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堂外众百姓居然真就一一把几个的身份给揭露了出来。
实在是今日出现在太守府前的杭州百姓来路太杂,几乎包含了城中每个方向,每个主要街巷之人。而这几个自身在所处的一片区域的也实在太响,居然很快就被悉数认出真身来。
听着身后百姓的阵阵说法,纪度他们神情更是一松,当下便再度叩首喊冤道:
就连本来还颇感紧张的楚襄珣等官员,此时心下也是一松。
这皇帝此番是真个犯下轻敌的大错了,以为只要随便找几人来,又有自己亲自出马,便能把案子办死。
而且,他居然还为了把事情闹大,特意准许如此众多的百姓前来听审,现在这些人反倒成了自家证人。这就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自作自受了!
在这一片叫嚷声中,孙宁却表现得颇为淡定从容,既没有出言叫百姓肃静,也没有打断纪度等人的叫屈,只似笑非笑地听着他们说话,好像这样的反转无关紧要一般。
直到半晌后,大家终于停止说话,他才看向神色显得紧张的齐老四等人:「你等有何话讲啊?
这欺君之罪的名头一落下去,几人顿时吓得浑身酥软,差点就趴那儿。
不过作为在街面上混了多年的几人,又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可用之人,他们此时居然并没有完全破胆,反倒鼓起了最后的勇气,纷纷开口道:
他们一个个叫嚷着,甚至有一人直接从怀里取出了一份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契约:
看到这一幕,纪度几人心里有是一沉,对方果然安排得极其周密,连这些都已准备妥当了。
孙宁点点头:
几人都不带犹豫的,也各自从贴身处把一份份店铺地契什么的都给取了出来,然后交给下来的侍卫,由其将之送到孙宁面前。
孙宁看似认真地仔细查看过这些契约,这才又抛出一个问题来:
一般来说,这等买卖店铺等大宗货物的契约上,都会留下官府的相关凭据。如此,才能在双方有了一定矛盾时,找到一个公证之人。
当然,这也只是照常理是如此,因为由官府插手,这买卖就会有一笔不菲的税费会落到衙门手中,所以民间也有的是人另找中人来进行交易。
大家本以为他们会作此解释,却不料齐老四却给出了一个让人略感紧张的说法:
眼见
他们越说越不像话,楚襄珣终于是按捺不住,厉声驳斥道。
直到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赶紧又转身跟孙宁请罪:
孙宁很是大度地说道,然后又看向明显瑟缩了一下的齐老四,
齐老四这下倒也放开了,直接回话道,还顺道再恶心了对方一把:「若是陛下不信,可让人去其他铺子里问个明白。无论是绸缎进价还是售价,乃至每天最多只能卖出去多少,都由他们一言而觉。
随着他话说出来,其他几个也纷纷跟随,叫起冤枉来:「是啊陛下,我等只是之前出身不好,才误入歧途。但近来已经彻底改过自新,又得了些钱财,便想着重新做人,做些买卖。
顿一下后,还有一人索性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叫道:
孙宁低嗯了一声,这才看向已然变色的纪度三人:
纪度的心已沉到了谷底。
事到如今,他如何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专门针对自己三家设下的连环套啊。
他就是要通过这样光明正大,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方式,来把自家彻底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