一致,在琴酒拿枪指向安室透的那一刻,白芷便挡在了安室透面前。
“我不是,那家伙已经说了,我以后不是了!”白芷用额头堵住枪口,不知为何,好像不害怕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后有了喜欢的人,让胆怯者勇敢,让枪口也不再那么冰冷,让她坚定不再颤抖。
沉默持续了很久,三个人对峙着,蓄势待发。
“哼。”终于,琴酒冷哼一声,收起枪转身离去。
白芷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反应过来时却觉得脚下虚浮,背后都是汗。
琴酒的背影越来越远,他竟然真的放过了她。
“琴酒!”白芷突然叫住了琴酒:“不可以让朗姆继续人体实验,他误入歧途了,这么下去,你们都会死的!”
琴酒脚步停顿了一下却并未说什么,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往前走着,很快融入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