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成群结队的纸粽子往甬道口处攀爬而去,拥有盗墓隐身诀的三贼往广场走道轻飘飘地跳下去了两贼——印邪和千魔,落地无声。
妖冠屏住呼吸,用鬼玺放在甬道口处,将纸粽子吸了进去,细心地保护着宇唯。
“叫虎包回去通风报信,派人支援这里。免得又碍事。”
缺耳有些紧张道。
宇唯如实转达,木盛也觉着只好如此,虎包一开始不太乐意,被木盛扇了一巴掌,便哭丧着回去了。
“噫,那面墙壁怎么有声音,你的分身有去无回的?”
恒坚觉察到情况有异,挥出了圆月弯刀。
“帮我看好芸庄。”
血人淡淡地说,然后悠然自得在纸上画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mp3,紧接着用野兽派,抽象派的画法又画出了另外两个mp3,只是画风突变,一个给人看了狂暴易怒,一个给人看了抽丝剥茧,都是天马行空。
画面上的血迹未干,匀佑就折起纸来,一个三角纸锥很快就折好了,而印邪和千魔都在寻找突破口,并未注意。
忽然一段柔美的音乐从那个三角纸锥旁的音箱里传来。
“哇靠,亡灵之音!”
妖冠在宇唯耳边低声嘟囔了一句,就消失了。
宇唯被这美妙的音乐吸引了,却感觉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它既不像天籁之音那么豪迈,也不像靡靡之音那么轻浮,却十分贴切当下的心境,若有似无,走进了他的内心。
周遭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吾铭他们也消失,只有走道上的匀佑铁青着脸,像是上帝一样审视着他,他情不自禁地从甬道上跳了下去,凌隆锤火烧眉毛,冰檐棍十万火急。
缺耳躲在异度空间,将外面看得听得一清二楚,却不受干扰,大叫不好,连忙召唤一池发情期的青蛙,静坐等待三贼的三滴血。
看来这亡灵之音就算此刻解了,也已经先入为主,日后很难再撼动它了。
它能勾人魂魄,设人生死,轮回转世,因果循环全在里头,除非心智超群,否则至死方休。
缺耳真后悔没能早点叫慧华到他家去……
宇唯已经闭上了眼睛,使出了蓝魔幻音,只为很好的享受那段音乐。
那段音乐确实好听,宇唯都开始有些熟悉地哼起了调来。
这时仿佛春天里的第一声蛙鸣,霎时间蛙声四起,恰似静如止水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石头,惊起一滩鸥鹭。
“宇唯,宇唯。”
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犹远似近,若即若离。
宇唯睁开眼睛,一声急促的呼吸,不觉已是汗流浃背。
“芸庄!”
宇唯不由得伸出手去理一理她额前的头发,那为他而抵抗威严的誓言和决心,很让他想保护她一辈子。
“放肆!”
宇唯望向面前的匀佑,音乐又响起了。
“放过他吧,哥哥。”
芸庄乞求道。
“不要干扰他,我正在净化他的灵魂。”
血人有板有眼地说着。
那音乐开始急促起来,有点抄袭了二泉映月,又转而变成命运狂想曲的复制版,最后像卡壳死机一样,重复着统一的调调。
这时凭空出现三滴血滴在了三副mp3的纸上面,音乐消失了。
宇唯又一睁眼,仿佛窥破了天机,精神十分亢奋,倒像是美梦一场,吃饱喝足了一样。
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过来。
“你现在要小心一点,别再被音乐蛊惑了心性。”
缺耳很是不安地说。
“我现在好想跳舞啊。”
宇唯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
“疯了疯了……”
缺耳不禁叹道。世门由一个疯子继承,想不衰败都难。
“这首歌的歌名叫什么?”
宇唯好像还沉浸其中,心智不全地问。
“如果非要给它取名,就叫它亡灵之音吧。”
血人得意地笑道。
“好歌好名。”
宇唯傻傻地说。
忽然一记实竹锤从地底下倒扣而上,击中宇唯的腹部,将他顶到半空。
宇唯只觉胃部一阵痉挛,疼痛难当,吐了几口食物出来。
“臭小子,还不给我清醒清醒。”
木盛有点恨铁不成钢道。
刚才木盛意志坚定,不受其扰,一直在另外空间跟纸粽子搏斗。
因狭刀一直放宇唯身上,虽未使用,但芸庄可以感应得到他就在附近,所以说话就更加贞洁烈女,刚那声蛙鸣将芸庄从镣铐里解救了出来,出现在了宇唯的空间。
印邪和千魔靠隐身诀一直在寻龙点穴,妖冠下去寻找他们,告知宇唯陷入音乐之事,三贼才割了三滴麒麟血救主。
恒坚也满足在另一个空间,此人心狠手辣,匀佑并不想兼容,只是目前留着还有用处,日后翻脸才有备无患。
整个过程只有不会忌命术的宗蕾洞若观火。
此刻缺耳又召唤了金木水火四种系列的忌命兽,各司其职,超然其上。因醉鼬刚死,暂时没有土系的。
噬金兽粗暴地咬着金链条吃进肚子。
木忍兔用刀将木囚笼切成一段段好准备过冬。
竹蜻蜓一沾水面一阵狂风海啸就在另一空间里酝酿。
烈焰鸟一直在等着凤凰涅盘的那一刻。
“盛伯,我去救臭彪,你先拖延他片刻。”
宇唯清醒过来,忙不迭道。
“可恶,没能再催眠一会。”
血人叹了口气,匀佑自己舒展了下身体站了起来。
木盛将实竹锤分成三截,用尽全力地朝匀佑抛去,这三截,一截比一截加重攻击,哪怕是忌命体术高手也难逃击中的命运,而这忌命术越逃越是会被击中。
匀佑看起来却好像不想逃,活生生地挨了三锤,口吐鲜血。
只是忽然一眨眼,那本体变成一个纸粽子,不远处又一个打着哈欠的匀佑。
“不许伤我哥哥。”
芸庄拔出七脉剑阻挠木盛,木盛并不放在眼里,调出一锤对付,没曾想那锤反而朝自己砸来。
“看在宇唯叫你一声伯伯的份上,我就不杀你了。”
宇唯这边看着噬金兽将金锁吞了又反胃地吐出来无计可施,木忍兔切完木头它又自行愈合完好无损。
“钥匙在哪?”
“钥匙已经被我吃了,只有剖腹才拿得到。”
血人凶相毕露道。
“这就是个败穴!”
妖冠在旋转的棺材上现出真身道。
“该不会是养气藏尸吧。”
印邪期待满满地说。
匀佑发现是他们,第一次惊慌失措起来,那血人立即嘶哑地大叫道:“不好。”
“不管啦,开棺啦。”
千魔拿出开棺斧道。
“也不等等我。”
菊盏璇从另一条甬道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体态健硕的肌肉男和一个中等身材的非主流女子。
看到盏璇,宇唯反应道:“璇姨,我妹妹呢?”
只见她挥汗如雨,气喘吁吁,并不答应。
“恒坚,快阻止他们。”
血人惊慌道。
恒坚顿时从另一个空间回来,身子略一摇晃,好像刚从梦境中回来,有些恍惚。
“气体召唤术!”
血人赶紧道,匀佑双手结印。
只是在这个密室里每个人都正气凛然,那团气体并不甚强大。
那个肌肉男一回头,看见气体正在凝聚,一掌隔空击物,将那团气体震碎了。
“渊叔!”宇唯大叫道,“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放心,他不会再打你屁股了。”
那个非主流女子抑揄道。
“你又是谁?”
宇唯好奇道。
“七人帮老大胡韵萍。”
那气场,青春靓丽,英姿飒爽,在这沉闷回南的地牢里让人耳目一新。
原来韵萍为了救他们七人帮里的臭彪,在步论山救出她表姐盏璇,与唐塞殿外的立渊一拍即合,挖盗洞进了密室核心,正好与宇唯他们大会师。
棺材上面四贼将梦季杜的尸体抬了上来,棺里出现了哨子,从中射出莲花箭等机关,被四贼一一破解。
却见中间有层夹层,被膏土封死。
那尸体一点腐烂的痕迹都没有,也不诈尸,也不怪异。
四贼又一番折腾,最底下果然是镂空的,利用五行制衡将吾铭和臭彪的阳气吸向梦季杜。
千魔和妖冠跳下木囚牢,将吾铭和臭彪抬了上去。
“韵萍,这次我还上回的人情,就不跟木门计较。下回可没这种好事。”
菊盏璇既豪爽又刻薄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阴谋?你哥哥要逆天而行。”
宇唯不解道,此时芸庄已站到身旁。
“你们救吧,我不会阻止的。”
芸庄大义凛然道。
“你们终究敌不过自己。”
那个血人冷笑道。
立渊嫌烦,将那幅血人的画抛向半空,一脚踢烂。
刚踢完只感觉眼前一道闪烁的金光,抬头四顾,不禁愣住,那天花板就是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里面的自己朝自己挥拳打来,自己一格挡,用力回旋踢,打了不下一百回合,难分胜负。
除了芸庄,恒坚,晕着的吾铭和臭彪,整座广场上的忌命者打得不可开交。
虎包又带了些高手过来,却是一下甬道就自己打自己,剩虎包在那里发呆。
“哈哈,就让你们生死疲劳吧。”
匀佑在地上又画出个血人道。
恒坚一脸坏笑,伺机而动。
芸庄知道哥哥又使出了妖术,劝说阻拦不得,便进阵想破阵,挥起七脉剑朝镜子砸去,但并未见效,这一切,缺耳都看在眼里。
宇唯的本体问忌命册,这是何术,但好像只要关于匀佑的忌命术,它一概不知。
索翁却回答道:“这是跟阴阳修罗道的本源阴阳修罗镜,还记得那面忌命镜吗?进入里面挑人出来。现在你也身陷其中,要找个不会忌命术或者只学得一点皮毛,且没有分身的人。”
虎包!宇唯又惊又喜,见他正战战兢兢地在甬道入口看着各种战斗,进退两难。
还是二姨?宇唯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于是宇唯躲过分身的木诀攻击,将虎包拉进了战局,一下子整个时空都静止了。
缺耳真乃神助攻,派出竹蜻蜓与烈焰鸟却相依相偎,整座广场的周围海水倒灌,大火滔天。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就像本体与分身。
“可恶,我的视线竟被他们阻隔了。”地上的血人道,匀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血人又道,“有个高人躲在暗处施展召唤术,没有土系。”
“快去跟父亲寻瓮鳖罐来,我好进去里面一探究竟。”血人吩咐恒坚,“没想到还是要用到瓮鳖罐。”
“忌命物可以凭感觉选取,但忌命人就不一样了。”
索翁又意味深长道。
“这还不简单,没有忌命物的就是分身。”
宇唯耍聪明道。
“只怕虎包没有你的慧眼,又或者一叶障目。蓝魔幻影第八层,附体识珠。此招危险至极,必须有人护在被附体之人左右,保护好眼睛,不然两个人都会瞎的。”
索翁忧心忡忡道。
“快使用吧。我心里有数。”
宇唯自信十足的说。
“芸庄,我的眼睛要附在虎包身上,救出大家,你负责保护好虎包。除了你,我已别无选择。”
宇唯望着芸庄明媚的双眸,郑重道。
“好的。为了你,我愿意赴汤蹈火。”
芸庄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