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芹芳,我再问你一遍,你去过董宏振住的地方吗?”
“没有。”
“你最后一次跟董宏振的接触是在什么时候?”
“26号。”
“什么?”丁月瑶和许娴同时惊呼出声,“什么时候,在哪里?”
“澄海路上的那家好再来火锅店。”
“不对啊,我们看过监控,他一个人吃的火锅。”
“我是没跟他吃,就是过去跟他讲了两句话,让他小心一点。”
丁月瑶不禁一阵后悔,自己只顾盯着看是否有人跟董宏振一起吃火锅了,没特别关注到其他经过的路人。加上监控只能拍到餐桌的地方,餐桌的另一边是监控盲区,所以也没能发现有人居然停下来跟他讲话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我不想跟他有瓜葛,心里对他有恨。”
“那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吃火锅?”
“我约的他,那天在公园遇到的时候。”
“奇怪,如果你只是要告诉他让他小心,为什么在公园的时候不告诉而要专门约到火锅店?”
“在跟他约了后我发现舒城在跟踪调查我,我不想让他有什么误会,所以就没不想跟董宏振聊了。”
“你们为什么不留电话?”
“留电话?舒城就是搞信息这块的,我要留电话,那万一让他知道我和董宏振还有联系,那还了得?我不想让舒城误会我。”
“看来你很矛盾呐?”
“是,很矛盾。又爱又恨。”
“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能爱这么多年,而且还是害死你姐姐姐夫的人?这也太荒谬了吧。”
“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时代的感情。比如说你们现在很难想象,有人居然只见过几次面就结婚了的吧?我们那个年代这样的人不要太多。”
“你当年真的不知道董宏振他们动的手?”
“我只是不确定,因为听说是三个男人的时候,我太害怕了,我觉得就是他们。因为董宏振常说,他们是三剑客,他还说过有时间要来苏北也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钓到石斑鱼。而且我姐家的地址也是我告诉他的,所以我猜是他的可能性很大。我一是担心大家骂我,二是内疚,所以只能选择离开家乡。”
“你当年为什么不说?”
“我太害怕了,只想着离开这个地方。你们不知道,之前的人有多八卦,多爱对周围的人说三道四,要是不离开,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原委,我根本没办法在那个地方生活下去。与其这样,还不如一走了之。”
“为什么要带走舒城?”
“他一个人,爸妈都不在了,我担心我爸妈照顾不了他,跟着我总有口饭吃。”
“你那个时候什么保障都没有吧?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又怎么会觉得他跟着你比跟你爸妈好呢?”
“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舒城看到他们死的样子后,再也没说过话,整个人跟傻了没区别。”
“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要带去现场?”
“我不知道我爸妈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带舒城一起去案发现场。只怪当时我跟朋友出去玩了,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傻傻愣愣的他了。”
“他这个样子大概过了将近一年才好。那个时候,我也已经带着他在外地立住了脚,至少吃饭不成问题。”
“我们一家日子过的还挺好的,舒城也挺争气。就是有一点,他一直不结婚让我着急。”
“他跟宋雨汐谈恋爱也不是真的吧?只是为了接近宋新立?”
“我不清楚。我刚才说了,关于董宏振被害案,我不知道是谁做的,我对宋新立不熟,也不知道他们安排了什么。”
回到办公室,几个人就开始讨论对王芹芳的审讯结果。
首先是关于那根头发,就产生了分歧。
许娴:“我觉得应该是王芹芳跟董宏振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他身上的,而头发带回了车库并落在了枕头上。”
“案发现场的情况你还记得吗?许娴。”顾琛问道。
“记得。”
“记得你怎么还会得出这个结论呢?床上那么整齐,枕头也摆得整整齐齐的,很明显他还没睡呢。既然没睡,为什么头发会掉在枕头上。”
“他住的是车库,又不是有专门的卧室,说不定刚好走到床头去拿东西,掉在了那里。”
“这一路走来也不算远,没掉也就算了,进了车库别的地点都不掉,偏偏要落在枕头上,那白枕头套那么明显的一根头发,这是摆明了可以要人看到。哪有那么巧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的呗?”
“是,我是觉得有人故意放的。”
“但是董恩年说不是他,他都已经承认了杀人,这根头发为什么不承认呢?说不通呀。”
丁月瑶说:“会不会真的不是董恩年放的,而是其他人刻意放的呢?”
“其他人?除了董恩年就是舒城了。”
“舒城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风险来放一根头发,他如果要诬陷王芹芳,完全可以让董恩年放头发就行了。而且从董恩年的口供来看,他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顾琛说:“那天我们到之前,还有其他人已经进去过案发现场,比如说老宋,是他要求把尸体从绳子上取下来的。当天还有老李也跟老宋一起第一时间到了现场,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人放的?”
“为什么?”
“不可能。”
两个女声同时响起。
老张不紧不慢地说:“我倒是觉得顾琛说的可能有点道理,他们是想给警方提示。”
“如果连他们都知道有危险,董宏振怎么会死?不会提前做防范吗?”
“或许他们怀疑王芹芳有问题,都没想到最后的凶手居然会是那个领养的孩子。”
“那更不可能,他们难道还会知道凶手什么时候动手,把王芹芳的头发随时在身边带着?”
老张不住点头:“有道理,又绕不出来了。”
王东说:“其实没必要纠结在头发上,反正董恩年已经承认人是他杀的了。”
“万一是替王芹芳顶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