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蛟龙上山时,三清寨只有数十人。
寨主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孩子,叫李元善。
十六岁的李元善离家出走,目的是去寻找救苦救难的红军队伍。
途经武池县时,被驻县部队杨林的手下抓了壮丁。
途中他联合了几个汉子,在路过三清寨时成功逃脱。
他们不敢回家,就藏在三清寨的密林中。
迫于生计,夜里他们下山去附近的乡镇抢了一个大富人家。
在抢劫过程中,年轻的李元善表现得英勇多智。
这一次的成功让大家看到了希望,都兴奋着说要过梁山好汉大块大块吃肉、大块大块喝酒的幸福生活。
拉壮丁时已被登记造册,家是回不去了。
如果被逮住,那就是逃兵,严重的要被敲沙罐。
三清寨易守难攻,倒是一个落脚的好地方。
于是大家歃血为盟,推选了李元善做寨主。
李元善当了三个多月寨主,不但抢了大富人家许多财物。
而且还搞到了一些枪支,队伍也扩展到二十多人。
不久,金城县地下红党柳金龙介绍了两个人来投奔。
并附了一张条叮嘱,说前来投奔你的两位兄弟,干什么差事由他们自己定。
让李元善把三清寨让给一个可靠人,然后去大营山找自己要找的红军队伍。
半个月过去了,李元善仍没有物色到合适的新寨主。
正当他焦急不安的时候,庞蛟龙前来投奔。
庞蛟说了自己的经历,也算一个穷苦人。
李元善同他畅谈了一天一夜,当时觉得人还不错。
因急着去大营山,就把山寨交给了他,走的时候他对庞蛟龙道:
“庞大哥,这个山寨和三十几号人就交给你了!”
“不得烂杀无辜,不得打劫穷苦百姓,不得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
李元善一去就是四五年,杳无音讯。
庞蛟龙却没料到今天遇上了他的弟弟李元吉,如此这也算是缘份。
……
三清寨的贼窝是一座庙,系宋代建筑。
宏伟高大,占地三十余亩,叫三清庙。
如今香火早断,和尚庙祝全无,历来只有一些土匪强盗居住在里面。
那正殿是庞蛟龙的议事厅,那戏楼成了骡马圈。
楼上楼下住了三清寨的大小土匪,还有许多房屋空着。
李元吉没有关在三清庙内,他被关在庙后半坡上的木屋。
这间牢固的小木屋很别致,长、宽、高皆一丈。
地面铺有柴草为铺,木屋全都是用碗口粗的柏木构成。
连接柏木的是钢钎粗的铁钉,顶上由柏树铺成,间隔一寸许。
李元吉在柴铺上坐下,一阵风吹进来,就闻到一股粪便般的恶臭。
他借着透进来的月光用树枝在地上刨,结果发现地上实际上很干净,恶臭从何而来?
风停后臭味也没有了,风起的时候恶臭又向他袭来,他思忖:
要想在柴铺上坐卧,就得闻臭。
不由出言骂道:
“日你些妈,这也算一种刑罚?老子又不是木头,不晓得把柴铺挪一下么?”
他将柴草搂到东南角铺好,躺下去,果然就不再那么臭了。
李元吉没有入睡,毕竟现在面临的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不再像被父亲用竹片抽抽屁股那样简单。
他怔怔的望着外面那轮圆月,心中一阵惆怅:
“日她妈,原来今天是中秋节,怪不得我娘前些日子在碾糯米。”
“想不到老子会在这里过中秋,说不定还是老子最后一个中秋!”
李元吉正在懊悔之际,突然传来一阵叽嘎叽嘎的声音。
是上面传来的,声音十分清晰。
“哪个狗日的?”李元吉忍不住骂了一声。
“小兔崽子,别紧张,弟兄们踩到两箱月饼。”
“大哥叫赏你一个,正好赶上我拉屎,顺便给你捎了来。”
一个公鸭般的嗓子尖笑着说。
一个月饼落在了李元吉的身上,他抓起就啃,啃得正起劲,头上突然有“扑滋”的声音。
随着“扑滋”之声,李元吉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
“日你娘,原来是在老子的头上拉屎!”
他看到了木屋隔壁用四根柱头支起的一个三尺吊阁里,有两片白光光的屁股。
秽物正从那里往外泻。
“原来恶臭味就在隔壁,这个狗日的三清寨主真他妈的缺德,居然想出这等方法来收拾人。”
李元吉暗骂一声,便在柴堆里捡了根树枝。
透过木柱的空隙朝那两片白光中间捅去……
“哎哟,我日你先人!你是不想找死!”
李元吉不但听到了叫骂声,还听到那人双脚骤然弹起又骤然落下的咚咚声,他哈哈大笑道:
“你敢这样招待你老子?日你妈,老子宁愿死也不愿意闻你的臭狗屎。”
“不是大哥有令让你活到天亮,老子早就喂你一颗花生米了!”
那人不知李元吉到底是不是李元善的二弟,所以一时半刻还不敢得罪他。
忍着痛,骂骂咧咧地下楼走人。
李元吉听到叽嗄的声音,知道那人没有刮勾子就提着裤子下吊楼。
于是大声唱道:“王五小麻子,起早屙夜屎,遇到老鼠子,不敢擦勾子!”
……
一觉醒来,秋日的太阳已经挂在三清庙的檐角上。
这时又传来上楼的叽嘎声,李元吉翻身起床毫不犹豫地拾起了昨晚那根“直捣黄龙穴”的树枝。
果然又是一个来屙屎的,不过,这一次李无吉看到的屁股比昨天晚上的有所不同:
又白又嫩又圆,像两瓣镶在一起的明月。
“日她妈,是母的!”他扔下树枝,骂出了声音。
顶上的三尺吊阁传来一阵咯咯的浪笑声。
李元吉感到这声音就像小母鸡背上压着一只大公鸡发出的声音。
笑声停后,脆生生的声音传来下来:
“小免崽子,可别用树枝戳我,我的屁股比不得汤狗尔结实。”
“日她妈,我不惹你,你偏要惹我!”
李元吉暗骂一声,在屋里好不容易寻到一根巴茅。
巴茅毛绒绒似狐狸的尾巴,他举着巴茅用尾巴向那两片雪白的屁股轻扫地去。
打笑着问她:
“这是斑鸠窝还是鸦雀窝?”
女人浪笑道:“你是鸦雀还是斑鸠?”
李元吉扫着扫着,裆下突然鼓了起来。
他哎哟着叫了一声“妈也”,然后丢了巴茅赶紧蹲下。
不一会下身已是湿漉漉一大片。
他捏着自己的裤裆痴痴地坐在地下,那个女人提了裤子走了下来,站在了木屋外面。
这不是昨晚坐在莽须大汉身旁的女人吗?
这么俊,这么年轻,却又这么怪邪。
“小兄弟,你好福气!”
门外那女人改了口,不叫小兔崽子,声音听起来自然亲切迷人多了。
这使李元吉的小腹几乎又窜起一股热流。
“小兄弟,你刚才看到的风景是庞蛟龙庞大哥私人的花园。”
“在此之前我只对他一人开放,如果把刚才那些事传到他的耳里,你小命绝对不保。”
女人吟笑着说完,转身走了。
李元吉坐在草堆上傻想了大半个早晨,想到了那雪白的屁股。
后来又回忆起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屙出半滴屎尿,禁不住恨恨地骂道:
“原来是想用美色勾引老子,老子才不会上当。”
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王七尔在外面笑着说:
“小兄弟,你运气来了,老大有请!”
李元吉瞪了他一眼,心里老大不明白,昨晚还凶神恶煞的,今天怎么这么亲热了?
他拍了拍头上的蒿草,两手高扬着跟在王七尔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