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才不会承认是自己过惯了好日子才受不了疼了。
谢承胤呆滞了一瞬,随即听到房间内传来低沉的喝声:“是谁!来人呐!”
他立即朝晏辞冲了过去,既然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盟友,得先逃走再说。
晏辞忽的就被拦腰抱住,只顾着喊疼的她都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抱着飞上了屋顶。
什么情况?
伸着头往下去看,瞬间头晕目眩的她差点一头栽下去,好在及时拉住了身边的人,这才幸免于难。
谢承胤看着黑衣人的反应,心里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但眼下已被萧成章发觉,马上就会有人追来,他们必须赶紧离开。
“走!”揽住晏辞就要再次跃起,却被晏辞一把拽住。
“宵禁时刻你还敢飞来飞去,不怕被皇城司的人看见。”
谢承胤看着蒙着脸只露着一双眼睛的人,那双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像两颗星星,很美,很亮。
“你有什么办法?”谢承胤压低了声音,询问晏辞。
“去那,从那里出去,有条小路。”
顺着晏辞所指的方向,那是东北角,有茂密的树丛,倒是不易被发现。
当即抱着晏辞从屋顶另一侧落下,沿着墙角迅速往东北角跑去。
草地上躺着的一只狗吓了谢承胤一跳,谢承胤唯恐狗叫起来引来人,抬手就要打死它,却被晏辞拽了一下,“你干嘛,它又没叫。”
这时谢承胤才发现,那只狗确实没叫,躺在那里睡得正香,连有人来也没醒。
这只狗也太没有警觉性了吧。
狗:我是被药晕了好吧。
随着晏辞将院墙角落里的杂草扒拉开,露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
谢承胤额角的一跳:“这就是你的办法,钻狗洞?你不会也是这么进来的吧。”
晏辞一脸当然了的神情,内心却在疯狂吐槽,真以为都和他一样飞檐走壁武艺高强啊,她就是一个弱女子好吧。
晏辞二话不说趴下去就朝狗洞钻过去,不过片刻,人就已经到了院外。
而谢承胤愣愣的看着狗洞,脸上满是难以言说的表情。
真要钻狗洞吗?
他堂堂谢小侯钻狗洞,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他。
看着毫无动作谢承胤,晏辞有些着急了,声音又低又急:“愣着干嘛呢,赶紧着啊,都什么时候,还在乎一个狗洞,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谢承胤心道:一样重要。
而且就这种小打小闹,就算丞相府的人都来抓他,也不见得能抓住他,何谈事关小命。
虽然说不会被抓住,但不代表不会暴露。
如今形势未明,他贸然暴露了自己,以后对萧成章下手就更难了。
看了一眼和他一样蒙着黑巾看不出容貌的晏辞,谢承胤最后一个顾虑也没了。
谁也不认识谁,从这离开就分道扬镳了,谁会知道他爬过狗洞的事。
当即趴在地上,迅速的从狗洞爬了出去。
两人站在院墙外,隐隐还能听见相府之内已经喧闹起来的声音,萧成章豢养的私卫连同家仆开始满院子的追查谢承胤和晏辞这两个黑衣人。
晏辞看了看谢承胤道:“今日谢谢你了,不过刚刚我也算帮了你,我们扯平了。”
谢承胤啧了一下,这人可真会做生意,他可是救了她一条小命,而她却带他钻狗洞,这天差地别的两种,她竟然厚颜无耻的说扯平了。
因为被面巾盖着晏辞看不到谢承胤的表情,只是看到他的眼神朝她斜斜的一瞥,里面满是不屑,接着就听他说:“就当我日行一善了。赶紧走吧,被抓住我可不会救你。”
说完这话的谢承胤转身就走了,晏辞被甩了一个冷漠的背影,心里虽然不满自己被蔑视了,但好歹顺利的逃出来了。
她什么都还没查到,要是被抓住或者就此丢掉小命,那她重活一回的意义在哪里。
她暗暗叮嘱自己,千万别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不然可真是辜负了天道的厚爱,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娇小的身影融入夜色,一会就不见了踪迹。
回到流芳院,晏辞换下衣服,这才去查看伤口,好在伤的不深,也没有中毒,不然她哪可能回的来。
只是她这伤虽小却也得清理包扎,而她又没法光明正大的请大夫,只能自己找了些酒和纱布简单的处理和包扎。
她没有惊动春枝,自己倒了一小碗酒,用纱布蘸着将伤口擦拭过包上纱布,然后便收拾好去休息了。
谢承胤回到永定侯府也直接回去休息了,兄长谢承奕因在军营值守并没在家中,所以谢承胤深更半夜一身夜行衣回来,也不用担心被查问。
唯一一个夜不能寐的人当属萧丞相了,他坐在床沿,眉头紧紧的皱着,仍旧心有余悸。
他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被门口机关的触发惊醒,相府的下人没有他的允许是不会进他的寝屋的,这大半夜的,他一瞬间就想到了刺杀。
可人派出去不少,却没有一人寻到刺杀者的踪迹,而他却不敢再睡。
知道有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就一阵头皮发麻,哪还能睡得着。
只是会是谁呢?
萧成章在脑中将自己的政敌,还有最近做过的事都过了一遍,最终锁定在和自己有些利益纠纷的几个人身上。
只是在这个时候动手是因为什么呢?
哦对了,他想起来了,白日里在朝上,陛下已经应了襄王对他长女的求娶,那么这夜的刺客,很可能就是因为此事,因为他背后的人不希望他和襄王联合在一起。
想清楚了缘由,萧成章才终于放下心去,他堂堂丞相,又岂会如此简单就被杀掉,背后之人,怕是要失望了。
一次行事的失败,谢承胤并没有继续第二次,毕竟已经打草惊蛇,以萧成章那小心谨慎的性子,定然已经做好了陷阱,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虽然刺杀失败,但谢承胤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他发现还有人和他一样,与萧成章有仇。
回忆着那日夜里的情形,虽然有些懊恼因为另一个黑衣人而失败的行动,但他想起抱着那人跃屋顶的时候,那人松软的腰肢。
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