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汇演即将开始，校领导、师生及部分家长已经就座。
    舞台布置中规中矩，主打喜气洋洋。
    座位上放着荧光棒，还有笑脸拍手。
    舞台后边工作人员各就各位，临时化妆间里，还一片散乱。
    自己请了化妆师的表演人员，基本在场下座位候着了，自己同学动手的，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瑭哥，楼哥不让化妆。”王筱雅也没辙了，打小报告。
    顾瑭瞥了一眼：“他不用，够帅了，又不是去相亲，也不是去联谊，整那么帅想介绍给谁？”
    楼巍看着整了头发，换身西装就能去走红地毯，换身潮服就能去炸街的人。
    “你呢？”
    “我当然是……要迷倒想要迷倒的人啊。”
    顾瑭眨了一下眼睛，楼巍被眨服了。
    王筱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握着一支唇彩：“那就涂一点这个？”
    “这个啊，等会儿我来就行，保证让你们楼哥色泽饱满，冷艳动人。”
    王筱雅：“……”
    歌颂祖国的开场歌伴舞节目以后，穿着蓝色礼服的孙蓉和广播社另外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生上台主持。
    “……下边有请津阳三中校长周维先致辞，大家掌声欢迎。”
    周维先微笑着上台，接过话筒。
    “我就简单说两分钟啊。”
    众人一听，感觉可以摸出手机玩一会儿了。
    “……这一年，感谢师生们的共同努力，我校各方面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时间过得真的很快，眨眼间，我校都已经走过了79个春秋，明年将会迎来80周年校庆……”
    正听得昏昏欲睡的顾瑭，脑电波滋啦一声，忽然搭上了。
    他一拍楼巍的大腿，惊的楼巍差点将勉强融合的歌词给拍飞了。
    “怎么了？”
    顾瑭想起来了，到底在哪里见过斯文败类。
    “你还记不记得肖西泽？”
    “记得。”
    顾瑭一顿：“你为什么还记得他，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
    楼巍不知道刚刚的也是考验题，立刻修改答案：“记得……他讲的课题内容。”
    顾瑭也没空追究了：“津阳三中校史里边，唯一一个省状元，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这次楼巍是真不知道，但是这么问的，十有八九已经有了答案。
    他犹豫着摇头。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作为津阳三中的人，就该知道，津阳三中曾经的骄傲，就叫肖、西、泽！”
    顾瑭当时就随便翻过去了，对这种历史，一般不感兴趣。
    他回想了一下校史上边的照片，跟当时见到的真人有几分相似，但差别更大，以前看上去是吊儿郎当的，现在整得是人模人样的。
    呵，明明都有对象了，还招惹他男朋友，明明知道是学弟了，还招惹他男朋友，果然是个斯文败类。
    有人收拾都三心二意，没人约束岂不无法无天？
    顾瑭看向旁边的人，明晃晃写着生气两字。
    楼巍的淡定快要支离破碎了，歌词都要离家出走了。
    他到底该不该记得？
    随着响亮的掌声响起，校长已经结束发言。
    时间肯定不止两分钟，楼巍感觉像是煎熬了两个世纪。
    新的掌声响起，同样热烈激动，同样发自肺腑，只是一个终于结束，一个终于开始，这次还伴随着欢呼喊叫。
    接下来的这个节目，是钢琴独奏，好巧不巧，正是陆欣玥，男生心目中的女神，顾瑭眼里的情敌。
    陆欣玥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羽毛装饰，纯洁美好的模样，不愧校花之名。
    顾瑭后悔了，早知道演出服不该这么草率。
    哪怕不能叱咤风云，至少也得艳压情敌。
    “你前追求者钢琴弹得不错。”
    楼巍叹气：“我只知道，我唯一一任，弹得会更精彩。”
    顾瑭勾着唇角：“这么多人喜欢她，你就没动过心？”
    楼巍忍无可忍，狠狠威胁：“我歌词忘了。”
    顾瑭不作了，哄着人：“说吧，怎么才能记得住，亲亲抱抱举高高？”
    “你举不起来。”
    顾瑭踢了一脚：“我举不举，你不知道，你才不举呢。”
    楼巍：“……”
    边上的陈家昊：现在不在他家啊，他为什么还要承受这些？
    听过了孙蓉抒情的朗诵，看过了沈诗婷劲爆的街舞，还有八班正儿八经的大合唱、四班笑料不断的小品、几个班级联合的青春歌曲串烧，以及高一动感的科目三、傣族舞变了形的歹徒舞等，已经过了大半场，两人站起。
    “我俩先去趟洗手间，到时候在后台汇合。”
    陈家昊点头，姜娅比手势。
    洗手间里，镜子前边，顾瑭抬起楼巍的下巴，拿出唇彩。
    明明冬季很干燥，对方的嘴唇却是没有起皮，不像他，不涂不够润，亲起来感觉会扎人。
    楼巍有些抗拒，这种东西，感觉跟他应该是平行线，没有交集。
    “非涂不可？”
    顾瑭点头，拧开唇彩，楼巍抗拒地往后仰着。
    顾瑭还是第一次见对方这么不配合，还挺有趣。
    “真不要？”
    楼巍躲着：“嗯。”
    “那算了，不勉强。”
    顾瑭放弃，又拧上，但班花的任务不能不完成。
    他环视一圈，捧着对方的脸颊，贴上对方的嘴唇，来回摩擦了一下。
    顾瑭退开一步，打量了一下成果，有点色彩了。
    楼巍抿了抿嘴唇：“不均匀。”
    顾瑭非常懂男朋友的心思，手段弯弯绕绕，就是要亲亲抱抱。
    “又能接受了？”
    楼巍点头。
    “那你闭上眼睛。”
    楼巍闭上。
    顾瑭扬起坏笑，拧开唇彩，指腹沾了一点，点在对方的唇上涂抹。
    “均匀了。”
    楼巍就有点失望。
    失望之余，他也留意了一眼四周，然后迅速亲上了对方得意的唇角，一触即离。
    顾瑭眯起眼睛。
    楼巍主动解释：“你的淡了。”
    呵，心机男。
    顾瑭循循善诱地问道：“那涂匀了吗？”
    “没有。”
    楼巍正要靠近，被顾瑭躲开了。
    他自己抿了一下嘴唇，涂来抹去，还能结束吗？
    楼巍盯着对方的嘴唇，后知后觉地问道：“你在化妆间是怎么涂上的？”
    “当然是……直接涂啊。”
    楼巍不吭声了，脸上没表情，眼里算着账。
    顾瑭挫败，咬牙澄清：“用的棉花签，直接间接都只有你，行了吧。”
    “嗯。”
    这次的可以勾销。
    文艺汇演接近尾声，陆陆续续有人散了，但留下的不少，至少比去年同个时间段更多。
    倒数第一个节目和倒数第二个节目的两支乐队，在后台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