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服穿的,都裹不住身上那几两肉了。正经职业能穿成这样?”
“你也从来没见过有人找她?”
“这你要说从来没有吧,我倒是见到过那么一次,有个小伙子来找她。”
“什么时候?”
“一个星期前吧。长的还算精神的一个小伙,待了有好几个小时才走。”
“我刚才看了下,你这有十间出租屋,你对每个租客都这么了解吗?”
房东看了王东一眼:“你也是男人,如果有个人天天地穿那么几块布在你面前经过,你会怎样想?”
“哦,我懂了。她招惹你老公了?”
“那倒没有。但是总得防着一点不是,等出问题了不就晚了吗?”
“防范意识不错!”王东问,“你对这个房客的评价怎样?”
“除了穿着以外,其他都还不错,也不太找我们,房间弄得也干净。”
告别房东,夜色已深,空旷的马路上王东开着车,载着老张和刘安明往市局方向而去。此刻已是深夜一点,王东转了方向盘,车子重新驶向酒吧一条街。
这个时候,酒吧街上却是热闹的很,路边很多等待着接客的汽车,摩的,还有几个代驾凑在一起聊着天。
“老张,昨天杜芊芊出酒吧的时候应该有人看到了吧?”
“那可难说,你看这些人大多都喝了酒,更有醉的不省人事的,还得几个人帮忙扶着,要他们去关注一个酒吧的酒水推销员估计有点难。”
“老张你说错了,出了酒吧的门,杜芊芊就是个穿着暴露的单身年轻女人。”
“那你的意思,她有可能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带走了?”
“有可能吧?”
“嗯~”老张认同王东的这个说法。
“那怎么查?没有监控。而且很多来酒吧的人,都不喜欢被人知道,瞒着老婆,瞒着家人。”
“要查还是能查的,让酒吧提供下顾客付款的信息就可以了。”
“你知道这家酒吧的后台有多硬吗?除非咱们有充足的证据,否则别想。”
“那还有什么办法?”
“我们自己系统的,通过路口的监控可以排查一下,再不然就守在酒吧门口,挨个问呗。一般人都会有习惯去熟悉的地方玩,他在一个酒吧习惯了,再次去同样的店几率也高。”
“房东说的那个来找她的男的,会是谁?”
“只去过一次,可能是普通朋友。”
“不可能,关系肯定不一般。”
“为什么?”
“房东不是说了她几乎没带人到过自己的出租屋,偶然带回来的,肯定是关系亲密的才会带回来。”
“哦,我明白了。所以你才在房间门口贴张字条,让他看到后跟我们联系。”
“我们不知道他是谁,只能寄希望让人主动来找我们。”
市局,来的就只有杜芊芊的父亲。出乎大家的预料,他一点都不伤心。只是不耐烦地说:“到底怎么回事?”
“杜芊芊死了,可能是被人谋杀的。”
“凶手抓到了吗?”
“案子才刚刚发生,还没抓到凶手。”
“那抓到凶手,能拿到赔偿吗?”
“什么?”许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下,“赔偿?”
“是啊,他杀了我的女儿,我不应该得到赔偿吗?”
“这个到时候再看,取决凶手是否有希望你们谅解的需求。”
“那可以。你们到时候抓到凶手了,跟他讲,我同意谅解,只要钱合适。”
许娴和户籍科的吴姐听了简直要无语死了,还没见过这样的父亲呢。而杜芊芊的母亲则一直没有接电话。
杜父说完这句就起身了:“那我走了,抓到凶手记得联系我。”
“你不去看看你女儿吗?”
杜父皱了皱鼻子说:“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不看了。我心脏不好,我怕看了把自己吓个半死。即使不吓死,也容易让人反胃吃不下饭。我是做体力活的,会没力气干活的。”
“不好意思,按规程,你得去认下那个是不是你的女儿。”
“什么破规则,一定得认吗?”杜父更不耐烦了,“我都两年没见她了,是她也认不出来了。”
“那要不我们取一下你的血样,跟她做个dNA对比,行吗?”
“血样?那更不行。血是多宝贵的,怎么可以随便给你们呢。你们是准备拿我的血去卖钱对吗?”
许娴真是要无语死了,但还得耐下心来跟他解释:“你怎么能把我们想这么坏呢,我们是保护人民安全的守护者。”
“别吹了,我管你们是谁。反正平白要我的血就是不行,除非给钱。”
“你是穷到家了吗?女儿死了漠不关心,就想着钱。那可是你的骨肉,怎么有你这么冷血的人。”许娴想到解剖室里那个孤零零躺在解剖台上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突然就控制不住大声呵斥起杜父来。
“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你知道穷人的日子有多难过吗?”
“穷人不止你一个,但是冷血成这样的,是我头一个见。”
“我冷血?我就是冷血了又咋样?她有做女儿的样吗?都成年了,两年都不回家。不回家也就算了,连一分钱都不给家里寄,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了。”
“这种情况是怎么造成的,你想过吗?”
“我想什么?儿女孝顺父母就是天经地义的。”
“听说她读高中就从家里搬出去了,你管过她吗?”
“高中之前,不是我管她?”杜父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表情凶狠,“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个丫头片子来管。”
吴姐一看情势不对,赶紧把许娴往自己身后拉:“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
“你说不说就不说吗?你以为自己是老几?”
“讲话不要这么难听。我们要血样,只是在你手指头上取一滴就可以了。你平时被蚊子咬,都不止这点血呢。”
“那也不行,除非你们给钱。”
“如果不给呢?”
“那就别想着从我身上拿到任何东西,一根汗毛的都不可以。”
“你配当人家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