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忘没忘
作者:吃冰冰的喵酱   师尊,你不对劲啊!最新章节     
    在林多多的嘴里,总是能听到许多关于林夕的事,且是很新奇,林夕本人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那种。
    比如林夕曾想过娘子和师尊这两个身份之间,该如何权衡转变。
    还想过云长生会不会仗着相公这个身份,会变得不听话,不好好修炼了。
    “斩出我,那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虽然只是一层窗户纸,但只要不捅破,那就可以不承认。”
    “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考虑,观察,权衡。”
    “如果最后不能接受这件事,那她还是可以以师尊的身份和你相处,就像以往一样。”
    “如果一开始就承认了这件事,那她估计又该纠结最后没再一起,那该怎么教你修行了。”
    “然后吗……你刚回山就毁诺,说好了会忘,却背着我的棺材不肯放,还嚷嚷着能不能将我还给你。”
    “说好了能接受只有短短的一百多年,但……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而且一回山就威胁她。”
    “说实话,那时候她挺生气的。”
    “什么权衡啊,以后该如何相处啊,都不用考虑了,先晾一晾你再说。”
    “修士吗,就该以修炼为重,你这心态不对,将来指定还会得寸进尺。”
    “妥协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将来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作为师尊,这种事是不能忍受的。”
    “……”云长生。
    这算是林夕当时的脑内小剧场吗?
    不对,如果是脑内小剧场,当初在梦里,他就该听到了。
    记得在梦里的时候,那个时间段他是能够听到林夕的心声的。
    除非这女人在这件事上也跟他耍心眼了……
    “我的尸体吗,她当然不会给你的。”
    “没了我,她最少也要多修炼一两千年,才能飞升。”
    “记住,是最少哦。”
    “修补灵魂这种事,一向是很麻烦的。”
    “更何况我还包含了她的一部分真灵。”
    “还记得琅琊天的妻子吗,真灵残缺,修补了几万年才修补好。”
    “那时候的她斩不出来我,也是真的。”
    “你非要将我从她手里要回来,这本来就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因为那时候的她根本做不到。”
    “直接跟你说,你估计也不会信,所以干脆不说了。”
    “……”云长生抬头看了眼天空,他想了想,然后问了句。
    “梦里的时候,我能听到她在想些什么。”
    “我记得那时候她心里没有想这么多。”
    “哦……那个梦啊。”林多多抬起手,拿着小拇指比划了一下。
    “那女人总是喜欢藏一手,她心里怎么想的,当然不会和盘托出,隐瞒了这么一丢丢的内容,也是很正常的。”
    “……?”
    云长生记得在梦境的尾声,林夕曾说。
    “我把我的人,我的心肝脾肺,我的骨髓,我的灵魂,全部都给掏出来。”
    “让你仔仔细细的看一看,让你彻彻底底得了解我。”
    这个女骗子!
    真是一点都不老实!
    就像这次,说好了一起死的,结果一个不留神,她就去寻死去了。
    “她还瞒着什么其它的事没有。”云长生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是在哄骗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有啊。”林多多无视了意识里即将咆哮出声的林夕。
    她不仅没切断俩人的联系,还让俩人的联系变得更紧密了一些,让林夕听的更清楚一些。
    “还记得当初你下山之前的那天晚上吗?”
    “那天晚上她亲自来的,这你应该知道。”
    “当时她穿着你做的那双丝袜,脚被你抓在手里的时候,心里还骂了你一句。”
    “怎么骂的。”云长生眯眼,笑着问了句。
    这又是梦里没有的内容。
    下次写话本的时候,可以考虑写一本《我那长了八百个心眼的师尊》。
    “骂你小心眼,当初不过是踹了你一脚,结果就一直记恨着。”
    “心里心心念念的想着把这双脚按在身下蹂躏,糟蹋,报复。”
    “她还想着,幸亏那些年没用手打你手心,也没咬你。”
    “不然你这心魔后续的报复会很麻烦。”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云长生这次真的是无语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想着当年林夕要是经常抽他手心,后来心魔爆发的时候,会不会真的想着报复回来?
    不过……就心魔那个怂包的样子,估计没那胆子。
    除非林夕主动送货上门……
    “她当时被情劫弄得满脑子想着和你上床,会有这种想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除了这次外,她还骂过我什么?”云长生捏了捏拳头,继续问道。
    “嗯咳……没了……”
    “真的没了?”
    “真的没了。”
    林多多一脸确信的点了点头,心里则默默的对某个女人说了句。
    “回来后要好好听话,不然我就将你的事情全给抖出来。”
    她话音落下,立刻有个慵懒的声音在她心里回了句,“爱说就说,这一点也不影响我和相公的感情。”
    “这可是你说的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多多往云长生怀里拱了拱,脑袋靠在云长生肩膀上,然后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了句。
    “相公,你知道吗,其实,她喜欢你某些时候暴力一点。”
    “那些合欢宗的法器,你可是好久没用了,她想用,但没好意思说。”
    “林多多!”
    咆哮声在林多多心里响了起来。
    这次是真的咆哮,很大声,带回音的那种。
    云长生:……
    他在思考林夕是在借着林多多的嘴说出来,还是林多多在胡编乱造。
    不过这种事情暂时不重要。
    “她那边如何了?”
    武极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按理说,那门化身天人的功法到底能不能弥补七剑宗的功法缺陷,武极应该差不多已经弄清楚了。
    “她说,解决的差不多了,七剑宗那几个大乘期长老正在恢复神志。”
    “不过,后续还要再观察一下。”
    “嗯,她还说,暂时……先不回来了。”
    “为什么?”
    “她说,现在的时间属于我和你。”
    “因为我这次回去,下次再出来,该是几百年之后了。”
    “真的不回来了吗?”林多多心里问了句,“在那会不会太危险了,万一再出了变故。”
    林多多刚问完,心里有声音响了起来。
    “不用担心,我现在在神卦这里骗吃骗喝,顺便向他询问一下破除太上忘情的事情。”
    “好吧。”林多多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云长生伸出手指。
    “我们先一起去感谢一下你那老情人吧,这次的事情,她可是出了大力的。”
    十劫宗是肯定要去拜访的。
    虽然这次的事情好似处处能看见十劫宗的影子,以阴谋论而言,或许幕后黑手就是十劫宗里的人。
    但人家最后确实是帮忙了。
    就算没有化身天人功法这件事,单单只是收留四季山的人,就此事而言已经算是大恩大德。
    在四季山强敌环绕的环境下,能收留四季山,敢收留四季山的宗门已经几乎没有。
    毕竟那是四五个渡劫修士,而不是四五个阿猫阿狗。
    除了杀材或者天云天雪那样的,几乎没有人能将这些人给挡下来。
    是十劫宗为这件事带来了转机和曙光,让本来濒临灭亡的四季山,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十劫宗可能还有个隐藏的老祖宗吧。”
    林多多对于此事也有些疑惑。
    暂定的结论是,当初林夕出手针对了容晓羽一下,于是这位隐藏在十劫宗的高人也出手针对了四季山一下。
    这个结论她勉强能接受。
    毕竟当年的天云天雪也是突然冒出来的,在戮仙之前,天云天雪也是声名不显。
    在得出了这个结论后,她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当年之事林夕确实不对在先。
    而且如若不是林夕去招惹了强敌,后来又自斩仙基强留在此界,这样小小的针对,原本应该是不会害人性命的。
    “没听羽弟弟说过这件事。”云长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那就装作不知道吧,原来怎么相处,今后还是怎么相处。”林多多拢了拢衣袖,站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
    “我们三个本来就和谐相处了几十年,想来这次问题也不大。”
    “且红尘一派的修士既然回山了,那就是放下了。”
    “她对从前的事或许有些怨念,但应该也不会太过针对。”
    “如果真要针对羞辱……那就暂且忍忍吧。”
    人在屋檐下。
    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而且人家的拳头很大。
    在修仙界,拳头大的人说话一向很管用,不服的人只能暂且忍着。
    “好看吗?”林多多照了照镜子,然后回首对着云长生问了句。
    房间里光线很暗。
    然而眼前佳人依然美的耀眼。
    肤如玉制,明眸皓齿,气质一如既往的清冷,宛如山中飞雪。
    那双眸子望向云长生时,如冬日里寒冰似的眸光瞬间化开,化作了一汪秋水。
    云长生走近了一些,林多多身上清冷的气质又退散了几分。
    “娘子很好看。”
    “好看的曾勾出了我的心魔。”
    “咦,学会说情话了。”林多多张开小嘴,微微惊诧了一下。
    说完后,抿了抿唇,笑容不自觉的露了出来。
    “林夕说她很受用。”
    “切断与她的联系,知道她是死是活就好。”云长生语气有些淡漠的说了一句。
    之前担忧林夕的安危,所有有关于林夕的事情,云长生都会认真听着。
    就像林多多将死时,所有能救回林多多的方法,他也都会听着,并且尝试。
    如今那女人既然已经安全了,那有些事就该好好论论了。
    林夕此刻要是回来,大概面对的也是云长生的那张面瘫脸。
    “呵。”林多多见此,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自己不也是商量都没商量就冲出去了。”
    “半斤八两,谁也别责怪谁。”
    “我冲出去了,那是因为我有将俩人都保住的把握。”云长生反驳了一句,显然没有认同林多多的话。
    “相公啊,何时学会的吹牛呢,当初来到十劫宗的时候,某人可是只剩了个头盖骨呢。”
    林多多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比划了一下,“只差一点点,就身死道消了。”
    “所以啊,以后这种事情,不止是她,你也要记得商量,不要偷偷摸摸的在背地里做。”
    “明明不是第一回了,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
    她说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上次一个入了情劫,一个生了心魔,也是互相忍着,没有说出来。
    换其他只有两个人的隐仙宗门,一个入了情劫,一个生了心魔,那早就地动山摇了。
    偏偏这两人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生了心魔的弟子在师尊面前,依然是浊世佳公子,风度翩翩。
    嗯……偶尔会在心魔的唆使下开黄腔。
    入了情劫的师尊,在弟子面前,依然很正常的在那传道授业解惑。
    不过师尊修为高,想占徒弟便宜,可以不用开黄腔这种低级手段。
    而是直接蹲在天上看徒弟洗澡……
    “娘子到底是站哪边的?”云长生凑过去,抬手,掐了掐林多多的脸。
    触感一如既往的光滑,五官完美的找不到瑕疵。
    就算有瑕疵,在云长生眼里也是看不见的。
    他看着面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有点没忍住,于是轻轻将人拥在怀里,然后低头。
    “呜~”
    林多多的身体猛然绷紧了一下,她双手拽了下自己的衣角,眼神茫然了一会儿。
    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后,她身体逐渐放松,拽着衣角的小手也跟着松开,脚尖也跟着轻轻垫了一下。
    许久后。
    俩人合在一起的影子分开。
    林多多抿着唇瓣,如玉的脸上多了一层燥热的粉,清冷如雪的气质参杂着一丝妩媚。
    “这次恢复之后是不是长高了?”
    她语气略微有些不满。
    以前明明不用踮脚尖的,俩人的身高刚好合拍。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就好。
    云长生闻言,点了点头,“可能是长高了一些。”
    说完,脑袋低了低,凑在林多多的耳边道了句。
    “可能不止长高了,还长长了,娘子要试试吗?”
    “……云长生,你这是修了个假的太上忘情吧!”
    林多多翻了个白眼,小手掐了掐云长生腰间的软肉。
    自从知道林夕已经安全了之后,眼前这男人越来越不正经了。
    “修了太上忘情后,第一个忘记的是她,一直没有忘记的,是你。”
    云长生说完,眯着眼睛笑了笑。
    “如果不是你们的关系太紧密,太上忘情不破,我是不可能想起对她的感情的。”
    “她说要以修炼为重,我满足了她的要求,忘的一干二净。”
    “原本以为她会很满意的。”
    十劫宗。
    天剑阁。
    林多多坐在屋顶,手里捧着一杯茶,目光扫视着周围的风景。
    入眼处多是悬挂在各处的剑。
    有的带着剑鞘,有的没有剑鞘。
    金黄的阳光落下时,这些剑映射着阳光,展露出摄人的锋芒。
    就连周围的花草树木也将身体挺的很直,像是一柄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如果院里的主人有需求,花草树木皆可是剑,斩碎一切拦在身前的人。
    “风水轮流转。”
    坐在屋顶的林多多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腰肢。
    咔。
    瓦片响了一下。
    她手里闪过一丝温热,一张纸条显现出字迹。
    【安静点。】
    “……”
    她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放轻了动作。
    终究是风水轮流转。
    以前她跟云长生行夫妻之礼时,也会在纸条上写:安静点,别偷看。
    如果容晓羽不走,那她会喊的很大声,很妩媚。
    如果这还不走,那她就会设置结界,将她和云长生的动静给屏蔽。
    “刚刚就不该找凳子的。”
    林多多轻声吐槽了一句。
    她和云长生来到十劫宗,拿出客卿长老令牌的时候,受到了很热情的招待。
    俩人径直走到了容晓羽所在的天剑阁,很有礼貌的互相寒暄打了招呼。
    之后容晓羽还给俩人倒了一杯茶,然后将俩人领进了一间房。
    她邀请云长生坐下,自己也坐下。
    林多多左右看了看,见没自己的位置,也不以为意。
    结果容晓羽指了指屋顶。
    “林长老,您的凳子在上面。”
    “我们十劫宗地位越高的人,不管是站的位置,还是坐的位置,都要比小辈高一点。”
    “这是规矩。”
    人家都拿门规说事了,这还能怎么办?
    不坐到屋顶上,那就是不尊重人家的门规。
    现在四季山可是在十劫宗的庇护下生存,违背十劫宗门规的事情,当然是不能做的。
    虽然林多多觉得,这门规可能是容晓羽临时编出来的。
    直到她旁边突然多了一张椅子……
    “十劫宗宗主,墨林。”
    来人很自觉的自我介绍。
    是个穿黑色劲装的女人,看样貌大概三十出头,手里拿着一柄剑,袖子用两根黑色带子绑着。
    “四季山……”林多多刚要自我介绍,想了想后又改口道。
    “十劫宗客卿长老,林夕。”
    “幸会。”墨林拱了拱手,声音有点糙,不似女子,动静之间很有江湖侠客的风采。
    “幸会。”林多多入乡随俗,同样拱了拱手。
    她说完,偷偷观察了一下面前的人,想知道这位是不是就是让武极等人忌惮的大能。
    “多谢墨宗主的庇护。”她试探着说了一句。
    “哦,你们的事,一直是晓羽在办,我没怎么关注。”
    这位十劫宗宗主性格直爽,看着没有多少心眼的样子。
    “这次也不是专程找你的,而是找晓羽有点事。”
    “那墨宗主怎么也……”林多多指了指屋顶。
    不是来找她的,干嘛也坐在屋顶?
    “十劫宗门规,坐的位置,站的位置,都要比小辈高一点。”
    “……”林多多。
    还真有这条门规?
    然后,只听墨林接着说道。
    “我觉得这条门规不错,很符合我的心意。”
    “墨宗主,冒昧的问一下……这条门规原来是没有的吗?”
    “对啊,今天早上突然多出来的,可能是晓羽写的。”
    “……”
    绕了一大圈,原来还是打击报复。
    林多多看了一眼墨林,这女人确实坐的比她高了半个屁股。
    看来这位十劫宗宗主,真的很喜欢这条多突然出来的门规……
    这该死的权势欲……
    也许也是因为这性格,才让眼前这女人在大乘期滞留了万载时光。
    在陆代柔飞升后,这才勉强突破到了渡劫期。
    “应该不是她。”林多多心里嘀咕了一句。
    觉得墨林应该不是那位光靠气势,就逼退了武极等人的那位高人。
    那到底是谁呢?
    她想了想,却也没有再管。
    这些事还是让林夕来操心吧,她这次停留的时间不多了。
    吃好玩好喝好就行。
    林多多想到这,跟林夕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说完后,她警惕的心立刻放松了下来。
    她一边和墨林寒暄,目光偶尔透过屋顶的瓦片,想要看看下面的情况。
    然而眼前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
    林多多对此倒也不是很在意。
    对于云长生,她一直拥有百分百的信任。
    屋顶的人在寒暄。
    屋里却很安静。
    云长生和容晓羽聊的多数都是修炼上的问题。
    俩人皆是修了太上忘情,对于这门功法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聊到兴处,干脆拿了个蒲团,开始修炼了起来。
    这一修炼,就是几个日夜。
    太上忘情对于修行总是情有独钟,如果没人打扰,也没有其他事,俩人或许可以安静的待在这个小屋里修炼几百年。
    一直到屋顶的瓦片又轻轻响了一下,正在修炼的云长生这才回过了神。
    他睁开眼,从蒲团上起身。
    然后对着同样从修炼中回过神来的容晓羽拱了拱手。
    “多谢道友。”
    “无需客气。”
    俩人客套了一番。
    云长生再次拱手,道了句。
    “道友如若有空,可以来四季山做客。”
    这是请辞的意思了。
    容晓羽面上没什么表情,轻轻点了点头。
    “可否问道友一句。”
    “请说。”
    “能不能止步在大乘,不要在往前了?”
    “身不由己。”云长生摇了摇头。
    “那就先如此吧。”容晓羽打开了屋门,迎着屋外的光走了出去。
    林多多从屋顶上轻飘飘的落了下来,站在了云长生的身边。
    她看向容晓羽,笑着说了句。
    “多谢道友款待,有空可以上四季山坐坐。”
    “好的,一定来。”
    “……?”
    林多多面上依然保持着柔和的微笑,嘴里说着一定要来啊。
    小手却一直掐着云长生的腰间软肉,眼神不时瞥向云长生的衣衫。
    虽然对云长生很有信心,但一男一女待在房间里一起住了好几天,心里总归是会有些怀疑的。
    “你俩这几天干嘛呢?”
    “修炼。”
    “回去后也给我待在房间里修炼。”
    “好。”
    山脚桃林里,一阵风吹过,满地的黑色桃花纷飞而起,然后又飘落,像是一场黑色的雪。
    几棵小树苗破开了泥土,依附在桃树的身边。
    桃树见此,显得很开心,晃动着枝丫,抱起猴子往天上抛了抛。
    于是更多的黑色桃花随着晃动的枝丫落了下来。
    身披袈裟,正在修炼的猴子睁开眼看了一眼,然后认命似的被桃树用枝丫抓住,上下左右的抛来抛去。
    “另一棵开了灵的桃树呢?”
    林多多拨开落在眼角的黑色桃花,在桃林里搜寻了一下。
    “还没长出来。”云长生回了句,然后蹲下身,拨弄着地上的泥土。
    他找了一会儿,寻到了红杉的根茎,然后将温泉里剩下的灵液倒在了地上。
    这些温泉灵液都是高阶的疗伤丹药化在了水里,疗伤效果很好。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断掉的红杉就开始重新抽芽。
    “我与她就是这样,只要根茎还在,那我就不会死,她也不会死。”
    林多多蹲在了云长生的身旁,她伸手戳了戳地上的红杉根茎,解释道。
    “当初以为她会先一步飞升,仙界也不知有多大,今后与你再见将是遥遥无期,所以最后那段时间总是会觉得伤感。”
    “她天赋很高,如果先一步飞升,往后的境界可能会一直比你高,到时她想躲,你大概也找不到她。”
    “在那个梦之前,我一直看不透她。”云长生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的喜欢,是有多喜欢。”
    当初回到四季山,遇见的依然是那个高深莫测的师尊。
    云长生心里曾有一瞬间的茫然。
    凡间那百多年,仿若镜中花,水中月,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你总说我当年该多等等,也许多等一段时间,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是该多等等的,她需要权衡,适应。”林多多偏过头,看了眼云长生。
    “我当初分了块碎魂给你,最初的目的就是拖延她飞升的脚步。”
    “大概能拖延五六十年的样子。”
    “这五六十年,本来是让你们互相磨合的。”
    “我让你们看了琅琊天,看了那个老和尚,看了天主和陆燕,我以为你们看完了,就会走到一起的。”
    “可你那时也没有把握,不是吗?”云长生站起身,走到桃树旁,背靠着桃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否则这块碎魂的另一个作用,就不会是化作另一个林多多了。”
    桃林里忽然变得很安静。
    只有微风吹拂而过时,才会发出一点声响。
    桃树和猴子看着安静的俩人,也没敢发出动静。
    “当初我的人生只经历了一百多年,这一百多年里,几乎都是与你在一起。”
    “她的否定,几乎就是否定了我之前与你的一百多年。”
    “她有心魔。”
    “跪在雪地里的我也差点又生了心魔。”
    一百多年的人生被推翻,被否定,再次入魔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别人化凡归来,凡间的事情全部放下了,那是因为亲近的人都已经失去了。
    然而云长生很清楚的知道,朝夕相处的妻子还在。
    当林夕否定了一切,他才诞生了一定要将林多多找回来的执念。
    因为林多多不会否定这些事。
    因为林多多只属于他。
    黑色的桃花雨落下,诉说着这一切的云长生很平静。
    这些事早已经过去。
    不管是谁对谁错,俩人都选择了互相谅解。
    “其实我的想法也代表着她的想法。”林多多也走到了桃树下。
    她蹲下身子坐下,双腿弯曲,双手环过小腿,下巴磕在了膝盖上。
    湖绿色的长裙散开,与满地的桃花相衬,像是一片巨大的落叶。
    “但是大部分事情,她都只是心里想想,不会去做。”
    “就像你当初的心魔总是叫嚣着要把她按倒,拿着那些合欢宗的法器肆意妄为。”
    “可就算叫嚣的再狠,你也不会真的做出这种事。”
    “虽然你心里也很想做心魔心里想的那些事情,但你还是会克制。”
    “因为时间不对,时机也不对。”
    “循循善诱,互相了解,才是最好的选择。”
    云长生也蹲下了身,与林多多靠在了一起。
    “所以她也是认为,时间不对,时机不对吗?”
    林多多如此举例,他忽然就有些理解了。
    “嗯嗯,你没有遭遇过情劫的折磨,不知道情劫的恐怖。”
    “如果遭遇过,那你大概也会对感情一事畏之如虎。”
    林多多点了点头,她目光往天空看了一眼,环住小腿的双手松开,脑袋枕在了云长生的肩膀上。
    “我也是回到了她的身体,才知道她对谈情说爱这件事很害怕。”
    “至少对于在此界谈情说爱,她是真的有些畏惧。”
    “在这样的心里下,你让她想也不想,直接与你在一起,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我回去后,她一直很抗拒我的记忆。”
    “因为往前踏一步,可能是深渊。”
    “那时的她其实已经预感到了,劫,可能尚未结束。”
    “后来这件事也从雪云剑那里得到了验证。”
    “对于谈情说爱,那她就更不敢了。”
    “她没有与我说过这些事。”云长生将身前的人搂进了怀里。
    “她当然不会与你说这些事,不管是梦里,又或是现在。”
    “嗯?”云长生有些不能理解。
    明明刚出生时的样子都被他看光了,偏偏这些事却要瞒着。
    “你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林多多瞥了眼云长生,柔软的身子靠的更近了一些。
    “修了太上忘情,心里最先忘记的是她。”
    “因为我知道,靠我自己本身,根本不可能放下。”
    “嗯哼,还有呢?”林多多继续问道。
    “就像你说的,如果没有修太上忘情,她勾勾手指,我就会落进她的糖衣炮弹里。”
    “所以,在梦里想起来之后,我就又已经放不下了。”
    “除非哪天又忘了。”
    “不过这次,她应该是最后一个消失在我心里的。”
    “咦,那我呢?”
    “你啊,你就做倒数第二个吧。”
    云长生竖起一根手指,笑着道了句:“前后大概会差一眨眼的时间。”
    “嘁,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林多多同样朝着云长生竖起一根中指。
    云长生伸手,将她秀气的手指抓住。
    “我之前让你切断与她的联系,你不会又偷偷连着了吧?”
    “嘿,你猜。”