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头去找,无论多晚都在这儿集合。”铁无衣急道。
说完三人分头去寻。
铁无衣在集镇上走街串巷,正寻间,却看到赵复周、尤太岳和瞿敬松三人在一名男子指引下匆忙前行。
“现在我也是胡乱找,也没个方向。不如跟在他们后面看看,说不定能有线索呢。”铁无衣心下道。
想毕,他便施展“风影渡波移步大法”,紧跟其后。
约莫走了一刻钟光景,一队人来到一座峭壁之上的洞口处停了下来。
见他们停下来,铁无衣忙躲到一棵松树后偷偷观察。
“就是在这个洞里,我亲眼看到他钻进去的。”那引路男子道。
“胡叛,你出来吧!我们知道你就躲在里面。”尤太岳对着幽深的洞口大声喊道。
洞里没有任何回音。
“胡叛?那不是贾六爷的原名么?他怎么在这儿?”铁无衣心下诧道。他在西樵镇那晚听到马渠给季度讲起过贾六爷的原名。
“你进去看看。”尤太岳命令引路男子道。
“我?!我,我……”那男子忽然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别婆婆妈妈的,快去。”尤太岳说完一脚把他踹了进去。
片刻后,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惨叫,便没了回音。
“我进去看看,他奶奶的。看我不一枪刺死他。”瞿敬松骂道。
“瞿舵主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太岳提醒道。
“帮主,你放心吧,我“热血寒枪”岂是浪得虚名?”瞿敬松说完钻了进去。
片刻后,又只听瞿敬松一声惨叫,大骂道:“妈的,我的眼睛……”紧接着听到洞内传来一阵铁枪胡乱舞动之声。
“瞿舱主,快退出来!”赵复周大声道。
“我进去救他!”尤太岳终于耐不住了,大声道。
“尤帮主,不要去。胡叛现在在暗处,你现在进去非常危险。”赵复周拦住他道。
刚说完,只见瞿敬松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此时,他双眼已经变成血洞,显然是瞎了。
他忍痛大骂道:“妈的,这个该死的胡叛,弄瞎了我的眼睛,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他。”
尤太岳忙掏出创伤药,为他敷上,让他坐到一边休息。
“尤帮主,我看不能强攻了。你去取些枯枝,我们生起暗火,把他熏出来。”赵复周道。
“好!”尤太岳答应着忙去准备。
片刻后,他便已抱来一堆枯枝堵在洞口。然后又拿出火折子,将树枝点着后再扑灭,瞬间洞口冒起浓烟滚滚。接着他又掀起衣角使劲扇动,将浓烟全扇进了洞里。
不大工夫后,洞里传来剧烈咳嗽声,接着里面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眨眼间,贾六爷已满脸黑灰地出现在洞口。不过,不是一个人。他手里还抓着一个双手反绑,口中塞布的女子。
“季姑娘。”铁无衣差点叫出声来。“原来季姑娘是被贾六爷给绑来了。他不是季度的人么?怎么敢绑季姑娘呢?”他心里奇怪道。
此时,季霜咛俏脸上也沾满了灰尘。
“嘿嘿,没想到还赚了一个。”尤太岳怪笑道。
“妈的,我要杀了你。”瞿敬松听到贾六爷出了洞,愤怒着,冷不丁地循声举枪冲来。
贾六爷忙侧身躲过一枪,同时伸脚踹在他的腰上。瞿敬松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尤太岳惊叫一声,忙跳过要抓住他。但还是晚了一步,他在地上滚了两下,从崖边坠落下去,接着众人便听到一声“咚”的巨响,下面便没了动静。
“妈的,我要把你大卸八块。”尤太岳见瞿敬松摔死,厉声怒骂着抽出钢刀便要上去砍人。
“不要过来。只要你来,我就马上杀了她。”贾六爷双指捏着季霜咛的喉咙威胁道。
铁无衣心里一阵紧张,忙在身旁摸起一颗石子,随时准备弹出将贾六爷击杀。
“你杀了她关我什么事?”尤太岳不管不顾地继道。
“你知道她是谁么?”贾六爷问道。
“她是谁?”赵复周忙止住尤太岳问道。
“她是季度的妹妹,成国公的女儿。”贾六爷道。
两人一怔。
赵复周冷冷道:“就算她是成国公的女儿又能怎么样?”
“我杀了她是你们逼的,追根溯源还是你们杀的,你们就不怕成国公知道了跟你们翻脸?”贾六爷道。
“哈哈……这荒山野岭又没别人,一起杀了又有谁知道?”尤太岳阴笑道。
“哼,未必。你听。”贾六爷虚张声势地道。
赵复周,尤太岳凝神仔细一听,除风声外,似乎也没有其它声音。
“怎么?还想诈我们?”赵复周冷笑道。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有人就在暗处。只要你们逼我杀了她,他们很快就会让季度知道,季度可是最心疼他这个妹妹了。”贾六爷笑着道。
“赵公子,别信他的鬼话。”尤太岳见赵复周似乎有点犹豫,便大声道。
“不行,我得出手帮一帮贾六爷,他别再狗急跳墙,真的出手伤了季姑娘。到时我再出手,万一有个闪失,怕是要追悔莫及了。”铁无衣心道。想毕,他食指将石子弹出,只听“当”的一声,那石子撞在尤太岳刀身上。尤太岳虎口一震,钢刀差点脱手。
“啊?!”赵复周和尤太岳都惊叫一声。
贾六爷也是一惊。
“谁?!”尤太岳大喝道。忙环顾四周,但四下里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常。
“好!胡叛,这次放你走。我总有再抓住你的那一天。”赵复周咬牙切齿道。
“赵公子,就这么放了他么?我们付出多大代价才找到他的?这也太便宜他了。”尤太岳不甘地大声道。
“尤帮主,别说了,我们要以大局为重。”赵复周也忍着怒气大声道。说完他侧身让出一条道。
尤太岳气得将钢刀一掷,那刀直直地刺穿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好!”他咬着牙恨恨地道。
贾六爷抓着季霜咛退着走出两人可攻击范围,然后将她往肩上一扛便奔下山去。
“走。”赵复周喊了一声后便与尤太岳迅速追去。
铁无衣也赶忙紧随其后。只见贾六爷扛着季霜咛跑进了山下一片树林,然后从树林里骑出一匹马飞奔而去。
赵复周止尤太岳道:尤帮主,别追了。我们先把瞿舵主尸身带走,然后快去飞鸽传书帮内弟兄,各地密切关注。我就不信,他还能飞天遁地不成。”赵复周说完与尤太岳急匆匆地离开。
铁无衣随即施展“风影渡波移步大法”,循着地上蹄印,一路追去。约莫半盏茶工夫便已追上。他立马凝神提气,一个纵身,飞掠过马背,将贾六爷和季霜咛全提了下来,那马儿兀自自由驰骋而去。
落地后,不待站稳,他忙腾一只出手点了贾六爷的穴道。然后又迅速帮季霜咛解绑去堵。
季霜咛见是铁无衣,一下扑过来,便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
贾六爷一脸惊愕地道:“你,你是谁?刚才是不是你救的我?”
安抚下季霜咛后,铁无衣冷冰冰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绑架季姑娘。”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贾六爷冷笑道。
“不告诉我也罢,那等下让赵公子来将你带走便是。”铁无衣道。
一听到赵复周,贾六爷立马汗水涔涔。他咬了咬牙道:“好!我告诉你。但说完你必须放我走。”
“你在哪儿绑架了季姑娘?”铁无衣点点头问。
“我躲在茶楼里,偶然看到了她,临时起意,尾随其后,才绑了她的。”贾六爷道。
“为什么要临时起意绑架季姑娘?”铁无衣问。
“我现在被赵公子和运河帮的人一路追杀,如丧家之犬,全都是因为她的哥哥季度。我绑她,一是因为恨季度,二是我相信她会成我的救命符。”贾六爷恨恨地道。
“你不是季度的得力助手么?他为什么会让那些人追杀你?”铁无衣问道。
“我和那赵公子有仇,这两年,他联合运河帮的人一直都在找我。但我一直隐姓埋名,如果不是季度出卖我,他们本来并不容易找到我的。”贾六爷恨道。
“怪事。季度怎么会出卖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得力助手?再说,季度与这帮人几次差点大打出手,他们也不应该走到一块啊?”铁无衣问道。
“哼!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合作。”贾六爷道。
“什么合作?”铁无衣问。
“一年前,国公府有个叫杜进的人在大月国失踪了。最近他们才从赵公子那里知道,杜进是被赵公子的人抓去了。”贾六爷道。
“赵公子为什么要抓这个杜进?”铁无衣问。
“因为这个杜进一直负责国公府与大月国的秘密联系。”贾六爷道。
“国公府为什么要与大月国秘密联系?”铁无衣惊问。
“哼,因为双方有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贾六爷冷哼一声道。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政治图谋?国公府是不是想要让大月国制造边患,然后混水摸鱼,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铁无衣惊问。他想起那次夜潜国公府,偷听到季稳给季度讲过,曾派无命杀了从仙人关回京的胡建存将军,所以才有此一问。
“呵呵,算你聪明。”贾六爷道:“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大月国去年发生了内讧,原先与国公府关系交好的皇帝被杀了,四王爷登基称帝。”
“四王爷?!”铁无衣惊道。他忽然想起曾在箱子里听到公夫人讲起,袁心怡的母亲李雀儿已是大月国四王妃,这么说来,她现在应该已是皇后了。
“不错。是四王爷高飞。”贾六爷道:“高飞不知怎地,并不喜欢与国公府交往,也不愿得罪季稳,便让杜进限期离开大月国境,由此,杜进在大月国遭到冷遇。没了大月国朝廷的保护,赵公子也就放心地将他捉去了。”
“赵公子捉他做什么?”铁无衣不解地问。
“因为杜进是国公府的人,他掌握着不少国公府与大月国勾结的信息,这里面可做些文章。这一点,前朝皇遗自然也是懂得的。应该是最近他们终于从杜进口中得到了有价值的信息,赵公子便开始要挟国公府与他们合作,否则便将国公府与大月国勾结的事情在大新朝公之于众。所以,国公府现在迫不得已,答应跟他们合作了。”贾六爷道。
“既然合作了,为什么季度又要出卖你?”铁无衣问。
“因为,赵公子提出来要国公府找到我作投名状,以示诚意。”贾六爷道。
“所以季度想抓了你交给赵公子?”
“哼!本来季度答应我找童百岁给我做个假身杀了交差。可恨的是,他又让童百岁把无命变成了吴名,让我错失机会。”
“你说什么?”季霜咛忽然睁大眼睛问。
“呵呵,季小姐,你哥哥身边的那个吴名是个假货,真的吴名已被他们赶下山崖摔死了。”贾六爷道。
季霜咛呆立半响,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这个吴名看上去那么奇怪,童百岁听到我哥哥和吴大哥的名字那么不自在……”忽然又流下眼泪,啜泣道:“原来,原来吴大哥已经死了……”
铁无衣自然不会感到惊讶,因为这些他都已知道。
铁无衣叹了口气道:“所以你知道季度要把你交给赵公子后,便逃了出来?”
“不错。赵公子和运河帮知道我逃了,就一路追过来。我逃到这里,正好在街上碰到季小姐,因为觉得他可能对我有用,所以你就绑架了她。”
“幸好我及时跟来,否则刚才季姑娘是不是就要被你杀了?”铁无衣怒问。
“没,没有。我没有想杀她,只是刚才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贾六爷急道。
季霜咛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哭泣的,今天所听到的内容已让她震惊到呆然无语。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和兄长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季姑娘,季姑娘。”铁无衣叫了她两三声,她才回过神来。
怔忡间,她喃喃道:“我真的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说着又兀自哭泣起来。
“现在可以放了我吗?”贾六爷哀求道。
铁无衣解开了贾六爷的穴道放了他。
贾六爷转身疾步逃去,片刻后身影消失。
铁无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季霜咛,叹了口气道:“季姑娘,我们该走了。辛前辈和葛长老应该还在着急找你呢。你到我背上来,我驮你回去。”
说着,蹲下身将她背起,使出轻身功夫疾疾前行。
“季姑娘,假吴名的事千万不要外讲。”铁无衣道。
“为什么?难道心怡姐姐就这样被他骗下去?”季霜咛忿忿道。
“袁姑娘知道了怕是会承受不了,做出傻事的。”铁无衣道。
“哦!”季霜咛想了半晌答应道。
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了约定地点。
辛止于和葛洪早已在焦急地等待。他们见铁无衣找回了季霜咛,都如释重负,喜笑颜开。四人去找了家客栈住下,第二天天亮后便继续赶路。
正赶路时,忽听季霜咛大叫道:“你们看那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