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九年,四月。
战争的硝烟在古老的都城上空弥漫,
作为大余北方的明珠,繁华了数百年的云京街头竟变得人可罗雀。
清清冷冷的街头只余铠甲碰撞的声音在街头回荡。
每逢王朝末年,乱世风云,总会涌现出各种各样的人物,
时代造英雄,英雄造时势。
无数英雄豪杰此起彼伏的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在这时代洪流之中趁势而起,搅动惊涛骇浪。
或是大余南部不断涌现的各路义军首领,或是武林中新兴的天才子弟,
亦或是在这乱世之中投靠朝廷,破敌无数,一路升官的小将,
又或者说,漠北那不断诞生的强者,未尝不是这时代洪流中的一部分,
更有那城门之上,一个又一个站出来的英雄豪杰,
大家彼此或是针锋相对,或是互帮互助,或是投靠于某一方势力,
在这乱世之中崭露头角,影响着天下的局势。
在这大余生死存亡的关头,君言第一次认识到,
原来这云京城中竟有如此之多的才能出众之人,
一个个高人层出不穷,或是稳定城中秩序,或是提起手中长剑上阵杀敌,
就连那些平日里被他瞧不起的贪官污吏,也在自己的岗位上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一时之间,让本想将这些人全砍了的君言倍感惊叹,
这大余,倒也不似他想的那么糟。
别的不说,一名半年多前投靠而来的白衣先生就给了君言极大的震撼,
起初看到了太祖的令牌,君言也没太当回事,只当是尊重太祖的意见,随便让人选了个官。
但在这危难关头,这位名为孔相的先生却挺身而出,
无论是指挥军队还是管理内政,无一不精,
后来更是主动接过了戍守北城门的任务,
用兵打仗极具见解,对士气的把握亦有其独到之处,
指挥北城的军队,数次击退了漠北的大军,
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极大的战果,
让君言倍感欣慰,数次感慨,大余能人辈出,恨不能早点相遇。
纵观全局,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单是大规模攻城就进行了数十次,
但出乎君言意料的是,连续败了足足一年的大余军队竟牢牢的将漠北的大军全部挡在了城外。
正如那些朝臣所言,大余花费数百年的时间修筑的坚墙牢牢的将漠北的大军挡在了城外。
城中的禁军本就是大余的精锐部队,加之全云京之力的供给,全军着甲,粮饷充足,战力大增。
此外,城中相继涌现出的高手加之朝廷自己培养的力量,更是断绝了漠北所有的斩首战术。
鸣鹤楼,观星台,重组后的护龙卫在这场战争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牢牢的将漠北的高手挡在了城外。
更因为亲自参与过围剿天机楼的战争,
漠北可汗忌惮大余境内人杰地灵,强者无数,
根本不敢靠近云京城的范围,
生怕哪天夜里,走在路上,突然蹦出几个熟悉的身影,上来就要讨伐他。
接着就是那咆哮的水龙或是那遮天的佛掌。
对自己实力很有数的漠北可汗果断选择了坐镇后方,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什么好丢人的,总好过因为一时冲动,丢了性命,害死全部的族人。
以至于漠北的军队之中只有一个在国运和天狼神加持下突破的祭司,有陆地神仙层级的力量。
也就是因为天道誓言的存在,难以动手,不然漠北的大军怕是早就被城中的两位陆地神仙给击溃了。
但即便如此,在一个多月的攻城守城之战中,
凭借城墙之坚,武器之利,大余一方也只付出了八千余人的伤亡,
而漠北一方则是死伤惨重,
哪怕不算辅兵和炮灰,漠北的军队损失也超过了两万,
若是算上炮灰和辅兵,死伤更是高达近二十万。
从一开始的人心惶惶,到现在渐渐有些许百姓走上了街头,
整个云京内的氛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朝堂之上更是出现了叫嚣打出去,让那群漠北蛮人知道厉害的声音。
在振奋之余,君言并未被眼前的优势冲昏头脑,
仍采取了林云年提出的种种意见,牢牢的将守城的部队控制在手中,日夜巡逻,杜绝一切隐患。
正如林云年所言,人心难测,
在这危难关头,诚然有无数英豪相继出现,力挽狂澜于倾颓之中,
却也不乏那奸佞小人,背主求荣,
被漠北收买,想要趁着夜色打开城门。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已有数千人因为这些被君言下令斩首。
乱世当用重典,在这危难关头更是如此,
君言虽然不是暴君却也明白这些道理,在抓了数人之后,果断启用重典,行那诛九族之事,以应对这些层出不穷的叛乱之人。
一连串的措施也都起到了作用,维持住了云京城内的稳定,让战局得以稳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相较之下,漠北的军营之内则是气氛惨淡。
尤其是那些被当做炮灰的奴隶,无休止的送死让他们怨声载道,
营地之内更是出现了数次营啸,引得漠北军队残忍镇压,血流成河。
一时之间,大有局势逆转的征兆。
看见了希望的小皇帝君言更是做了两手准备,
若云京陷落,自是由肃王登基,
但若是云京守住了,这九五之尊的位置谁又不喜欢呢?
哪怕再累,再辛苦,也抵不住权力的诱惑。
十九岁的君言自是不愿意这么早早的将皇位让出,能活着享受,谁又会不喜欢呢?
什么苦难,什么谦让,谁爱喜欢喜欢去,反正他君言不喜欢。
若非情况确实危急,大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君言连那道诏书都不会下,
而现在情况有所好转,那诏书自是做不得数。
而大好的局势让君言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连下六道诏书,要求玄甲军加快速度,进京勤王。
与此同时,君言还向全国各州下达了旨意,要求各地诸侯,太守组织大军北上,以解云京之难。
至于南部的红莲叛乱以及那新出现的叛乱,此刻的君言已经顾不上了。
相较于云京,那些叛乱的地区不值一提。
相较于漠北的铁骑,那些在红莲教煽动下起义的农民更是不足为惧。
除了红莲教,君言丝毫不把其他任何一路义军放在眼中。
待击溃了漠北,再行平叛,也完全来得及。
说到底都是被裹挟的农民,些许利诱计谋,便可让他们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